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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杨走出笼门,嘿嘿笑了两声,脸上已经是两行热泪流了出来。“多亏了两位朋友,要不然,徐某这辈子,再也出不来了。”曲青手臂一挥,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离开再说。”
三人正要离开,忽见地上的饭菜,三人立觉肚内饥饿,随手抓起些米饭塞进嘴里,拎了大斧匆匆离开石牢。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三章 永安惩富济贫寒'
三人一出石牢洞口,只外面阳光耀眼,三人的眼睛竟耀得睁不开,过许久,才能够看得清洞外的世界。三人不敢再从来时的那片树林经过,惟恐遇到万劫谷主,三人远远的绕了一个大圈,从石壁脚下悄悄绕到那水洞口,轻轻淌水经过那孔山洞离开,出了谷外的树林,也不敢再回到武汉城中,连夜赶到永安,才草草的歇了一晚。
当晚,三人一番计较,只觉三人在一起不免招人耳目,不如在永安分别,分头行走,如此便是那禇千秋追来,也不至于三人一起遇险。次日大早,三人便行告别。三人大难刚过即便分手,心中不免大觉难受,三个大男子,也不免落了几滴泪水。
当下范伶一路向北,要回洛阳,而曲青则是向东,取道山东,几年没有回佛山老家的徐青杨,自是取道向南,到广东佛山。当下三人依依不舍,分着向三个方向各自行去。
范伶在永安将那柄大斧卖掉,换了些散碎银子,再买柄长剑,买套干净衣服,已经不剩几个大子。心道如此回洛阳,却不知道要行到什么时候,正自寻思之间,忽然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个高大门楼的人家,只见院子极大,门楼建得也甚是气派,只是诺大的门楼之上,连块匾也没有挂着,料来是永安的一个乡绅富户,范伶心念一动,便有了主意。
范伶在那富户左近瞧了一会儿,只见一些永安百姓经过门口之时,都远远的避开,绕个大圈子快步走开,似是对这富户怕极,看来这富户户主定是个鱼肉乡里的凶恶之人。范伶冲着这富户微微笑笑,便倚在一株大树下,眯起眼睛,安安静静的养起精神来。
待到三更鼓过,范伶长长的伸个懒腰,慢慢踱到那富户高墙外,轻轻纵身一跃,便翻过高墙。就着暗淡的月光,见院中长着几株杨树,几株桃子树,其它便什么也没有了,光秃秃的一片,连几株杂草也没有。范伶轻轻翻到后院,见后院景象倒略有不同,院落中间的石径两旁植满了各色的花卉,倒是牡丹略多一些,红艳艳的盛开来,在夜风里微微荡着。
范伶蹑手蹑脚的走到东首屋下,侧耳倾听,却只闻屋里酣声大作,直如敲鼓一般,声音响个不停。范伶转身伏在门口,用长剑将门栓轻轻拨开,见屋里人睡得依然死猪一般,轻身一跃跃进屋里。
南方天气炎热,一般人家堂屋与里屋之间不设门扇,只有一帘相隔,如此便凉快许多,这户人员也是如此。范伶一挑门帘进了屋,也是艺高人胆大,倒不怕人家惊醒发现。只见窗下床上爬着一个白胖的汉子,只穿着一条底裤,搂着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姑娘,那姑娘看起来很是年轻,也只二十一二岁模样,那汉子却有四十多岁,看来这姑娘必是这汉子的小妾无疑。
范伶无意看二人模样,走到床前出指如风,刷刷两指便点了二人昏睡穴,便即在屋里翻将起来。不料翻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屋里有银两元宝,就连几枚铜钱也没有。范伶暗暗生气,心道,这汉子太也小气,随身竟一个子也不带着,就连这屋里,都是不放一个子,实在不像是一个财主,活脱脱一个铁公鸡。
范伶正自生气,忽然一抬头,见柜头上的一个紫木箱子放得略有歪斜,似乎被人动过,莫非,这箱子里面,竟放着些值钱的东西么。范伶高举双手将箱子搬下来,却见上面没有一比尘士,尤其箱子的两边,已是磨的精光发亮看来经常有人手握此处挪动,范伶心中暗喜,忙挑开箱子,伸手将上面的一块布拿开,不禁大失所望,原来里面盛的竟全是些旧衣服,再用剑鞘一拨开,却隐隐散出出难闻的霉味来。
他回头狠狠的瞧了一眼床上的汉子,暗自骂道:天下的财主都一般的抠门么,这些又旧又臭的破衣服,还宝贝似的保留起来,没有银子买新的么,要是让小爷知道你的银子都藏在哪儿,老子不把你所有的银子都散尽才怪。
骂到这时,范伶忽想,现在连一两银子也没有,更要去哪儿找人家所有的银子,这不是痴人说梦了么。范伶不禁吃吃笑了起来,再看看箱内,的确看不出哪儿能藏着银子,稍稍有些泄气,摇摇头向两旁暼去,只见右首边上放着一只木凳,顺手拉到身前,两脚踩将上去向柜头瞧去,只见柜头上落满灰尘,只有放木箱的地方甚是干净,其它再看不到什么了。
范伶跃下木凳,一脚踢在箱子上,张口骂道:“妈的抠门老财,连这些破东西都留着,也不怕生条长虫在里面,狠狠的咬上你一口。”不料范伶这一生气,这脚踢得重了些,只听噗的一声,那木箱壁竟被这一脚踢破,脚上竟带上块纸片来。
他伏身一瞧,那块纸片上赫然绘着些许图形,图形之中写着几个字:“壹百两”!范伶一下子乐了,嘿嘿,原来在这里,拔出长剑在木箱壁上飞快的橫竖划了几下,壁上木板应手落了下来,里边的一沓纸也掉落了出来,拿起来一瞧,呵,整整一沓子银票。
范伶又在另外几个壁上划了几道,又是几沓银票,范伶将银票往怀里一揣,把箱中的衣服都挑了出来,将底板挑出来,却忽然见箱子四周有四个木条,木箱连着木板竟可以活动,若不将底板挑出来,这小机关倒是难以发现。范伶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这小箱子做的倒是精巧,可惜四周都让自己划破了,明天这财主见到了,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呢。”
这时,范伶得意的笑出了声来,将长剑插入鞘中,瞧也不瞧床上财主一眼,便转声出门去了。他点了这财主的晕睡穴,过个两三个时辰,自会转醒,倒是不用担心,只是这些银票也太多了些,自已全都拿去了却显得自己太过贪钱了,不如去分给那些受了他们欺侮的百姓一些,这样还妥当一些。
范伶从财主家出来,将怀中的银票自已留了几张,其余的挑些家境看着贫寒的百姓,都在院门内侧塞上几张,已经是够他们花上十多年的了。银票快散尽的时候,忽然听到几里外那财主家里忽然嘈乱起来,有的大喊拿贼,有人却大声哭骂起来,黑寂的夜里听起来,却是好不热闹,范伶听了得意的大声笑起来,拎着长剑离开永安城,沿着官道慢慢向洛阳方向行去。
永安距离洛阳并不甚远,范伶在永安城外的一处市集上买了匹劣马,脚程虽是不快,却要比自已迈着两条腿走路要快,省力得多,待得七八天时间,已然行到了洛阳郡地界。
范伶虽是在洛阳长大,但洛阳城中却是很少逛逛,更别提洛阳城外的风景了。其时洛阳已经是隋朝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与都城西安齐名,人称东都洛阳,西都西安。西安城内自有隋朝的宫城大兴宫辉煌显世,洛阳城中却是历代君王定都所在,城中帝都之象比比皆是,丝毫不输了西安城。
其时正是隋朝鼎盛时期,百姓富足,民生安定,四海一片升平之象。范伶纵马在官道上缓级而行,只见官道两旁农田之内小麦一片金黄,诸多农夫在田中纵声高歌,一捆一捆的小麦在飞舞的镰刀之下渐渐成捆,一小垛一小垛的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田间,甚是好看。
道路两旁更是隔不多远,便摆着一个贩卖水果农夫,自家产的水果,有口渴难忍的随手拿上几个,有钱便给上几文,没钱的也不在意,只当是行善积德,众人面皮之上都是高高兴兴,无不言道当今皇上文帝杨坚圣明,才有这四海升平之象。
范伶瞧在眼里,乐在心头,几日前被人关在黑牢之内的不悦之情已是一扫而光,禁不住的哼起小曲来。也难怪范伶如此高兴,再过得半日时光,他便可以见到他的尉迟贞了,每想起她可娇艳的容颜,范伶都要忍不住的欢喜上半日。想到贞儿,范伶心中一喜,手上不由的一提缰绳,双腿奋力一夹马腹,催动劣马急向前赶路。
待得日头将尽西山之时,洛阳城的城门已经现在范伶面前,巍峨的城门高立,门洞里晚归的农夫,收摊归家的小贩,出入不绝。范伶见胯下劣马已是喘息不已,便翻身跃下马背,抬着看看城市上的两个纂字:洛阳,范伶欣慰的咧嘴笑了起来:贞儿,我回来了。
范伶牵着劣马,从洛阳街头缓缓向陆府行去,只见街道两旁景象依旧,没有半分变化。不觉之间,便已来到陆府门前。大门外一切如故,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熟悉,范伶心中一阵激动,忽然想起初次来陆府之时,自已跟在义父身后,好奇胆怯的穿过这道大门,从那天开始,自己便成了陆府的一员,现在想来,竟直如昨日一般。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四十四章 洛阳陆府不速客'
范伶轻身跨上台阶,伸手按住门上铜环,彭彭彭的叩了三下,片刻,只听门内一阵沉滞的脚步响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仆人探出身来,正要问话,却听门外的人喊道:“好哪,张叔。”
那仆人正是陆府的门房张叔,听得来人识得自己,忙伸袖揉揉眼睛向门外这人瞧去,只见他瘦高身材,穿着一身白色长衫,虽然此时光线甚是昏暗,但那堂堂的相貌,不是范公子又是谁,那张叔忙大开门板,脸上说不出的欢喜,大声叫道:“公子,公子,是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张叔,瞧把你高兴的,义父和孙伯伯身子好吧。”范伶见张叔高兴得都忘记让自己进门了,只顾着大喊着向内传话,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张叔,咱们进门说话吧。”
张叔一拍脑门,忙将范伶拽进门来,歉然笑道:“瞧我这老骨头都糊涂成什么样子了,这一高兴,什么事忘记了,嘿嘿。”张叔又拍拍脑门,汕汕问道:“公子方才是问我老爷和孙管家身体如何是吧,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