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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风想到死在手术台上真正的纪蒙蒙,又想到她因心脏病去世的母亲,惊惧:“如果不做会怎样?”
“不进行手术她的心脏会自然衰竭,直至死亡,而且这个过程也不需要太久。”
心,泛开疼痛,白晨风能回忆起来的,都是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她那么美好,为什么会重症缠身?要需要多少勇气才能面对?又经历了多少外人所不知的坎坷和无奈?
“术后是否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康辰轶现在头脑还算清醒,都是在为她以后打算。
“即使能平安渡过手术,术后还是会有排异反应,随时可能要了命,即便恢复良好,也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了。”
欧阳浅夏对于他们两人的沉默,见怪不怪,依然复述着:“所以,不到无法控制的末期,医生是不会建议心脏移植的。难度高、风险大、脏器来源……这些都是很棘手的问题。只是,再大的风险对现在的她来说,也算是一线生机。”
白晨风蹙眉,大脑机械缓慢的消化着欧阳浅夏的话。最后发现,现在也只能尽快进行心脏移植,手术虽然凶险,却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不肯承担手术风险,就注定要失去她。
“我同意。”他冷着声音说,眼底暗黑无神。
“我这就去安排,预约脏源,这是比较稀缺的。她现在需要尽快进行手术,多拖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险。”
白晨风没说话,只面色冷然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元朗的电话:“我在市医院,蒙蒙需要心脏移植,你找人沟通一下,我要马上得到脏源。”
线那头的李元朗大概是被他的话惊住了,久久都没回复。
“你现在就安排人过来吧!”白晨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这边刚挂了电话,李元朗的电话就打到了康辰轶这里,康辰轶也无暇思索,这位神通广大的李少爷是怎么知道他在的。只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李元朗听了之后,大抵是真的着急了,没几分钟就冲到了市医院。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白晨风身边,气喘吁吁:“我已经电话找院方谈过了,最快也要后天才有,如果情况实在着急,我在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白晨风冷声问。
李元朗附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白晨风蹙眉,摇了摇头。在他心里,她永远是最美好的,是独一无二的。
他不会让她接受一个死刑犯的心脏,因为人们常说相由心生,他怕一颗暗黑的心,会吞噬掉属于她的美好。
“后天院方安排的那个,把背景查清楚。”
“知道你肯定在意,我已经让人把资料拿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一身黑西装的人大步流星的过来,先是态度恭敬的和白晨风打了招呼,又把东西递给李元朗,然后才退到不远处。
344:换心(二)
白晨风打开资料,发现对方是一名身患绝症的单身母亲,还有个年仅4岁的儿子。这女子年纪还没有林空空大,是地质工程系的高材生,做过边区的志愿者,看起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这样的条件,在白晨风的印象里应该是合格的:“她的孩子现在在哪?”
“在孤儿院。”
“接到个条件好的福利院,请专人照顾,告诉院方,这个孩子不能透露出来。”
李元朗不太明白他的用意,看他的脸色却也不敢多问,只能犹犹豫豫的应着是。
白晨风对他的神经大线条也了解,难得的多解释了一句:“这件事情尽量做到最简单,纠葛越少越好。”
之后李元朗领命去办事,白晨风则开始沉默,隔着加护病房的玻璃,看着里面的人儿,不眠不休。
他没有向医生请求,给自己消毒过后进去看看,也没有离开医院一步,准确的说是没有离开加护病房一步。
他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似乎只要里面的人安静着,他也就要与世隔绝。他眼神苍凉,除了看向林空空的眼神还有一丝温暖外,其他时候都和机器人一样。
在这之前,康辰轶对他的一些做法是不认可的,甚至对他复仇这件事,都持中立的态度。因为仇恨不能带给人快乐,而他也不想看到白晨风被仇恨吞噬。
他也很了解自己的表哥,执拗,嫉恶如仇,如果他不能替母亲复仇,那会成为他一生都解不开的心结。
可如今看他这副样子,康辰轶方才明白,如果林空空真有什么风险,那白晨风一定不会独活。这是一种什么情感,同生共死?似乎也不全是。
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喜欢林空空,喜欢到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肯接受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动心,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所以分外慎重,就像人们所说的初恋总是让人难忘。
而林空空对于白晨风来说,心动着,深爱着。但和他的理想抱负,甚至是复仇之心比较起来,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随意的就可以被牺牲,被利用,甚至没有想过她知道真相时的感受。
她却一如既往的喜欢他,尽管她嘴上不说,行为上也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纠缠。可有时候一个人在意另一个人,也是不管如何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如今真到了要生离死别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虽然伤心,但绝对不会因她有了意外,就随她而去。而看起来对她不甚在意的白晨风,却是要生死相随。
康辰轶走到白晨风身边,和他并排坐到地上,很平静的说:“原来我一直以为我的感情得不到回应,是因为她心志坚定,一生只会喜欢一个人,我败给了她的痴心。而现在我才发现,我和我的对手差距很大,我不是败给了她,而是败给了你。”
本没打算白晨风会回复,却听见他似是自言自语:“我从没为她做过什么,这么多年,我用仇恨惩罚自己的同时也殃及到了她。她之所以没变心,是因为她太傻,傻到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在扛,我没给过她安全感,所以她才没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我想她不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你没给过她安全感,而是她不想把她的不幸延续给你。”
“有关她的一切在我心里从来就不是不幸。”
“可在她心里是的,依照你告诉我的事情来说,她的经历并不好。她始终没有把纪家当成自己的家,寄人篱下就是要小心翼翼,所以,她才养成了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习惯。”
白晨风并不否认他说的话,在他的印象中,林空空总是小心翼翼的,怕提起纪忠良,也怕惹他不高兴。
“可这么大的事,她终究不该瞒着我。”
“不告诉你,就是让你同她一起担惊受怕,她不告诉你,是因为舍不得吧,……”康辰轶的声音难掩落寞。
“舍不得……舍不得……”白晨风轻声反复的说,思绪万千。
在他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会对谁舍不得的这种情感,即使对她心存不舍,却也总是被他强硬的克制住。对于母亲的无辜受害,对于纪忠良的不择手段,他心存怨恨,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既不能保护柔弱的母亲,也不能阻止纪忠良的暗黑之手。他能做的只是在心里记住这份仇恨,等到自己变得强大,有朝一日可以手刃仇人,平息自己心中的魔障。
而她作为纪忠良的亲生女儿,身上流淌着纪忠良的血液,他无法把他们分割开来,无法做到心无旁怠的对她好。
他隔着玻璃窗看她,她依然安静的闭着眼睛,似乎不管身边发生怎样的事,不管他多难过,她都不关心了。
他心一疼,想到很久以前,他们还上大学的时候,不管他在哪儿,她的眼神总是追随着他,看他时的眼睛又总是亮晶晶的。
原来时间真的已经时过境迁,不管他舍不舍得过去,一切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去睡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她。”
白晨风拧眉看着康辰轶,记忆里,他也是片刻未眠,康辰轶一如既往的温雅:“不用担心我,心力交瘁的那个人是你。”
“我睡不着。”其实他是不敢睡,他想这样一直看着她,他怕他一闭眼,她就离开了他,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触手冰凉。
“你真准备一直这样熬下去,只怕她醒来你反而病倒了,别忘了你还有你们的孩子需要照顾。”
白晨风这才想起与自己只有匆匆一面的两个孩子,那是她为他孕育的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骨血组成。他们那么小,一出生就被放到新生儿病房,他也从没有去看望过。
“她的身体本就不适合生产,而她却偏偏留下你们的孩子,也许她知道自己的病,知道自己的寿命比其他人短,所以,才给你留个可以生活下去的理由。”
康辰轶一这样解释,白晨风就想到了很多事。不得不承认,康辰轶很了解林空空,虽然他们相识不久,却要比他了解的深刻。
这让他猛然之间想到一句话:“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他和林空空相识很早,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他对她总的来说还是不够用心,很多时候都忽略了她的感受。
“听我的,去睡一会儿,你要为她准备手术的一切,孩子和她都需要你。”
白晨风没有反驳,很听话的去睡觉,他大概是真的太疲倦了,刚躺到床上闭了眼,就睡了过去。
一睡着就陷入梦境里,梦中的她穿着雪白的白裙子,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他低头想看看她,却发现她素白的裙子,渐渐被鲜血染红。白晨风又惊又痛,薄唇紧抿,把她单薄的身子紧紧拥进怀里。
“蒙蒙。”长指抚上她苍白的脸,指尖颤抖,痛煞了眉眼,梦境中是他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心疼。
林空空睁开如秋水一般的眼,流泻着的是悲伤、是无力、是欲言又止的缠绵。她吃力的伸手揽上男人的脖颈,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泪水濡湿了他的脖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