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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而化冷笑一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原经,怎么知道是真迹呢?”
金北固一怔道:“刚才你明明说是真迹。”
焦而化点头道:
“不错!我说过它是真迹,也相信被烧毁的真迹,因为我在烧剩的残篇上得到了确切的证明。”
金北固莫名其妙的道:“你得到什么证明?”
焦而化一只手持剑比准玄风,另一只手举着残篇道:“你自己看去!”
金北固又看了半天,顾清风也凑着看了一下道:
“此经贫道亦曾过目,确是真迹无误!”
焦而化笑笑道:“顾道长在读此经时,可曾看到这些墨污?”
顾清风见残篇上有几点墨污,摇摇头道:
“此经原来虽十分整洁,可是它系手抄本,墨迹染水之后,自然会化开来,墨污是理所当然之事。”
焦而化大笑道:
“顾道长也太容易受骗了,这经文原篇是用极好的徽墨所书,乃越久越亮,经水不染,怎会有墨污?”
顾清风一怔道:“那施主是说此经是膺品了?”
焦而化摇头道:“也不是,此经若是膺品,应该全篇俱为水染,不会只在几个字上产生墨污,现在道长明白了吗?”
顾清风摇头道:“贫道还是不明白!”
焦而化冷冷一笑道:
“顾道长也是老实人,所以不往深处想,此经本身不怕水染,那墨污只有一个可能的来源。”
金北固恍然叫道:“我明白了!这经文已经被人临拓过了!”
焦而化大笑道:
“你总算想通了,那墨污正是临摹之时,落笔太重,墨迹透了过去,被水一浸才污染开来。”
玄风变色道:
“胡说!贫道使想留副本,只须抄录一遍就够了,何必要描摹原本,留下痕迹呢?”
焦而化笑道:
“你说得很对,可是这藏经的奥秘并不全在经文的字句,字体本身也占着极大的关键,你除了临摹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保留藏经,而且我现在也知道为什么要另外留下一部副本了。”
玄风低头不语,金北固却代问道:“为什么?”
焦而化一笑:
“假若我们今天不放火,说不定他会将原经送给我们,因为那部原经,每页都有三分多厚,保管收藏都太费事,他不得已,才杂入其他藏经一起,我们火焚藏经楼,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玄风立刻道:
“你错了!贫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藏经交给你们,万一不敌时,贫道准备将原经当着你们的面加以销毁!”
焦而化笑道:
“不错!不错!这是一个更好的方法,如此一来,你身边那一份摹本就再没有人来抢夺了!”
玄风一怔道:“你怎么知道贫道身边有一份临本?”
焦而化笑道: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原经太大,自然不好放在身边,否则你当会考虑交出摹本而留下原经。”
金北固迫不及待地道:“他身边真的藏有描本吗?”
焦而化一笑道:
“我相信不会错,他为了便于携带,一定是用极薄的丝绢描绘了一份副本,所以才会在原经上留上下墨迹。”
玄风大叫道:“姓焦的,你不愧聪明,一切都猜得很对。”
焦而化笑道:“这不是猜的,而是我根据迹象所推测的事实。”
玄风怒哼一声道:“不管你猜也好,推测也好,可是有一件事你可没想对,轩辕藏经确有副本,却不在贫道身上。”
金北固连忙问道:“那在什么地方?”
焦而化笑笑道:“玄风!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由我杀了你之后……”
金北固忙道:“假如不在他身边,杀了他岂非断了线索?”
焦而化冷笑一声道:“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金北固道:
“你看住这老牛鼻子,我去将那些臭道七一个个杀了,看他肯不肯将抄本交出来。”
那些救火的道士们闻言脸色俱都一变,各人抛开了手中的水桶,迅速又将十方剑阵排列起来。
焦而化一笑道:
“你一个人行吗?要知道除了十方剑阵之外,还有一个风雷剑客在场,他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金北固呆了一呆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一起动手!”
焦而化摇摇头道:
“这也不行,只要这老家伙一离开了我剑尖的威胁,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毁了经文的抄本……”
焦而化脸色一沉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都又白忙一场?”
焦而化脸色一沉道:“没那么容易,玄风!我跟你打一场赌!”
玄风摇头道:“出家人与世无争,贫道从不接受任何睹约!”
焦而化冷笑道:“出家人也不准打诳言,你却说了不少假话!”
玄风微怒道:“那是逼不得已,相信祖师爷会原谅我的!”
焦而化笑笑道:
“祖师爷也会原谅这场赌约的,因为你别无选择的余地!”
玄风想了一下才道:“怎么赌法?”
焦而化沉声道:“你说经文抄本不在你身边?”
玄风点头道:“不在!”
焦而化笑笑道:
“很好!我说他一定在你身边,若我在你身边搜不出经文,我们立刻就走,从此再也不找你们麻烦。”
玄风想了一下道:“你真能守约?”
焦而化大笑道:
“我与金老二向来说一不二,上次交手之后,我们说十年之后再来,连一天都没有多,也没有少。”
玄风立刻道:
“好!你把剑收回去,贫道将身边之物取出来任你们检查,希望二位找不到经文时,遵约而退。”
焦而化笑着摇头道:“你想得太美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玄风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焦而化道:
“假如你像顾道长一样是个一言九鼎的英雄,我们自然信得过你,可是你玩过好几次花样了,我不得不提防着点。”
玄风大笑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焦而化笑笑道:“你站着不要动,由金老二在你身上搜一遍!”
玄风厉声道:“放屁!贫道乃一观之主,怎能让你如此侮辱!”
顾清风也道:“二位这样做太过份了!”
焦而化笑笑道:“假如他趁此机会毁了经文,顾道长是否能作担保?”
顾清风默思片刻才庄容问道:“玄风道兄!你身上真的藏有经文吗?”
玄风怔了一怔才道:“道友对贫道也不相信了吗?”
顾清风立刻转头对二人道:“好!贫道愿以性命作保!”
焦而化眼珠一转道:
“既是顾道长肯作担保,在下自然不再坚持,不过在下深为道长惋惜,把命送在这个地方太冤枉了!”
顾清风庄容道:“贫道与玄风道长俱属三清弟子,自应互相信任!”
玄风却急声道:“你还不把剑放下去?”
焦而化摇摇头道:
“不!我虽相信顾道长,却不相信你,我的剑还是不收,以免你有所异动,搜身之事,请顾道长为之。”
玄风正要表示异议,焦而化已沉声道:
“这是对你最客气的让步了,否则我一剑杀了你,不怕搜不出经文来,顾道长身分何等清高,由他来搜身,难道还怕屈辱了你?”
顾清风也道:
“道兄假如身边没有藏经,由谁来搜都是一样,我们道家子弟的养心之本,就是在摒除杂虑,无欲则刚,无争则平,身外浮名不足取,荣辱之念不可有,道兄修为有年,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开呢?”
玄风默然片刻,才轻叹一声道:“道友!你来搜吧!”
顾清风走上前去,将他身边的零碎物件一齐取了出来,又上下都摸了一遍;然后含笑二人道:“玄风道长身边的确未藏经文!”
焦金二人脸色微变,金北固忍不住埋怨他道:
“焦老大!你料事如神,今天却连连失算,放火、打赌……都是你的主意,却把我们十年苦心全白费了。”
焦而化脸色一沉道:“我不相信会算错!”
顾清风也沉下脸道:“施主难道怀疑贫道搜查不尽心吗?”
焦而化沉思片刻,忽而剑尖轻挑,将玄风胸前的道袍划了一个小小的裂缝,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
顾清风脸色一变,呛然抽出玄风肩头的长剑道:“你这是干什么?”
焦而化笑笑道:“顾道长不是封剑了吗?怎么又破誓了呢?”
顾清风怒道:“贫道封剑之事,不对无信的匹夫!”
焦而化冷笑道:
“顾道长等一下再作此论,最不讲信义的人,恐怕是你们三清门下的高士,你为什么不看看清楚?”
顾清风怒声道:“还有什么可看的?”
焦而化笑道:
“你们道长力求返璞归真,崇尚自然,但这位玄风老观主却反其道而行之,你不晓得他的衣着很特殊吗?”
玄风脸色大变叫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本师从未受过这种侮辱,弟子们!上!本师宁可一死,也不能忍受这奇耻大辱!”
那些道士们都群情愤激,持剑围了上来。
顾清风却一挥剑叫道:“等一下!”
玄风怫然道:“道友难道不顾同门之义,甘心目睹贫道受辱吗?”
顾清风庄容道:
“贫道连封剑之事都顾不得了,就是为了这同门的义气,不过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焦施主!你……”
焦而化淡淡一笑道:
“我不过是觉得道家用丝绸作内衣似乎太少见,而且多穿几件内衣,也不见得能挡住凛冽山风。”
顾清风朝玄风的胸前望去,果然那白色的内衣是丝绸所制,微有光华透出,而且层数颇厚,怔了一怔才道:“道兄有以教我否?”
玄风道长低头道:“各人有各人的习惯,与别人并无关系。”
焦而化冷笑道:“假如把经文誊录在衣服上,与别人就有关系了!”
顾清风脸色一变道:“请道兄将外袍脱了,以证明焦施主之言不实。”
玄风怒声道:“顾道友!贫道是请你来助拳的,并不是请你来帮助外人威胁贫道脱外衣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清风呆了一呆,他知道玄风的内衣上一定是经文的抄本,不禁长叹一声,黯然地道:“道兄维护藏经之用心,小弟无以为责,可是小弟以性命作保,道兄却以虚言相对,未免叫小弟寒心。”
说完又对焦而化正容道:“贫道所保不实,谨以一死为酬!”
横剑就朝自己项上抹去,暗中的慕容平却再也无法坐视了,脱手将长剑飞掷出去,人也跟着飞了出来。
当的一声,顾清风的剑仅以寸许之差,被慕容平掷出的剑击落在地,然后眼前一花,站着一个年青的汉子。
他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