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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了作为进军基地的要求。按照第三阶段布局,现在应当兵锋直指漠北,攻占乌尔格,完成封狼居胥的伟业。
“如果近卫第二军能够从东线北伐,对骑兵第一军、陕西第一军都是个好消息,他们的作战压力将大为减轻。”尤世威道。
从当前锦衣卫、职方司、军情司等各个情报部门的反馈来看,漠北爆发大规模作战的可能性颇高。
漠南因为林丹汗的溃败而导致蒙古人四分五裂,宛如散沙,后来又因为大明对清军的反攻,大伤元气。
然而漠北蒙古却相对比较团结,喀尔喀蒙古的三大部族:扎萨克图、土谢图、车臣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内乱,而且在崇祯年间一同前往沈阳,臣服于后金,行“九白之贡”——每年进贡一头白骆驼和八匹白马。
面对漠南十六部的分崩离析,喀尔喀三部并没有拥兵南下帮助自己的蒙古同胞——他们与大明一样,一样不存在清晰的民族概念。不过这反而意味着他们不会轻易投降,除非明军展现出让他们不能抗拒的力量。
“喀尔喀蒙古与我朝往来不多,要如同漠南一样统治恐怕更有难度。其人口在二十万上下,壮丁堪战者大约八万,而我军以三个军,十万兵力攻打漠北,应当略有胜算。”尤世威继续道。
打仗不光是比人多。士气、民心、地理、天候……都有影响。
“近卫第二军要挺进漠北起码也是六月之后的事了,”朱慈烺道,“八月发动攻势,在此之前先完成今年退役和新兵的交替工作。”
按时让战士退役是朝廷的诚信所系。虽然军营之中渲染甚强,但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愿意吃粮打仗。让战士按时退役,正是给不愿打仗者以希望,让他们看到只要认真训练,奋勇杀敌,还是能够安然回到老家享福的。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这些退役下来的士兵并非立刻就会回到内地老家。他们在退役之前就会收到许多工作邀请,或是转入地方衙门担任警察,或是去巡检司任职,还有则是转为募兵,进入后勤部任职。
对于那些对军队感情极深,愿意用战功光宗耀祖的人,更是在服役期满之前就会志愿转为募兵,继续留在作战部队。他们往往都会被授予士官,甚至保送进入武备大学,学成之后以军官身份继续服役。
“十万人规模的作战,后勤压力已经到达极限了吧?”朱慈烺关切道。
尤世威认真道:“臣对此了解不甚详细,陛下当询以李昌龄。”
“李督前些日子提请退役,这事尤督知道吧?”朱慈烺问道。
“臣略有所闻。”
“但是后勤方面还没有人能够担当起李督的担子,所以朕没有准许。”朱慈烺无奈道:“这事尤督也要警惕,日后尤督若是不给朕一个候选人,朕也不会放你走的。”
尤世威面露笑容道:“陛下放心,我陆军参谋总部人才济济。各主力军参谋长皆可担领重任。”
“那就让他们也做好后备梯队建设,否则别想升职。”
君臣二人会心一笑,对大明的军事发展越发有信心了。
秉政之人,最担心的无疑就是人亡政息。
朱慈烺无数次担心自己一旦大行,子孙废除自己制定的政策,让大明再次回到老路上。还好现在自己身体越来越好,各项制度也上了轨道,渐渐形成了新的利益集团,要想彻底废除也已经不现实了。
等打完漠北,就该是大明未来五百年国运极紧要的两个关口:与俄国人接触;兵锋直指漠西。
尤世威从武英殿出来之后,意外地看到王承恩站在门外。作为天子亲信,王承恩没有在殿内服侍可能是因为轮班,但既然没有休息,为何不进去呢?尤世威虽然有些疑惑,但脚下却没有停,与王承恩擦身而过。
王承恩等尤世威走了,方才进去,报道:“皇爷,太上皇爷有请。”
朱慈烺知道父皇一般不会派人来武英殿找他,再大的事也只是让人在钟粹宫等着。他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快步出了武英殿,上了宫内专用的敞篷马车,往乾清宫赶去。
才进乾清宫,朱慈烺就发现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好像有什么好事。
“皇爷!三爷会笑了!”段氏身边的女官兴奋地对朱慈烺道。
“哦,就是这事。”朱慈烺满脸平静,走进了乾清宫正殿,看到周后正抱着三个多月大的顺哥眉眼含笑。
三皇子已经有了大号,中规中矩地取名朱和垣,此刻正在祖母怀里呵呵直笑,时不时还想伸手去抓祖母头上金光闪闪摇曳不止的发饰。
“父皇。”朱慈烺走到崇祯身边,躬身行礼。
“看,你儿子会笑了。”崇祯满脸兴奋道。
朱慈烺看了看,有些不解:孩子到了这个时间不都会笑么?嘉哥两个多月就会了。
“我看啊,太子位既然已经定了,嘉哥和顺哥封王的事你也得考虑起来。”崇祯道:“可以等到十岁再册封,但不能不提前想好。”
朱慈烺沉默不语。
崇祯见儿子不说话,正要再劝他,就听朱慈烺道:“父皇,又有宗亲请求袭封了么?”
崇祯被朱慈烺一语道破,支吾道:“我只说你儿子我孙子的封爵,其他宗亲的事我早就不过问了。”
朱慈烺叹了口气。他一直想将贤能袭爵制定成一项制度,甚至有了草案,但无论是内宫还是内阁,都不赞成这种冷冰冰的做法。他们认为可以不给人封国和良田,但爵位总是得给的,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也是国家伦理的基石。
“封了爵,出入就要得体,若是没有自养自荣的能力,岂非丢太祖高皇帝的脸面么?”朱慈烺小心道。
崇祯也跟着叹了口气:“若是实在无才,索性封到边远之地,眼不见心不烦。”
朱慈烺苦笑道:“父皇,儿子只是不让庸蠹者袭爵,而父皇这法子却是置人于死地啊。”
崇祯一时尴尬,转过身去继续逗弄小孙儿,回避了这个问题。
朱慈烺却知道这事并没有结束,那些等着袭封的宗亲子弟还会时不时去晋王那里哭诉,或是送些血书进来。这就是个“磨”字功夫,等到朝廷实在被磨得没有了耐心,索性甩个爵位给他,他便可以理直气壮地要股份,要田地,甚至在外打着皇家的旗号索要非分之财。
——既然你们要磨下去,那就别怪我快刀斩乱麻。
朱慈烺心中也腾起了一股狠劲,暗暗决定将义务服役令涵盖到宗亲身上。
第683章 旌旗荡野塞云开(7)
朱心坎一早起来,见外面天还没亮,心中满是不悦,怀着无可奈何的心情前往主宅,给父亲朱审烜磕头问安。作为晋王的次子,朱心坎不可能有机会继承晋藩,除非他那个耳根子软的大哥早逝,而且他的侄子也得早死,否则他只能以郡王的身份终老。
问题是现在的皇帝陛下硬要闹些幺蛾子出来,说什么非贤能者不封爵。逼得他大哥跑回太原,纠集了一帮书生当枪手,刊行书册,想靠文名来博取贤能的名声。他大哥还只是为了袭封,就算自己失败了,儿子有出息一样可以袭封,大不了就追赠嘛。
可是作为亲王次子,如果不能从自己这代取得郡王的爵位,那儿子就算有出息也无爵可袭呀!
这不是坑人么!
朱心坎脑袋昏沉沉地到了朱审烜的门口,行礼如仪,直到里面传出一句:“尚安,且退。”他才又昏沉沉地起身,回房中睡回笼觉去了。
朱审烜却要早早起来,吃了早餐之后换上常服便要去宗人府坐班。如今吏治极严,就算是万年无事的冷衙门,一应堂倌和书吏也不能迟到旷班,万一偷懒被抓住,轻则剥夺官身,重则打发到海西、台湾去当官,哭诉的地方都没有。
在这个一如往常的平凡日子里,朱审烜刚出门不久,就有两个身穿公服的警察陪着一位六品官登上了晋王府的大门。
“下官兵部主事,求见……”
“我家王爷上朝去了。”门房一向都是眼睛长在额头上,见对方只是个六品官,当然不放在眼里。
“下官此来乃求见晋大王次子,朱心坎。”那位兵部主事仍旧客客气气。
“你且候着,我去帮你看看。”门房说完,略一站定,看这六品官是否识相。如今京师风气大变,公开索要门包一旦被人举报就会被警察抓走,就连首辅家的门房都不例外。不过如果来者识相,主动馈赠,那倒是可以接受的。
可惜这位六品官并不识相,袖手门前面带微笑,没有半点拿钱出来的意思。
门房只能进去跑了一趟,出来之后面色如冰,懒懒道:“我家二爷昨夜观星至天明,此刻正在补眠,你们且先等着吧。”
那六品官面露微笑,道:“如此倒是方便了。”他突然脸色一板,扬手一招:“走,咱们进去。”
那门房连忙呼唤门口执勤的侍卫,让人拦住,大声喝道:“你猪油蒙了心!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太祖高皇帝封赐的晋王府,你一个六品主事也敢往里闯?”
那六品官丝毫不惧,从袖中取出一纸公文,并没有展开,扬声道:“本官奉命宣诏,谁敢拦我!”
那门房吃了一惊,暗道:宣诏怎么会宣到二爷头上?而且他之前也不说,又不叫排香案,到底是真的假的?
门房还没来得及领悟,一旁执勤的锦衣卫却已经明白了,当下走来一个旗总,说道:“贵官且让在下验一验。若是真诏,我等自然不敢阻挠贵官办差。”
那六品官双手展开那纸诏书,让锦衣卫看了。
旗总只看了一眼,便回头招呼弟兄:“的确是真诏书,我等且闪开。”
那门房大急,骂道:“朝廷派你等来守门,哪有开门揖盗的道理!老子活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白纸诏书!”
锦衣卫南镇抚司负责京师王公权贵的府宅护卫,吃的是公粮,哪里肯看这些下人的脸色。那旗总根本不理会这门房狂吠,只是让开了路,不加阻拦。
两个警察当即抽出五尺长刀,喝道:“阻挠公务、威胁朝廷命官者,死!”
这两人都是服过兵役的,自有一股杀气,吓得那门房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四脚并用朝里爬去。
六品官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