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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司又遭到致命一击。他已经不能再承受一点刺激了!
看到卡丽维雅一塌糊涂的脸,小迦和小洛也觉得有点恶心,不过本能促使他们说:“哥哥,快把卡丽维雅姐姐扶到床上吧。”
“!!”帕司好像突然看到一线生机,连忙抱起卡丽维雅,跟随小迦和小洛走进里面的病房,小心翼翼地将卡丽维雅放在床上。
这时的卡丽维雅已经完全昏睡过去。
“小洛,你去把爸爸找回来吧!卡丽维雅姐姐快撑不住了!”
小洛点点头就出去了,当然,所有尾随帕司而来的女剑手闻讯也全跑去了找阿格日医生。其中一位女剑手受到帕司的嘱咐,就转头奔往巴底亚城方向。
“是蛇咬的——”小迦一边细心替卡丽维雅的脸清除血污,一边用小盘盛住肉碎似的东西,“对不对?”
帕司茫然点头。
“很毒的蛇。”小迦咬了咬他鲜嫩的嘴唇,“幸好卡丽维雅姐姐闪得快,要不这一口就会把眼睛都吞了。”
这时帕司才真正看到卡丽维雅的伤口——就在左眼下方,四个极庞大的牙印,伤口没有明显的边界,而是烂成一团……
韩也来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当然也是阿格日医生的家。
有些人尽管坏事做尽,你也无法减少对他的关心。无论你多么努力,你也无法真正地恨他。
“……”韩只是在门外站着。
卡丽维雅的脸已经不再是她昨天的脸了,甚至可以想象她会变成丑妇。可是她的人会不会还是昨天那个人?
唯愿不会。韩终于移开了一直紧注着门内的目光。这样做其实并不痛苦。韩自己也笑了。
他的身影迅速消沉在何密堡的火光中。
“怎么你也来凑热闹了?”看到加桑,韩不禁微微皱眉。加桑正率领着一支劲旅奔往博物馆。
区区三千曼比加德军,犯得着如此劳师动众?
果然啊,这个时代没有一辈子的朋友,昨天还在一起聊天商讨的人今天就得拼个你死我活。
幸亏我早已习惯!
就让我见识见识帕司走狗到底有什么伎俩!
有一路人马也在旅行中,而且行走在从麦斯兰到巴底亚的大路上。当先骑马的是麦斯兰的七王子和劳达兰的使者万沙子爵。随行的马车有十辆,载着麦斯兰七王子特意挑选的国礼。
“本,你不是说有急事回来吗?”阿克王子还是一脸笑眯眯,这次远行简直让他心情大快,“为什么走得这么慢?”
“贵国七王子来劳达兰观光,我总不能一溜烟跑到巴底亚,害七王子头昏眼花罢?”本笑道。他也是神采奕奕,当然,这样旅行观光的速度不可能大量消耗体力。
“哈哈!”阿克王子不禁大笑,“夜晚走在劳达兰的大草原还真有意思!”
“如果在冬天,那更有趣。”
“真的?”
两人正是有说有笑,突然前面响起了类似管乐的声音。
“哎?”
本动了动耳朵,管乐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了,的确是管乐,宫廷用的管乐,听起来是十分欢庆而隆重的调子。
什么回事,这里可谓茫茫草原,人烟也稀少,谁——或者说教会难道会在这里举行大型集会?
那些管乐声简直像是向这边迎来。
本脱口笑出一口气。
接着阿克王子也笑了。
他们令礼队停下,结果管乐声伴随着两列仪仗队,在大路两边大步走来,不久,路中出现一位礼仪官之类的人物,哦,礼仪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他前额上深刻的皱纹看起来也彬彬有礼。
麦斯兰的七王子哪里想到,在这一片浩大的欢迎阵势背后的巴底亚,已经沸腾。
帕司非常相信这个苟延残喘的教会的实力,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很响,他计划着在原野上迎接麦斯兰的外交队,在何密堡围剿曼比加德的小部队;当邻国七王子进入巴底亚的时候,曼比加德军第三千个俘虏也正好进入教会的拘留所。
进驻在巴底亚城内的曼比加德军比何密堡的战友更快跌入火锅里。在污灯黑火的卧室里,在背着天空的宫墙下,执着长枪,握着短中剑的教会兵,不发出半个声音,一味向他们靠近。
莎妮痪坐在牧林怀里,她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好模糊。就连自己呼吸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好像也惟有在跟卢哈利亚恶斗的时候,莎妮有过这样的感觉。
除此之外,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地面的震动。
这时的博物馆反而变得安静。曼比加德军都冲出森林与教会兵拼杀去了。不过三千人,又能守住多久。
牧林感到脑里嗡嗡直响。他几乎一个踉跄跌在莎妮一边,扬起一片尘土。莎妮却似乎毫无反应。
牧林抱着莎妮,看着她的脸色渐渐的苍白、苍白,她颈上的伤口突然张开,马上就血如雨注。她的前襟已经红了一大片。
“回答我,妮,拜托……”牧林从怀里掏出敛伤的药粉,撒在莎妮的伤口上,“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你是不死之身,不要像个寻常人似的受伤了会流血!
莎妮在狭窄的视线里仍看到了牧林的眼睛,一如当初的偶遇,只有他的眼睛。可是牧林的眼睛是怎么了?像寻常人的眼睛一样,一点也不是那双清澈见底的冷湖,它里面充斥的东西好世俗……
莎妮好容易抓住牧林的手,示意他不要再撒药粉了:“牧林……”
牧林才不听她的,继续撒。
莎妮说不出话,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有一滴、两滴……湖水、海水掉到她的脸上,刚好与她的眼泪会合。
敛伤的药粉没有止住血流,莎妮的血仍然像流水一样丝毫不怜惜地流着。
“妮……”牧林用手捂住莎妮的伤口。
“你听见了吗,牧林?”莎妮道,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卡丽维雅说的……只要我的血流光我就会死……卢哈利亚也这么说过……”
牧林的手,已经沾满了莎妮的血。
“牧林……你好久没有吻过我了……”
牧林双手发抖,他也说不出话来了,就好像他天生就不懂得表达不懂得哄女人一样。
他低首往莎妮的脸吻去,把莎妮脸上每个地方都吻遍,唇,眼睛——鼻梁、泪水、额头、刘海……
我和我的丈夫住在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小岛上。一天我们的好朋友逃避追杀回来,她的丈夫死了,她要为他配制复活水让他复活,可是我误喝了那袋复活水……于是我一个人过了二百年。我的丈夫被杀死,我刚出生的儿子因为我也死掉了。我的好朋友也彻底疯掉了。
牧林,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我的好朋友,她的丈夫就是你。
她叫做茜伦。
躺在你怀里的人开始其实并不是我。
我曾经多么渴望死去,就算没有任何理由,也想死去。
可是,我从未想象过死时的情形会是怎样。
现在我想,倘若在死了以后发现有了留恋活着的理由,也无可介怀了。
“啊——”
牧林对天长啸,突然,他拔出长剑,跑去。
教皇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背叛教会的人,曼比加德军往哪里逃!!
教会兵与曼军在巴底亚城的界线短兵交接,这一战一直战到了天亮。
只是有人发现,低丘间的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一泛红色。
当你第一次出现,
我便知道是神安排我们的偶遇。
没有你,谁与我地久天长,
没有你,谁又能让我爱上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正文 尾声
更新时间:2012317 8:14:58 本章字数:3152
人死了以后,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还可以感到时间流动的声音,泥土的芬芳……
还可以睁开眼睛!!
夕阳如歌,血色的歌声缠着水晶灰色的云,风拂动着透明的双翼,追赶着残余的天光,一直飞入远处山缝中去。
莎妮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视线里马上出现了艳丽无比的夕阳。一切仿佛跟二百年前一样。什么也没有改变。这夕阳,这微风,这个年轻的少妇。
这里是她的家,一座小小的屋子。从没有客人,也从没有笑声。
老人的白须变得很长,微微地动,他正浅浅笑着,看莎妮的目光非常慈祥。
“……”莎妮看着他,根本不会说话。只有一双充满彷徨的眼睛在诉说她内心崩溃的渴望。
“你醒来了。”老人说道,就像莎妮真的是美美地睡了一觉。
“我不是死了吗……”
一个活生生的人问这样的问题简直像白痴,傻瓜。
“不死之身怎会那么容易死掉。”
老人的语调依然平定,莎妮的情绪却已经难以自控:“骗人!我明明死了!”莎妮跳下床,拼命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塞。
“哄”的一声,响得不能再响,莎妮顿时感到脑袋一阵剧痛!水般稀疏的血液立刻从头发里冒出来,沾湿她的后颈。甚至现在自己所留的头发也跟原来一样是长长的……
“!!”
莎妮磨到自己的血——这受伤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切……
我没有死……
我——
“两年前我游历经过这里的时候认识了茜伦。只是萍水相逢。不过——”老人喃喃道,“我无法阻止自己帮她……
她也说两年之后她就会死。但是她仍然牵挂着你和她的丈夫。”
老人只是说了一半,莎妮的眼泪就不住流淌下来——
“她不希望随着她的老去她的记忆也就消失。”老人接着说,“请原谅她和我这样做,她只是想让她的丈夫永在,我也无法拒绝她的恳求。”
只要记忆还存在一天,就等于记忆中的那个人不朽。很自私、也很单纯的想法、很残忍的做法……
“劳达兰后来怎样了?”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可是——”有些事情莎妮实在明白不过来,刚想再问,却发现老人已经闭起了眼睛。
“老人家?!”
老人没有回答。
如血的夕阳洒得她满身艳红。自从在这座小屋安身之后,莎妮所到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茜伦居住的黑森林,不曾遇到过任何人也不曾跟谁漫无边际地聊天,或者是看那绚烂无比的夕阳。
她奔跑在压满牛粪马粪的大道上,经过无边的牧场,一直到她所认为的那个地方。
这个方向她走过无数次,茜伦的黑森林,决不会错。
可是,路的尽头居然没有一片阴深诡静的黑森林——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茂盛的树林,挺直健壮的树干,婆娑的树影,还有满地的无名小花和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