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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粗鲁地将孩子摔在地上,整个人冲着狼神张开了手臂,刹那间,她那一头及臀的长发张牙舞爪地散乱开,就如魔魅一般冲击着孩子的视觉神经。
“你就是狼人世代信仰供奉的狼神吗?哈哈哈,你也算是神吗?如果是神,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孙被我一一杀死吗?”她伸出右手指向狼神雕像,眼睛内尽是鄙夷不屑,“他们都说你神圣高贵,嗤,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个没用的烂雕像!今日我要在你的面前发下诅咒你们狼族世世代代的咒语,如果你是神,大可以来阻止我!”
她说完,猛然将手中的银器刺入自己的心脏,利器与肉体摩擦的声音太过震撼,以至于被她摔在地上的孩子惊得目瞪口呆。
“我要用我柯利雅的生命之血来诅咒你们狼族从今以后生不出母狼,生出来也会在幼龄时期夭折掉,如此一来,你们狼族将会逐渐走向毁灭!哈哈哈……”她又一次狂笑了起来、
瞬间骤起的狂风令孩子睁不开眼睛,只是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自己的身体上。待一切静止下来时,孩子睁开眼睛,蓦然映入眼帘的就是她死不瞑目地狠狠地瞪视着他的情景。
孩子受惊过度,尖叫了一声,继而便昏迷了过去……
…………
大殿内死寂无声,狼神雕像前的小平凡依旧被雀翎掐着脖子。族长和长老们皆将视线投向那座雕像,丝毫不敢松懈神经。
两方对峙了几个小时之后,长老神秘首先出声道:“请问,你可是一千年前死去的那个女人柯利雅?”
闻言,那陌生女人并未立刻回答,就在众狼以为她不屑回答之际,却听她说道:“哼,终于想起来了吗?当初那个被吓傻的孩子如今也变成一个循规蹈矩的乏味老头子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神秘!”神秘的眉头拧了拧,回答道。
“哦,对了,你也姓神,是那个男人的弟弟!”女人低笑,声音里充斥着说不出的凄然,然而,就在众狼以为可以与她和平谈判之时,她陡然又尖厉地狂笑出声,“哈哈哈……神秘吗?很好,你再一次让我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了!”
话音刚落,就见大殿内阴风骤起,逼迫得众狼不得不抬起手臂遮挡住刮割脸孔的冷煞阴风。伴随着阴风的还有如鬼魅般的尖厉笑声,笑声过后,阴风停止,众狼见到狼神雕像居然浮在了半空中,正压着雀翎和小平凡的头顶。虽然,此刻的雀翎和小平凡并无恐惧意识,但神仙和长老们都非常担忧,他们不知道那个叫柯利雅的女人下一秒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神仙自知自己此刻的力量很微弱,因为他连人体的形态都维持不了,但他不能眼看着小平凡陷入危险而什么都不做。他不顾众狼的阻拦走上前,仰起头盯着空中的雕像。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诅咒我们狼族千年之久的人。狼族的神簿上记载说你是一个叛族之人,你杀害了我们狼族的先代族长和长老,之后你疯了,自杀,用自己的血诅咒了我们整个狼族。”神仙说道。
“是吗?你们的神簿上是这样记载的吗?”女人轻蔑地说道,“当真是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狼人所做的事情呢!说我叛族?哈,笑话,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狼族的一份子,我只不过是个人类……”
“我知道你是人类,神簿上也有记载,说伯伯神隐不顾族人阻拦爱上了人类女子,之后那女子怀孕,临分娩时却是难产,好不容易生下了孩子,那女子的生命却奄奄一息,伯伯为了救那女子就将自己的狼血给了那女子,而那女子也因此变成了半狼人。不过,她生的孩子是正常的人类孩子。”
“是啊,我生的孩子是个正常的人类孩子,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杀了他。而我只不过是想为孩子报仇,他不但不帮我,还想为了族人杀了我,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女人的声音透着哀伤,似是在回忆着前尘往事。
“不是……”神仙正想说什么,却被那女人打断。
“他为什么不选择我?就因为我没有生下狼人吗?即便孩子只是个人类,他也是我们的孩子啊,是我和他的孩子啊!”女人的声音显得愈发悲伤,哽咽着,扭曲着,带着无尽的绝望,“我那么爱着他,他却要杀我,哈哈哈……他居然要杀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就让仇恨、痛苦、无奈、绝望一起淹没在鲜血中腐烂吧!哈哈哈……”
“不是那样的!”神仙大声反驳。
“不是哪样?!你还想为你们狼族狡辩什么?”女人狂吼道,“哦,你是想向我炫耀说你很爱那个人类女子平妮是吗?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哎呀,真是令人期待呢!哈哈哈……”女人说完再度狂笑起来,那悬浮在半空中的狼神雕像也飞速旋转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将雀翎和小平凡压在底下。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雕像旋转了约五分钟后,突然停下来,落在原来的雕像座基上,只听那女人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对了,黑狼,你叫什么名字?”
“神仙。”
“呵,好吧,神仙,下面就让我看看你到底爱那个人类女子到什么程度吧!”
“你要做什么?”神仙意识到她话中有话。
“我要做什么吗?呵呵,是啊,我要做什么呢?嗯,首先——”女人欲言又止,当艾特、米奇和安东尼带着平妮突然出现在大殿内时,她才又开口说道,“平妮,过来神仙这里!”
平妮被带到狼神殿时,她的目光在第一时间便锁定了仍为狼形态的神仙。周围有很多陌生人,平妮知道他们都和神仙一样,不是人类。她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叫她,她环顾着四周并未发现有女人的影子,大殿之上只有一尊巨大的狼的雕像矗立着。
此刻,神仙没有挪动身躯,只是转头看向平妮,眼睛里流露出愧疚与不安的神色。他又没能保护好平妮和小平凡,他对自己感到痛恨极了。
平妮故意忽略神仙那忧郁的眼神,在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之后,向他走了过去。
神仙虽然不知道那个叫柯利雅的女人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来,但他有着很不好的预感。他不想让平妮挨近他,于是,他便龇牙瞪着平妮,同时身体向狼神雕像退去。
要是在以前,面对着一头正向自己龇牙咧嘴的狼,平妮一定会吓到晕过去,可是现在,在她知道那头黑狼就是神仙之后,她根本就不感到害怕。她走过去,在神仙还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抱住了他的狼头。
神仙没料到平妮一上来就如此热情地拥抱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感觉到有湿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头上时,他才挣扎着要摆脱平妮的怀抱。可是,平妮不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他们,他们说,”平妮将脸埋进神仙的狼脖子处,抽泣着说道,“小凡被一个陌生的老太婆给控制住了灵魂……到底怎样了?小凡在哪里?那个老太婆又在哪里?”
神仙爱怜地扭头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平妮,有些诧异,因为小平凡就在雕像前站着不是吗?她难道看不见吗?也对,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是看不到被那个柯利雅用结界包围着的小平凡的。
“哦,原来如此,你被那群老家伙封印了狼血,消除了记忆,哈哈哈……难得你生下的是狼人,却得到这样的下场,你难道不恨他们吗?”柯利雅那尖厉刺耳的声音撞击着平妮的耳膜,她没注意到什么狼血不狼血的,她只抓住“消除了记忆”那句话。
原来她苦苦思索着的自己失忆的原因竟然是这样的!原来她的记忆是被消除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消除她的记忆?
平妮直直看向神仙,然而,她看到的只是他那双显得愈发深沉忧郁狼眸。他在对她说抱歉,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说抱歉?她的记忆又不是他消除的?
众狼,尤其是当初合力封印了平妮的狼血,并消除了她的记忆的族长和四长老,他们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因为他们渐渐明白柯利雅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他们担心平妮也会像当初的柯利雅一样变得疯狂,然后血腥屠杀狼族成员。
然而,平妮并没有一丝愤怒生气的样子,虽然她很震惊。
“你难道不想知道被他们消除的记忆是什么吗?现在,我让他们解开你身上的封印,恢复你之前的记忆如何?”柯利雅诱导着,众狼均在心中唏嘘不已。
“记忆恢不恢复的,有差吗?至于那个什么狼血封印的,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平妮笑着说道,她虽然不知道说话的女人在哪里,但她可不愿被一个连身都不敢现出来的家伙当成笨蛋在耍。
“呵呵,虽然,你不在乎记忆的恢复与否,但是,你难道不在乎你的女儿吗?只有解除了狼血的封印你才能看到你的女儿,怎么,难道你不想见你的女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无所谓……”
“小凡怎么了?”平妮转头看向狼神雕像,她知道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哦?激动了吗?想知道的话,那就让那群老家伙们解除你的狼血封印如何?”柯利雅阴恻恻地说道。
平妮转身看向族长和四长老,却见到他们纷纷表现出拒绝的模样,就好像解除她的狼血封印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灾难似的。
“我想见到小凡,拜托你们了!”平妮冲着族长和四长老弯腰鞠躬,态度十分真诚。
“这……”
他们显然十分为难,但碍于柯利雅的存在,他们也不好表现得十分露骨。
“怎么,你们以为一千年前的变故会重演吗?所以,你们才把我当成狼族的禁忌,不,确切地说是把能够与你们狼人生出孩子的人类女子当成是禁忌!人类和狼人很难孕育出后代来,一千年前的我却生了,可是,你们是如何对待我和我的孩子的?啊?”
柯利雅的嘶喊声近乎癫狂,但同时又透着无尽的悲伤。
没有人回答柯利雅的问题,也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因为他们并不是当时的族长和四长老。
“当年我怀着满腔的愤恨与不甘死去,我的灵魂一直被禁锢在这里。你们忌讳着我曾经的存在,你们施了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