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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可是从来没这么温柔过，我说，这些天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我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有时真的很疑惑。
他反问，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你，冷漠，自大，对不起是自信，冰冷，有时让人挺温暖，你的性格挺复杂。
他问，有多复杂，听你的形容，我就像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我应和，对，我就想说这个来着。
他立刻阴沉着脸孔，我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最怕和喜怒无常的人相处，我会不知所措。
他拉长脸，说，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怕，你总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对我是这样，对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我慌忙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可能缺少交流。
他换了个坐姿，那好，我们来交流一下。
我说，首先你不可以对我冷嘲热讽，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他笑了，说，是吗？那还真是难为你了，哦，不好意思，这句话不能算。
我说，没关系，大不了我还回去。
他坐正，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小心的问，你不会生气了吧，奶奶说你脾气爆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说，哦？奶奶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说，很多。见他怔了一下，我笑道，骗你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其实很明白，他的事我可能真的知道的挺多，每次去看望奶奶，老人总是告诉我很多关于这个家的事，一些我不可想象和震惊不已的事。我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每次听完，我的心情就会起伏不平，浮起一些莫名奇妙和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一副不乐意被捉弄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说，我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我翘起嘴做出不屑的样子，说，彼此彼此。
他的睫毛遮住眼瞳，我承认脾气不好，我为之前对你说的话道歉。
我突然不敢动，就像担心平静的湖面动一下就会波动，直到他的眼睛不再看着我的眼睛，我说，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还是睡觉吧。
他帮我掖好薄被，我侧身躺下，背对他，不一会我又听到敲打键盘的声音。夜很静谧，可我知道自己今晚很难睡着，脑子一刻都没有停止思考，只是我不知道反反复复思考的到底是什么。
房间里一片寂静，我翻过身，他竟靠着椅子睡着了，电脑的荧光屏照在在他的头发上，泛着秘蓝的微光。
我悄悄下床，拿起他的西装外套，小心地覆在他的身上。
他睡着的样子都透着一种不羁，让我突然想起一张照片，他遗传了他母亲的高贵。
那是他去澳洲的那段时间，我去拜访奶奶。
老人干枯的手指颤抖，拂过那张年轻的面孔，她是我第二个女儿，也是王卿的母亲。
我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像是集万千宠爱的公主，典雅娴静。
她就是王家的二小姐。她就是王卿的亲生母亲。
我说，她很美。
老人声音沙哑，是的，她很美也很任性，她走时还不到二十四岁生日，那是多么年轻美好的生命。
我说，那时王卿应该很小。
老人摇头，王卿出生的前一年，她被绑架。一年后，我们收到一个很大的盒子。打开后，让所有人怵目惊心，五脏如被撕碎般俱裂。你能想象是什么吗？
我僵硬地摇头，是什么？
老人哽噎，是一个骨灰盒，就是在这个骨灰盒旁边躺着……一个不满一个月的婴儿。
我怵然道，是王卿和他的母亲？
老人陷入极大的悲哀中，说，这么多年了，噩梦中总会浮现那一幕，王卿躺在他母亲的骨灰盒旁边，睡得安稳无忧，怀里是一封信和这张照片。
我说，信？
老人点头，对，它让我们知道孩子的母亲是我女儿，知道那些关于王卿母亲痛彻心扉的爱情。你知道我最怕王卿问起什么吗？
我迟疑道，有关他母亲的死因。
老人的语气紧蹙，语速很缓，不是，我最怕他问起那个男人……他的父亲。
我问，为什么。
老人说，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包括我。
我问，你不想知道吗，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老人叹了一口气，可以说二者都有，照片里她的笑容很真实，她一定心甘情愿地为那个男人付出所有，包括生命。相比于她的姐姐和妹妹，她是最幸运的，至少她是死于爱情。
我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阴冷逼人，这个家究竟经历过什么，能使老人感觉女儿死于爱情是幸运的。
我不敢问下去了，因为害怕有更残忍的事。
我淡淡地转移话题，奶奶，现在很好，你把王卿培养得很优秀。
老人淡淡一笑，似乎不能否认但也不可承认，说，你只是看到外在，没有看到他的内心，他把心藏得像一口深井，黑暗看不到底。
我的心不停地下沉，似乎不管我说什么都无法将话题转移到一个豁达明朗的境界，莫非真如老人所说，这个家被神灵诅咒。
苍老的面孔，沧桑的心，眼前的老人，或许我应该开始渐渐放下对她的防备，她是真的想让这个家平静，不能再有敌人侵犯，甚至根本也不需要爱情。
老人最后拉住我说，孩子，相信我一句话，不管以后怎么样，你记得不要选择任何人，王卿和你最合适。
可以听出老人忠告一样的奉劝，还带着些许请求。老人那双混浊的双眼似乎可以看透一切，坚定然而又那么可悲可怜。
我却愈加迷茫，总觉得老人有什么事没有说出口，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定是这个家最大的秘密，一个说出就会不详的秘密。
他的呼吸声平稳，我闭上眼睛，也终于有了困的感觉。
第18章 爱，已无退路，只好前进（六）
王卿坚持让我彻底好了才可以出院，终于没有了医院那种阴沉的气味，不管在哪都让人舒服，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正香。
他的外套挂在臂腕，弯下身体将我推醒，语气和表情都很疲惫，你刚刚出院怎么就睡在这。
在这之前我可是进行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我不能看到他，现在只要一对上他的眼睛我就会别扭，我特别想离他远一点，以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他吸引。
我说，没关系，我的身体很好。
他紧皱眉头，你是想我抱你去卧室吗？
我吓得立刻坐起来，抱起被子狼狈地跑进卧室。我一直觉得自己像男生，听到他说抱字时马上感觉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洗完澡，清香的气息离我很近，我背过脸，他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为什么不睡床上？
我蜷了蜷身体，说，我喜欢睡沙发，你不要管我了，赶紧休息吧。
他说，你睡在床上比较好。
回想结婚那天晚上，他安稳地霸占一张大床，那时我也是睡卧室的沙发，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如今他终于意识到一个大男人这样是有多无耻，我翻过身，连忙不敢相信地质问，真的？那我不客气了。这可是你自己让我睡在床上的，不能反悔。我三步两下蹦到床上，说，其实沙发也不错的，就是不好翻身。
他走过来，漫不经心地问，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要睡沙发？
我站在床上说，你说……
他打断，说，我是说了让你睡床上，床这么大，睡两个人有问题吗？
原来是这样，我说，我还是睡沙发好了。
刚一个转身，就被一股力量拉回来，下一秒他的身体压住我，他的双手压在我的肩膀上让我不能动弹。他的发丝停留在我的脖子里，有些痒。这么近，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大把大把地袭来，他稍微把身体移开一点，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只是想让我们两个人都舒服一点。
立刻，我的脑海开始胡思乱想，头皮一股股电流窜过，我将双手移到我们身体的缝隙间，然后用力推开他说，我一个人很舒服。
他一脸茫然，即刻又恍然似的说，马路，你在想什么？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大笑道，你不会以为我要对你怎么样吧？
一句话伤得我说不出话，看完我的窘样，他说，好了，我去睡沙发行了吧？
我太高估那个沙发了，他睡在上面翻身很痛苦，看着他辗转难受，我的良心就像被泯灭一样不自在。
我走过去说，你还是睡床上吧。
他坐起来说，刚刚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怎么转变这么快。
我大义凛然道，我个子小，还是我睡这。
他把我的身体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说，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材特别没自信，所以不好意思离男人很近。
我眼睛瞪直，口微微张开嘴，我免强一笑道，你说的对，本来我是没有什么自信的，我还要感谢你帮我找到自信，打从你一句我勾引王子，我发现原来我这么有魅力啊。
他站起来，我只能到他的下巴，他说，那你现在是在勾引我吗？
我谄媚的笑，你和王子都是王氏集团的继承人，我勾引谁不是一样，你说是不是？
没有发现他的眼睛蒙上一层灰色，也没有注意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我只是埋头卖力地胡说八道以挽回面子。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他一个欺身将我就势压倒在沙发里。
他低声，我太低估你的本事了，之前的欲擒故纵做得不错，下一步你要怎么做？接下来才是关键啊。
我整个人懵掉，他的声音透着诱惑，说，你怎么不动了，想要我主动啊，那我们先从接吻开始，然后……
他快要吻下来，我慌乱地把头移向一侧，大声喊叫，你疯了，听不出来我在开玩笑吗？
他腾出一只手按住我的头，说，这又是那一出戏？
我着急得哭喊，王卿，你快放开我，我真是随口说说的。
他的脸庞越来越近，我却一点也动不了，紧闭双眼，我感觉一个温暖覆盖在额头，接着传来一声嗤笑。
我睁开眼睛，他已经将整个身体移开，他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依旧笑个不停。
我还没有彻底缓过来，傻傻站着，他说，玩笑不是乱说的。不过，刚刚我也开了个玩笑，所以现在我们打平。
我这才明白，给他一个蔑视的眼神，说，你还真无聊透顶。
他说，怎么这么不高兴，莫非你当真了？都哭了，你现在是不是更害怕我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我咬牙切齿，不就是和一个男的睡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没干过。
想想以前和肖晗一起露营，每一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