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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为父才可以放心的去找你的母妃。
——你答应了不会背弃父亲?
——为父相信,永远相信你。
这一觉单柏睡得很好,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得这么甜这么美了。父亲的温柔就像是窒息时雪中送炭的空气。
单柏含着笑,抬了抬手臂,想牢牢抱紧那个人,却抱了个空!
——爹?
单柏猛然醒来。
清晨的阳光很好很刺眼,可是最好的那个人却没在眼前。
单柏环顾房间,一阵清冷,原是自己依然孑然一身。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单柏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爹?
熟悉的脸,却是聂安。
怅然若失的落寞!
“聂师父,父亲他?”
单柏不甘心的问。
“大公子,你醒了?我去吩咐下人备饭煎药。”
桂花糕的残香还留于唇齿,不,那一切不可能是梦!
明明那么痛,那么真切!
可是那份爱,越是真切,越是玄妙,越是令人不敢相信。
“父亲他,来过?”
单柏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想要确认。
“大公子想让王爷过来?可是王爷这些日子很忙,恐是没有空闲。”
王爷啊,您说您看看自家儿子竟然搞得像做贼一样,还得逼着属下骗大公子。您不怕大公子伤心么?
“我是问父亲来过没有?”单柏的口气突然急了起来。
不是梦,那怎么可以是梦呢。
“没,没有啊,王爷一直在书房里。”
“好了,出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出去!”
聂安出了房间,阖上房门。
单柏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许久未动。
很久以后,突然拉起被单盖在自己脸上。
——我就知道是梦!就是梦!为什么您要骗我说不是呢,明明是的。
声音盖在被子里,闷然委屈的传了出来,带着一丝水汽,一种泪水的苦咸。
这梦一样的甜蜜,一直陪了单柏很久,陪着他,他才坚持了很久。
可是回忆终于还是有一天在时间的长河里破碎了,变成了锋利的碎片,一点点插在了单柏的心头,越刺越深。
而这份回忆,却永远留在了单相权心中,在他被单柏背叛逼杀时也没有忘记,驻足在他心灵的最深处,陪了他整整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起来,果断来改文了……还是修改了下
PS:发完糖了,很甜吧?可是总觉得甜得有点感伤
大大们撒花啦撒花~
第十六章 白玉箫
而后,单相权再没来看过单柏。
单柏满腹失落,却不断想着那晚的一切,单柏始终觉得那并不完全是梦,可是渐渐的,他开始怀疑,如果不是梦,如果父亲还疼自己爱自己,为何这些日子连看都不肯来看看自己。
那是个梦,只是个梦,你还真的奢望父亲会疼你爱你么?他都亲口说了,他只爱二弟和卓儿。你还留恋还不舍还期待么?他都亲口说了,为什么你还是强迫自己不要相信呢?你要是还想留住最后一点尊严,就赶紧离开这个家,离开他。他根本不爱你,不在乎你,所以你走了,对他不会有任何损失,你不用担心自己会变成不孝子。
走?
单柏也曾犹豫过。
可一想起那个梦,一想起梦中的真切的温情,单柏心里就突然燃起了希望。
父亲的爱就是那样子的,既熟悉又陌生。好好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再次得到那样子的爱。活下去就会有好事发生。这样死去,只会让他看不起你!
父亲那天说的一定是气话,天下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母呢。更何况,曾经——
单柏猝然吐出一声苦笑,原来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舍不得。
单柏几次想去单相权书房请罪,最终还是忍下了。
自己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去了,只会让他看不起。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再去请罪好了。
床榻还是硬硬的,单柏看着彩缎帐顶,躺在榻上用手背有节奏的敲着梆硬的床板。
父亲,您会想我么?像我想您那般想念我?
单柏敲着床板的手突然有些急躁,一个翻身,看着打开的窗棂愣神,侧身时压到没完全长好的骨骼,还是疼得咧了咧嘴。
突然一抹紫色从窗前闪过,单柏的心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父亲?那是父亲的官袍。
房门悄悄被推开,单柏猛然闭上双眼,心里却是擂起了鼓。
父亲?是您么?儿子一直在等您来,一直在等您。
“柏儿。”
甫一听闻这个声音,单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师叔?”单柏睁开眼睛,正见云万生穿着单相权的官袍,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
“柏儿,看!师叔穿上这袍子,是不是比你那个不要脸的爹威风多了?”
不要脸?
单柏神色一凝,“您怎么这么胡闹,这衣服是您从哪拿来的?”
单柏空欢喜了一场,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这会看见云万生穿着单相权的官袍,脸色陡然一变。
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您能有好果子吃么。
见单柏脸沉了下来,云万生不满意的说道:“柏儿啊,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你爹现在又不穿,看你沉着个脸,怎么和你爹一个模样。”
“您别给我添乱了,您不知道我夹在你俩之间,有多为难么?惹火了父亲,我——”
“好了好了,柏儿别生气,师叔还回去行了吧。”
“快去!”
云万生听见单柏呵斥的口气,撅起了嘴,哭丧个脸,冲单柏做了个鬼脸,“柏儿很小气,师叔很生气。”
单柏赶走了云万生,一抬手把被子遮在脸上。
半响后,想了想,决定亲自去找父亲,正好也可以防止二人一言不和就动起手来。
也可以借这个借口,去看一眼,既然您不肯来,我就去找您。
单相权一人独坐在卧房的木椅上,闭目养神。
聂安举着药碗,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您说您,受了伤还不好好修养,三四天不怎么吃也不怎么睡,您不想活了?你这是何苦呢。
想看时就去看看大公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非得自己忍着,还得让我在中间骗大公子,在您这和大公子那里两头跑。真是两个活祖宗,折腾我们做属下的。
聂安一脸倦容,在心里不停抱怨着。
单相权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聂安刚接过空碗,却见单相权脸色遽然蜡白。
一口鲜血从单相权嘴里溢出,染了满手。
“王爷!”聂安关切的唤了一声,“您还不让属下去请御医么?上次那个御医怎么这么没用呢。”
“行了”,单相权接过锦帕将嘴上和手上的鲜血擦干净,“你想把本王受伤的事昭告天下么。”
“不敢。”
上次的御医什么也没查出来,原来,是您故意的啊。
聂安心里挂满了黑线,面色却是一如往常的恭敬。
“他治好了柏儿,足够了。”
聂安闻声一怔,“大公子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
“嗯!”单相权压下脸上的欣慰之色,“掌法快让他练习。”
“这,大公子的身体刚刚见点起色,就……?”
单相权横眉立目看了聂安一眼,“你对他是不是有点太好了?你不是说他身体无大碍了么?”
敢不好么?您一心疼,属下可就遭罪了、
“是无大碍,可是……”
聂安话音未落,就听房外传来侍卫嘈杂的呼声。
“抓人啊,有刺客!”
聂安闻声一脸焦色,却见单相权气定神闲。
“王爷?”
“柏儿的师叔,是真有闲情逸致。照顾柏儿还不够,居然拿本王的官服开起玩笑。”
聂安恍然大悟,这王府里到处都是王爷的手下,云万生的一举一动自然尽在王爷掌握中。
原来刚刚王爷让自己在书房外安插暗卫就是为了这个。
只见单相权含了一颗丹药,从容起身,不刻,面容便恢复了血色,看上去和健康人毫无两样。
“王爷,您得赶紧把伤治好,这样掩藏也不是个办法。”
聂安跟着单相权往书房走去。
“你只管把柏儿调~教好就行了。”单相权沉声说道,骤然停了脚步。
聂安差点撞上猝然停下的单相权。
“王爷?”
“不该说的别说。”单相权压低了声音,“还有。。。以后你要是敢再那么对柏儿,本王把你的肋骨也横着插一次。”
冤枉啊!明明是您打的……
聂安心里瞬间抓狂,面色上却不敢有表现,低个头,小声答道,“是属下失职。”
刚走到书房前的庭院里,就看见和暗卫正打成一团的云万生。
云万生看见单相权来了,喊了一声,“你就这么对待客人?!那天是谁大半夜请我来的?”
单相权一脸正色,看也不看云万生,一挥手,暗卫们登时闪身,不见了。
“云先生还有穿别人衣服的嗜好?”
话音未落,就见云万生一脸忿然的走过来,“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柏儿伤成那样我还没追究呢!他那一身鞭伤一身蛇伤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他体内的蛇毒还没清理干净呢!你小心点!”说着,就用手指一下下戳着单相权的肩膀。
单相权身体虚弱,不方便与云万生动手,一直忍着怒火。
此刻见云万生毫不客气没上没下的一下下戳着自己的肩膀,也是压抑不住。
一抬手,扣住云万生手腕!
冷冽如冰的眼神狠狠戳着云万生的大眼睛。
云万生一个寒噤。
这倒霉王爷的气场真是吓人!
聂安见二人似乎又要动手,心中牵挂着单相权的身体,正要上手阻拦,就见单柏匆匆赶来。
单柏甫一过来,就看见单相权与云万生蓄势待发的样子。
顾不上打量单相权,单柏赶忙喊了一句,“师叔。”别惹我爹。
谁知后半句话还没说,单相权心里就受不住了。
我就站在这,你居然先喊你师叔。你是怕我伤了他么?
“逆子!你还有脸来!账还没和你算呢!”
清冷无情的口气,一如往日。
父亲,我没死,您失望了吧?
单柏想了千百次与父亲相见的场面,却想不到依然是这样的开场白。
也是,是自己一直在奢望。
单柏抖了抖嘴唇突然没了话,没有像往常那样老老实实跪下去认错。
而是像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那,直直的站着。
突然,侍卫长匆匆跑来,“大公子,门外有一个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单柏接过东西,是一根长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