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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时代的爱情-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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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还没说完,额姬忽然搂住我的脖子,用嘴唇堵住我的嘴。我正想发作,额姬松开嘴,声音颤颤的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想马上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去追赶美丽的斯格巴娜。可是,你是我的恩人,我必须提醒你,别的女人的你可以随便碰,但是千万不要去碰斯格巴娜,要不你一定会后悔的……

简直晕死,她截住我居然是为了说这番话。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可本人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桃花身上,哪里还有功夫去搭讪别的女人呢。我来不及跟额姬过多解释,只是飞快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吻,然后飞快地奔到门外,顺着浮满马蹄印的道路,像野马那样狂奔起来。

奔出一里来路,体力渐渐不支,心浮气躁地摔倒在雪地上。想起斯格巴娜的绝情而去,想起桃花的茫无音讯,想起自己的仰息他人,我不由得悲中从来,趴在雪地之上,像孩子那样放声痛哭。

正哭得聚精会神天人合一,只听身后有人冷冷地说道:真不要脸儿,一个大男人,竟然好意思哭。在吊嗓子吗?

这声音居然有几分京片子的味道!难道我哭得惊天动地,老天动了恻隐之心,终于把桃花给我了?惊喜交加地循声望去,雪地上俏立着一位纤长苗条的女人,手执马鞭,却是斯格巴娜。

我的心就像一盆炽热的火炭被浇了半桶雪水,拔凉拔凉的。随即一想,斯格巴娜既然肯回来找我,一定是回心转意,决定帮我寻找桃花了。于是火星四溅,希望重新被架到火堆上烧烤。我一跃而起,弹去身上的雪花,嘿嘿地冲斯格巴娜干笑。

斯格巴娜冷冷地瞅我一眼,转身向不远处的座骑走去。我跟在她后面,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我说:那天在火车上,我本来被旅途的枯燥乏味搞得昏昏欲睡,可是看到你后,我的眼前为之一亮,你那美丽的外表让我自惭形秽,深深折服。更加想不到的是,在这美丽的外表之下,竟然藏着一颗善良的心……

斯格巴娜敏捷地跃上马背,晃动缰绳,冲我冷笑道:你可真懂得讨取女人欢心,可是这一套骗骗小姑娘还可以,在我面前,还是省着点儿用吧!

她说话这么单刀直入,还真让我疲于应付。我立在雪地上,一时不知如何搭讪。

斯格巴娜一夹马肚,那马儿呼哧呼哧围着我转圈。斯格巴娜冲我喝道:别磨磨蹭蹭了,快上马!天气预报说傍晚有暴风雪,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林区!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我慌忙跨上马背,坐在她后面。她身上的香味阵阵袭来,让我颇感局促不安,两只手紧张地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等我坐稳,斯格巴娜扬起手中的马鞭,叭的一声,在空中漂亮地甩了个鞭花,那马立即在雪地上奔跑起来。我坐在后面,耳畔只听得呼呼风响,闭起眼睛,恍然置身云雾之中。

经过一道斜坡时,那马跳得猛了,竟然把我颠下马背,顺着坡道连滚带爬。幸好到处是厚厚的积雪,否则手脚骨折都有可能。尽管这样,等我勉强稳住身子时,头上脸上甚至嘴里,都沾满了白雪。

斯格巴娜见我如此狼狈,不禁在马背上格格娇笑。自结识她以来,她脸上要么毫无表情,要么冷若冰霜,此刻露出笑容,竟是如此生动,犹如雪地里一朵灿烂夺目的雪莲花……

我们在雪地里驰骋了一盏茶功夫,眼见就要冲出林区,前面山道上迎面奔来一匹黑马,在它后面,紧紧缀着一条黄色的大狗。

这马正是我的座骑,这狗正是我的黄毛丫头!

我兴奋地大叫起来,吓了斯格巴娜一跳。

我没理她的白眼,纵身下马。黄毛丫头箭一般地冲到,扑进我的怀里。我把她紧紧抱住,喃喃地说:丫头啊丫头,你还知道回来找我!

正在感慨万千,斯格巴娜不停地催我快些上路。我跃上自己的马儿,对她说道:咱们一人一骑,这样也能加快速度。

斯格巴娜冷冷地瞥我一眼,不再多说,抢先往前方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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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狼似虎续集(018)
从那以后,我辞去桑巴那边的工作,和宝来夫妇告别,来到斯格巴娜身边。经过她的介绍,我继续帮当地的牧民放羊。雇主名叫包格图,是斯格巴娜的好朋友,对我很是客气,粗重的活儿一般都让另外的雇工去做,似乎不大敢使唤我……就这样,我一边帮人打工,一边耐心地等待斯格巴娜的消息——她交游甚广,常常骑马在草原上东驰西奔,有机会为我打听桃花的下落。

通过和牧民朋友的攀谈、了解,我知道斯格巴娜以前是当地的名门望族,祖上曾经大大施泽于呼伦贝尔草原。到了她这一代,家道渐渐中落,但仍然在草原上享有崇高的威望。她目光挑剔,等闲的男人看不上眼,将近三十岁的时候,才嫁给驰名草原的勇士杜玛。他们夫妇同心,从草原牧民手里收购羊毛羊皮,然后倒卖到俄罗斯,生意一度如日中天。后来,杜玛染上吸毒的恶食,不仅把家产全部玩完,还沦为抢劫犯。有一次杜玛前往北京跟人洽谈一笔生意,见对方包里揣着数十万的巨额现金,一时手痒,重施旧伎,把人勒晕在客房里,自己拎起包儿夺门而逃,还没逃出酒店,就被闻讯赶来的保安掀倒在地……杜玛被关进北京的深牢大狱,他妻子斯格巴娜悲伤过后,打起精神继续从事边贸生意。她赚来的钱,除了周济草原上的贫困户,以及自身必要用度,基本上都消耗在为丈夫疏通关节上。我那次在北京至哈尔滨的列车上遇见斯格巴娜,想来她定是前往北京探望牢中的杜玛。

我为他们的夫妻情深感动,可是内心隐隐感到不妥:斯格巴娜赠我的那件黑色毛衣,显然是送给她丈夫杜玛的,那么当她从北京返回的时候,为何毛衣还在包里呢?我不由得想起斯格巴娜在火车上那句冷彻肌肤的话:我把它给你,不是因为你需要它,而是因为我不需要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不需要的东西就像垃圾一样,所以,你根本不用感谢我。相反,我应该感谢你,因为你替我回收了垃圾……

当然,这个问题我并没有深入思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自己的经已经相当难念,哪里还有余暇去顾及旁人呢。另外,让我颇有微辞心情抑郁的,是斯格巴娜的态度,每次我过去向她打听桃花的下落,她似乎满脸不高兴。她居住的蒙古包装饰豪华,拥有草原难得一见的发电机,里面现代化设备十分齐全。和我那临时搭建的简陋蒙古包相比,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这样悬殊的差距,多少让我对她的蒙古包留连忘返,乐不思蜀。可是,往往屁股还没把板凳坐穿,斯格巴娜就变相地下逐客令,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恐怕惹人非议,还请自便什么的。

直到春节那天晚上,斯格巴娜才亲自光临我寒碜的蒙古包,面带笑容地邀请我去她那边共度新春。难得见她如此平易近人,我收起重重的乡愁,打起精神应承下来。

到了那边,帐里已经摆了满满三桌酒席。让我微微失望的是,同去的还有二十来条蒙古汉子,其中有的是帮斯格巴娜四处收购羊毛的帮工,有的是附近牧民区无依无靠的光棍。这些人粗放豪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说话的声音好像不是从嘴里出来的,而是从火山口喷发出来的,震耳欲聋又振聋发聩。

我本来是想和斯格巴娜对饮一番的,虽谈不上互诉衷曲,但她好歹是个成熟的女人,酒席之间,我可以和她切磋一些有关感情的问题,顺便请她指点迷津的。然而,这个美好的愿望显然被这些从天而降般的大汉扼杀了。我原不喜欢热闹的,加之心情郁郁,就拣了个最角落的座儿。酒入愁肠愁更愁,别人以牛肉羊骨下酒,我以对桃花那络绎不绝的的思念下酒……

斯格巴娜和那帮大汉欢声笑语,举杯同饮,越发烛出我的孤独来。我只是低了头,闷闷的喝酒。就在这时,过来一条敞露胸口的大汉,胸膛杂毛蓬生,倒有几分吓人。

我正瞧得入神,大汉把牛角制成的酒器重重拍在桌上,酒气轰轰地对我说道:喂,小北京(和当地的牧民相处久了,他们都知道我是从北京过来的,因此以小北京相称,有的是出于亲热,有的似乎含着某种轻蔑),怎么一个人喝酒啊?来来来,我们连干三大碗,你敢不敢啊?

我微微一惊,偷眼向斯格巴娜觑去,只见她端着酒杯放在嘴边,两只会说话的眼睛却朝我瞥来。四目交接,她迅速移开视线,慢慢的抿了一口酒,脸上似笑非笑。

那汉子貌似粗鲁,其实心思比腋毛还要细腻,我的一举一动竟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把一只蒲扇般大的手搭在我的肩头,乘着酒兴说道:喂,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是外地人,是绵羊,不是草原上的雄鹰,你在这里混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哈哈,如果不是斯格巴娜为人仗义,在冬天的蒙古草原,你一天都混不下去。哦,斯格巴娜对你已经够意思了,现在我找你喝酒,你不会还去向她求助吧?你还是男人吗?哈哈哈!

随着他放肆的笑声,其他人也纷纷狂笑,并朝我射来轻蔑的目光。我心下恼怒,冷冷地盘问面前的大汉: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白眼一翻:本来嘛,我是不会向自己的名字告诉大狗熊的,可是看在斯格巴娜的面子上,我就随随便便告诉你好了——我的名字叫乌吉,你可要好好记住。

我呵呵一笑,打趣道:你的妹妹一定叫白凤,你们兄妹俩加在一起,就是乌鸡白凤丸了——哦,三碗不够,五碗怎么样?

那汉子愣了一愣,显然没能理解乌鸡白凤丸的含义,但随即吼道:五碗就五碗,喝完的是勇士,喝不完的是王八蛋!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和乌吉各饮五大碗浓烈的蒙古烧酒。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这哪里是人在喝酒,简直是牛在饮水。我酒量向来不是十分深湛,这次纯粹是一时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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