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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进去。
法国主持这次谈判的是外交部政务官米乐,和李鸿章的身份还算对等。谈判之前,双方先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这对于在官场混迹多年的李鸿章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法国人这时急切想知道中国人是否和德国人签订了盟约。
“阁下,我们都知道前段时间两国发生了一些误会,对此我感到非常遗憾。现在争论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两国那些忠勇的士兵都已经牺牲了,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让更多的人牺牲,我国政府是很有诚意与贵国进行和谈的,”
李鸿章暗自冷笑,与这些洋人打了几十年交道,对他们的嘴脸他是最清楚的,在他们眼中只要有利益什么都可以放下。见到自己打输了,就不追究对与错了,莫非把自己当傻子不成。李鸿章当即指出此次两国交兵的原因是法国侵略我大清的属国越南,错在法人,接着李鸿章提出了中国的条件。
“米乐阁下,我大清皇上已经对谈判的条件要求的很清楚了。一、被俘虏的法国人必须让用银子来赎;二,必须向我大清赔款,而且要把庚子年和辛酉年的赔款全还给我大清;三、越南必须归我大清;四、法国与我大清以前签订的条款一律作废。就这四条,缺一不可。”李鸿章义正严词的说道。
“贵国的实力,在这个时候还远远不是我们法国的对手,只要我们真正下决心,贵国那点陆军和海军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挡共和国的脚步。法国不是没有打败你们中国的实力,而是希望不要因为一些误会给两国造成更大的伤亡。请不要把这种良好的愿望当作一种懦弱的表现!如果你们真心想和共和国和平相处,就拿出你们的诚意来,否则你们就是*共和国不惜一切代价摧毁你们。”
李鸿章这回听了不怒反笑了,他霍然站起身,看着一脸惊慌的米乐说道:“这么说来,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有我李鸿章在,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亡我大清。”说着当先走了出去,郭嵩焘和伍廷芳一见赶忙跟了出去。
“中堂大人,我等提出的条件是否太苛刻了?法人的实力毕竟还是在我之上。”伍廷芳紧走几步,追到李鸿章身边道。
李鸿章回头淡淡看了伍廷芳一眼:“廷芳,这与洋人打交道,不仅要戒骄戒躁,也要不卑不亢,审时度势。皇上苦心孤诣,为我大清赢得这百年未有之胜局,若我等轻易被法人几句虚言恐吓,如何对得起皇上?再说,这些条件都皇上开的,皇上金口玉言我等岂可擅自改动?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样让法国人答应我们的条件吧。”
伍廷芳一听,立刻开动脑筋,片刻即回话道:“廷芳以为,若想让法人答应条件还需从其内部下手。法人体制与我大清不同,其官员都是百姓选出,若是我们将数万法军被围的消息捅出去,那些法军士兵的家人必然要求法国政府极力达成和约,若我们再用金钱结交一二法人官员,为此事说话,我想法国政府必然难挡这种压力。”
李鸿章听了点点头,又看向郭嵩焘道:“嵩焘,你看呢?”
郭嵩焘也是点头道:“廷芳此计甚妙,另外,我听说礼部选派了一批军官到德国学习陆军,还有兵部也从德国买了一大批生产枪炮的机器,若是能将这两件事做得大张旗鼓,让法人知道,必然能让法人心生暗鬼,不敢再妄言开战。”
“就照你二人说的办。”李鸿章拍板定下了和谈之策。
另一边,被围困的法军士兵随身干粮已经吃完了。这已经是被围困的第七天了,弹尽粮绝的情况下。突然看到海面上一艘艘的庞然大物向自己驶来。都以为是自己的共和国派来的军舰呢。
可等近了之后才发觉,是大清水师。“凯旋”、“长胜”、“居因”三艘铁甲舰,和“南吉”、“南祥”两艘巡洋舰及数艘炮舰。
这数十艘军舰往困在海边的那些法国鬼子面前一开,吓的那些法国人全部趴在地上抱着头,生怕那些大口径的舰炮往他们脑袋上招呼。
与此同时,法国巴黎日报用头版头条刊登了一则爆炸性的消息,法国远征军被中国十几万大军包围,危在旦夕,中国已经派遣了一位部长前来与政府谈判,但政府拒绝了中国人的要求。报纸还简单地登了些中国人提出的要求,如收回越南,废除以前签订的和约,用钱赎回士兵等等。
顿时,无数法国居民走上街头,在他们看来,中国人这些要求和他们的关系都不大,越南收回就收回吧,本来就不是法兰西的土地,而且那里也没给法国带来什么巨大的利益,用钱赎回士兵这是欧洲的传统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废除那些条约、归还赔款,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谁叫自己打败了呢?人家收回那些权益也无可厚非,真正对他们重要的是那些被俘的亲人、朋友的生命。
这场风波在法国政治风暴中心的巴黎演绎得尤其激烈,人们高举着标语,围在政府门前要求他们答应中国人的要求,若不是高举着警棍的警察将人群死死拦住,恐怕他们已经冲进政府大楼里去了。
“米乐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这样的新闻发出去。”法国临时内阁总统胡布内尔手里抓着一份当天的巴黎日报咆哮着。
胡布内尔的私人秘书萨里奇在一旁道:“这一次恐怕是中国人倒得鬼,事前外交部长已经跟一些报纸打过招呼了,不过您也知道我们的新闻管制,这种事情恐怕是防治不了的。现在重要的是许多在野党已经开始站出来说话,批评政府妄顾士兵的生命,我们有很多人民认同了他们的说法,这在将要进行的大选中对我们很不利。”
胡布内尔里发过一阵火,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你以为我们答应了中国人的要求,他们就没有了攻击的借口吗?”
萨里奇思索了一会,道:“丢掉越南是前任内阁的过失,这似乎不该算在我们身上,至于其它倒可以想些办法。”
“有什么办法,议会那群家伙对赔款可是敏感得很,我敢说如果我们签署了赔款协议,那么不信任离我们就不远了。”
萨里奇微微笑道:“我们可以适当抬高赎回士兵的钱,劝说中国取消赔款的条件,我想他们会答应的。”
胡布内尔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向萨里奇。良久,方才缓缓道:“你认为,如果战争继续下去,我们有多少可能在短期内打败中国人?”
萨里奇摇摇头道:“这恐怕不可能,中国人俘获了远东舰队的那些军舰,尤其是‘都尔’,您也知道,这艘军舰几乎是共和国现在最好的军舰,而且中国人在德国定造的那四艘‘萨克森’级战列舰已经回到中国去了,德国还让了一艘与“都尔”相仿的巡洋舰给中国,现在中国海军的吨位超过了10万吨,除非我们动用所有的海军力量才有速胜的可能,但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都分散在世界各地,集结起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更何况,中国人最近和德国人走得有些近,他们不仅从德国获得了军事上的援助,而且得到了工业上的援助,很难猜想他们之间有怎样的协定。在这样的情况下,议会恐怕很难通过对中国增兵的要求。”
“德国人……”胡布内尔喃喃念着,接着自言自语地道:“看来我们只能答应中国人的要求了。”
当法国外交部政务官米乐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李鸿章终于知道,法国人已经有点坐不下去了。虽然伍廷芳一直在与法国人谈,但有些大事没有他的点头拍板是进行不下去的。这些日子法国人也开始有些松口,基本答应了废除两次鸦片战争签订的条约,而中国也作出了一些让步,同意保留那些开放的通商口岸,但租界和关税等权益必须收回。越南和赔款的问题双方也达成了一致,越南归中国所有,中国保护法国人在越南的财产,但法国人必须在一年内撤出越南,而赔款方面,除了归还两次鸦片战争的赔款,法国再赔偿15亿法郎,相当于白银500万两,在支付方式上伍廷芳他们接受了法国人方法,将这笔赔偿算入赎金一并支付,关绪清也同意了这一条,他是个绝对的功利主义者,在他看来面子不面子的并不重要,关键是实际利益,虽然法国赔款对振奋国民士气有很大的帮助,但也要给法国台阶下,谁叫法国现在还比大清强大呢?*急了法人,真让法国来场全民动员,大清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在赎回俘虏的问题上,双方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法国坚持不肯将被包围的3万多法国远征军算作俘虏的范围,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法国支付的赎金数量将翻上好几倍,而且远征军的装备也将落入中国手中。
“阁下,法国英勇的远征军还拿着他们的武器,他们还坚守着自己的阵地,这样怎么能够算作你们俘虏?”米乐一脸不忿地道
李鸿章听了微微笑道:“不知道部长先生是否完全清楚贵国军队的处境,贵国3万多人被我大清几十万大军三面围困在海边,南北不足二十里,而海上还有我大清数十艘战舰,只要我大清火炮齐轰,不知贵方数万大军还能剩下几人?”
米乐闻言脸色更加阴沉:“阁下,你应该知道,既然两国在进行谈判,就视同双方处于停战状态,如果贵国一定要那么做的话,只会激怒神圣的法兰西,到时的后果我恐怕不用多说了吧。”
李鸿章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米乐,道:“如果贵国坚持那些士兵不是俘虏的话,我们不妨继续谈下去,希望贵国的士兵每个人都带了足够的粮食,能够坚持到我们达成协定的那一天。”
米乐听了不由手心冒汗,如果中国真这么做了,自己连申诉的地方都找不到,因为是自己不承认那些士兵是俘虏的,那中国人不给他们提供粮食自然也算不上虐待俘虏。如果让那几万远征军活活饿死,估计自己不用出门就会被枪杀了。
“好吧,我们愿意支付这部分士兵赎金,不过在这之前,贵国必须保证他们的粮食供应。”毕乐最终无奈接受了中国的要求。
“这没有问题。”李鸿章得意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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