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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父亲!”
“我不想再见到你。走,走!”
“父亲,他不能死,我不想他死。”
“你想我死是不是?”
“父亲!”
“走。”
“父亲!”
“不走是不是?聂安,拿铁鞭来。酒,还有火。”单相权扶着门框,大声命令道。
“父亲!”单柏神色焦急,口气却坚定:“您打吧,打死我都行。他不能再耽误了,求求您,打完我您就去救他好不好?”
单相权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单柏知道他该怎么做,张肩拔背,跪得直直的,静待单相权的裁决。
“王爷……”聂安拿着带着倒刺的铁鞭子,开了一坛酒,划亮了火折子。他实在不相信单相权会下这么狠的手,这样的一鞭子,足矣要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的命。虽然单柏功夫不差,但是挨上带着内力的一两鞭怕是也会一命呜呼。
单相权不管那一套,握住鞭柄,手臂一抖,铁鞭倒刺全开,一坛酒倒上,单相权拿着火折子点燃了铁鞭。一条火蛇腾地窜起,从鞭柄凶猛的窜到鞭首。
“聂安,拿着它,打!”
聂安神色惊惧的看着单相权,不敢接鞭子。
“接着!”单相权怒喝道。
聂安哆嗦着手,接过去。难道单相权真的想一鞭子打死单柏?铁鞭被烧得通红,就像是火棍子一样,火红的倒刺燃烧着烈焰,火鞭如同令人无法掌控的火蟒,聂安心中非常不安。
“打!狠狠地打。”单相权一身沉喝。
单柏闭上了眼。
聂安觉得自己的手被火热的鞭子烫得难受,十分不情愿的扬起手中的鞭子抽了下去。
“啪——”鞭声破空的那一瞬间,聂安觉得手中的鞭子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真气控制而不受他自己的掌控。
当聂安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鞭子轰然落地。
那一鞭根本没打到单柏身上,而是重重的抽在了单相权的背上。
紫色的长衫裂开一大条破口,周边还有余烬,还在烧着。凶猛的火苗啃噬着单相权挺拔的背脊,一股烧焦的肉味。
“王……王……”
聂安瞠目结舌,面色灰白。他不可能想象到,单相权会替单柏挨那一鞭子。也许,单相权真正要打的人不是单柏,而是单相权自己。
聂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单相权在那根鞭子上加了自己十成的功力,此刻除了肉被烧焦刮烂的钻心剧痛,还有受到重创的肺腑带来的激烈疼痛,那种痛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单相权咬牙站住,看着傻了一样的单柏,声音微弱却不失威严道:“走。我不想见到你,别再来折磨我。如果这一鞭不够?那就你来打,多少下都行。别在这里再折磨我。”
单柏面色惨白,嘴唇微张,看着摇摇欲倒的单相权,不敢置信的摇摇头道:“父……父……”他有些结巴。
“走。我不是……”
“父亲,求您,不要这么惩罚我。父……父亲,您怎么样……”单柏颤抖着站起来,就要去扶单相权,“儿子错了,不……不用您救他。儿子去找别人,您别这样。您不想救他也别这么伤害自己。”
单相权笑得有些绝望,愤怒的推开单柏的手,不许他碰他。
“你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想救他?呵……你觉得我单相权是这样的人?”
单柏觉得自己的头要裂开了。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他死。他对我那么好,那么好。还没有人那么真心实意的待过我,还没有人那么爱过我……”
“滚!别再说了”
别再说了……没有人,没有人……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一口血涌到喉间,单相权强行咽下,摇摇晃晃往房间里走。
一个儿子不管他的思念和牵挂不辞而别远走天涯。
一个儿子将他的心伤了千百次,对他的爱如若无睹,这是他最爱的儿子……
他的心痛和悲怆已经无法发泄了,除了让自己更痛,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个刚刚失明的儿子走了,不管他会不会心疼,一意孤行。一个儿子跪在那里殷切的看着他却满心满意惦记着别人。可他不舍得那么狠的去抽打他。所以他只有抽打自己,抽打自己这个失败无比的父亲。
他失败了,彻底失败了。所以,该打!
在单相权转身的时候,单柏看到了单相权背部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腿开始发软。
为了赶我走,父亲竟然选择伤害自己。父亲……
单柏宁可被鞭打致死,也不想单相权这样的自残。
他太震惊了,太震撼,以致都忘记了最需要他关心的单相权。他茫然站在原地,茫然望着关上的房门,茫然……
“你走吧,快走,快去找那个白将军。别再用他折磨王爷了,大公子,我对你太失望了。”聂安回过神来,冲单柏悲切道。
单柏从来不知道单相权到底有多爱他。那次的事件后,他知道单相权是爱他的,可他并不知道那种爱到底有多深。如今,单相权是不是还爱他,单柏不敢去想。也许……
父亲真的永远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我只是,只是想救他而已。没想过要伤害您。我只是不想当个无情无义的人。
单柏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单相权看。
聂安在一旁站着,此刻恨不得一掌拍死单柏,可是不能。
单相权那么爱他,宁可自己挨打也不想让他受伤。单相权痛到那样惩罚自己,单柏到底让他多心碎他才会那样做。
单柏茫然了一会儿,他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既然单相权选择伤害自己也不想看到他,那么他再待在这里只会让单相权痛苦。他不想让单相权再痛苦,他一直不想,不想让单相权有一点点的痛苦,可他总是做错,做什么错什么。
白世奇还在等着他,他要回去找白世奇了。
可单柏觉得,白世奇也不要他了。他们都不要他了,不要他了。
聂安找来大夫时,单柏已经走了,离开时,单柏的神色极度难看,就像是一个活死人。
单相权嘴唇灰白的坐在房中,一动不动。连大夫都不见。
“王爷,您这样不行,您别吓属下。让大夫看看。”聂安觉得自己会被单相权今天挨鞭子的举动吓得减寿十年。
单相权面如霜雪,轻声问道:“他走了?”
“走了。”
“把上次弘儿给我的那几颗丹药给那个人送去。”
“王爷?”
“送去,别说是我给的,咳咳。”
聂安看着微阖双目的单相权,惊讶的目光渐渐变成了敬仰,点了点头,奉命而去。
救白世奇,为了不让单柏伤心。尽可能的去救每一个不用死的人,为单弘积德,祈求单弘早日复
明。单相权想过为单弘抛下安逸的生活抛下垂手可得的王位,他要去寻找单弘,要尽自己所能帮助每个需要帮助的人,他要做尽善事,祈求上天将单弘的眼睛还回来。
单相权总是把伤心和痛苦留给自己。就算单柏再怎么辜负他,他还是掏心掏肺的惦记着单柏对他好怕他伤心,他嘴上不肯承认,行为却暴露了他的真心。那是羽珊和他儿子,他有多爱羽珊,就有多爱单柏,甚至对单柏的爱要更深,深得多。心之所牵,魂之所系,一直都在单柏一人身上。就算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也没办法真的对单柏淡漠,血浓于水,不是说淡就能淡的。
痴情不悔,大概是单相权最可敬又最可悲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无奈了,我怎么觉得单相权完全不受我的控制呢
单柏啊,唉,执念好深。。。对当初“不爱”他的单相权可以那么狠,却没办法对爱他的白世奇狠心。他和单相权一直没真正的互相了解过,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吧 这对父子其实还有蛮长的路要走【喂
噗~~~话说之前和某大大打了个赌,就是问一问大家是更喜欢单弘还是单柏。大大说是单弘。。。这个嘛,于是我说是单柏了。【噗~~~于是,是大大赢了还是我赢了?
第一百零六章 小溪
而另一个痴情不悔的人就是单弘了。
那日单弘留了书信离开后,并没走远,而是暂时在宅邸附近的一处民家落脚。
民户主人曾在单相权的宅院内打杂,单弘暗中和他协商,给了他很多银子,让他保守秘密暂时收留一下自己。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单弘还放不下单相权,正好可以从他那里知道单相权的近况。单弘不想让单相权知道自己在哪,既然如此,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单弘给了那人很多银子,那人是个老实人,收了银子便守口如瓶,单弘对他颇为放心。
让单弘没想到的是,他刚走没多久,单柏就害单相权受了鞭伤。
单弘按耐住对单柏的失望和气愤,让那人暗中搞清楚单相权的伤势如何。大抵知道单相权的伤情后,单弘写了张方子给了他很多银子,让他按着方子去抓药。过去在阴山中,为了让单相权醒过来,单弘暗自专研了不少药理,对歧黄之术的精通远胜于从前。
半夜,单弘让他帮着自己进入了宅邸。夜深人静,所有人应该都睡着了。
单弘在那人的帮助下,悄悄来到单相权的房间,进去后,单弘听见了单相权的呼吸声。
呼吸声很沉重。
单弘心口一滞。
看来,单相权受的伤不轻。单弘暗自攥紧拳头,悄声的走过去。这段时间他适应的不错,对单相权房间的布局更是了若指掌,基本上已经可以不碰任何东西顺利到达榻边。
让他想不到的是,单相权浑身滚烫,听着那沉重的呼吸声,单弘知道单相权怕是已经昏迷了。单弘无比焦急,用手去寻找单相权受伤的部位。
背部一道烂乎乎的伤口又烫又热,还溢着黏糊糊的液体。
单弘手一哆嗦。
聂安和兆炎都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任由单相权伤成这样不管不顾?
单弘不知道聂安奉命去给白世奇送药,也不知道兆炎奉命去寻找他,更不知道单相权根本不许任何人来看他帮他处理伤口,而是自暴自弃的任由伤势恶化。
单弘的额头不刻就渗出了极多的汗珠,是急的,更是心疼的。
他此刻真恨,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恨眼前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他想用一把锤子把这黑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