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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我想不出白朗那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件事唯一的受益人,只有你!”
白晨风只觉得一股寒气透过背心,锋利的刺到了心窝上,一阵又寒又痛的感觉暂时压抑住了内疚,他眉峰冷凝:“你说话能不能用点心?好……就当是我指使白朗做的,你满意了吧!”
林空空无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指着自己的脖颈质问:“你有那么多可用之人,为什么一定是他?你是默认他可以伤害我吗?白晨风!你记不记得这里的疤,那是可以致命的伤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的手不够稳,如果他替他妹妹存了私心,如果我爸爸不退让……他只需稍稍用力,就可以终结我的生命……”
终结?生命?她?
白晨风不敢想这种可能,只觉得头痛得仿佛要炸开,他面色痛苦的看了她一会儿,伸手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别说!别说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听不见,林空空转头躲开他的碰触,冷着声音问:“为什么这么对我?”
白晨风的手落在空气里,缓缓的收回,脸色晦暗难明:“事到如今,我知道自己已经说不清,蒙蒙,这次算我对不住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对不住?最后一次?又是这句话……”
她自言自语的说,仿佛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睁大绝望的眼瞳看着眼前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拼命地呼吸,每一下呼吸,鼻子都会酸痛。
她无法想象自己唯一爱过的男人,会由着那人行凶,还会在那人行凶后同他保持往来。那人,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白婷的哥哥。
她发现自己从瑞士回来后的日子,竟像是一场笑话。她忽然想起《戏子》中说过的一句话:“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中,流自己的泪。”
这哀婉的一句,是风花雪月的滋味,当初不知感动多少痴男怨女,自己也是其中之一。这时,林空空却觉得这句话完全符合她现在这个状态。
她以为这是他们的爱情,到头来发现,自己只是在别人的故事中,扮演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甲而已。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做出一副深情不予他人的模样,其实带给她最大伤害的人还是他。他让她家破人亡,让她不能和唯一的亲人相聚,让她一无所有。
而她曾经认为无关紧要的白婷,却得到了“璀璨”,成了很多商人瞻仰的成功女性。白朗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他依然纵容,这只能说明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其实在他心里,她连白婷都不如。
不对,不是白婷,甚至连左青云都比她重要。一个机关算尽又挑拨离间的女人,他答应过要让左青云离开“擎天”,却也只是在哄她安心。
左青云直到现在还在他的公司里身居要职,同他同进同出,一起努力,一起分享。不久前,还曾在她面前说了许多,只是那时,她不愿相信。
怎么都觉得自己太傻,沉浸在自编自演的爱情童话里,不知成了多少人的笑话。所以,不管是白婷还是左青云,在她面前总是可以趾高气昂的。
看,这就是她历经十年的爱情,她放不下,舍弃不了,许多难熬的日子里,她都是靠着这一丝信念撑过来的。可她却后知后觉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希望,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的空想。
这一切多么的可笑又讽刺!
279:欺骗中的爱情(二)
迤逦的爱情画卷在她眼前被撕得粉碎,幸福的城堡坍塌在她身上,砸得她粉身碎骨。
接下去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意识完全不清楚,耳边都是轰鸣声,心口除了痛,就剩下绝望,一种天崩地裂、万物都不复存在的绝望。
她缓缓俯下身子,两只手臂交叉抱在肩头,孤零零的蹲在路边,像是被遗弃了的孩子,也像是要与世隔绝。
她是孕妇,这样的姿势会让她很难受,可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也没有因此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觉得很安全。
起初是心口又酸又涩,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骇,甚至指尖都是疼的……她不知道心脏是不是在抗拒接受这一切,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就撒手人寰,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被检查出她患的是先天性心脏病,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时候,她没有害怕会死,也没害怕会被病痛折磨,唯一害怕的就是如果她死了,只剩他一个人怎么办?她怕他孤独。
所以,她变得怕死了,总想能活的久一些,多陪陪他,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没有必要了……
她低垂着头,长发零散的落下,挡住了脸。白晨风看不清她的表情,却也后悔自己刚刚的意气用事,让她本就晦涩的情绪更不好了。
他也俯下身子,半跪在她旁边,低声叫她的名:“蒙蒙……蒙蒙……”
他的声音低哑又痛苦,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听起来虚无飘渺,仿佛不是真实的。
林空空就像没听到一样,不言不语,只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白晨风知道她情绪不稳定,怕她动了胎气,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横抱在胸前。一边缓步前行,一边用额头抵了她,商量的语气道:“蒙蒙,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林空空心里很清楚,不管经历多少个明天,她都不会再好了,好不了了……
她没再问他任何问题,只轻伏在他的肩头上小声呜咽,右手握了拳头抵在胸口,那里很疼,疼到她以为自己心脏病发了……
忽然希望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睡过去,什么也不想,因为现实真的很残酷,她再也不想面对了。
白晨风抱着她缓步的走,完全没有要打车回去的意思。这是他爱着的女子,将来会是他的妻子,他们还会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这重量对他来说似乎就是整个世界。
他不想放,不舍得放!
已经发生的一切都不可怕,即使她的希望破碎,他也可以一点一点替她修补回来。他们还有大半生的时间,只要她好好的,他想他一定会做到的。
肩头润湿一片,白晨风只觉得这些泪水,像是有腐蚀功能一样,透过皮肤,浸入骨髓,又渐渐蔓延到了心上,然后就是锥心蚀骨的疼。
“蒙蒙……”
他轻声唤她的名,得不到任何回应,又停下脚步。用额头蹭蹭她的脸,又贴了贴她的唇,发现她整个人都是冰冰凉凉的。
他的唇缓缓压下来,印在她的唇上,温柔辗转,像是在安抚讨好她。林空空不回应,只有滚烫的泪水缓缓滑落,入了他的口中,是苦涩至极的滋味。
他心疼难忍,很轻声地安慰:“相信我!别哭……好么……”
“活着好艰难,我疼……”她神志不清,反复呢喃的只有这句话。
她的声音很小,白晨风把耳朵凑近她唇边,听了几遍才听清。这句话像是一盆刺骨的冷水,猛然从头顶浇下,除了刺骨的寒意,还留下一身冰碴。
“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回答他的只有阵阵风声。
“能……不……能?”
这一声让林空空更疼了,她意识清醒了些,轻轻抬头,就着朦胧的月色看他。只见他眉眼深邃,嘴唇轻颤,抱着她的两只胳膊也在微微发抖,显得很害怕,也很痛苦,反而比她还要激动。
他没来的时候,她有很多话想质问他,想责怪他,可他真的赶来时,她反而整个人都麻木了。现在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往常流光溢彩的双眼,只剩下呆滞。
白晨风被她无神的眼睛刺痛,他的手臂一紧,嘶哑着声音道:“蒙蒙,和我说话,说话……”
他们相识十年之久,这十年里,总是她缠着他,而他则冷冰冰的,高冷得仿佛谁接近,谁就会被冻成冰渣。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跟她说话。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他让她有多伤心,只要他肯屈尊降贵的哄哄她,她便认为一切都值得,小脾气也烟消云散。
可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真的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她勾起唇,忽然笑着问:“你在害怕么?”
白晨风整个人一震,脸上的表情是林空空空看不懂的,像是焦虑,像是惋惜,像是无奈,更像是惶恐。
“你怕什么?你怕我不原谅你?不对,你好像不需要我原谅……”
“蒙蒙……”
他看着他心疼的模样,笑得越发诡异:“是啊!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救了不该救的人,让我父亲身陷囹圄,让我继母含恨而终,让我自己一无所有。我曾经以为,女人就是为爱而生的,谈阴谋、谈争夺都太过血腥,可到头来自己却逃不脱,仍然做了阴谋争夺的牺牲品。我好恨,好恨……”
“蒙蒙……”
他的声音像受伤的野兽在呻。吟,听在耳里,竟奇异地消减了她的疼痛。原来当你痛苦时,唯一不痛苦的方法就是让另一个人比你还痛苦,尤其那人还是让你痛苦的始作俑者。
她又笑了笑道:“初遇你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可以利用你,可以蒙骗你,就是不可以喜欢你。我偏不!我以为喜欢就是喜欢了,即使你一次次的推开我,一次次的放弃我,我依然觉得,只要我用心去爱你,总有一天你能感受到。我盲目地抬举自己,傻到无药可救,所以,是我自己苦酒自酿,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怨不得旁人,你不必自责……”
白晨风的眼中渐渐有了泪光,他的眼睛很好看,漆黑的瞳孔像黑曜石一般,这时却再也没有了往常的清傲,像是被乌云遮盖了的星星,朦胧而忧伤……
她在那样悲伤的凝视下安静了,呆呆地看了他好久,忽然摇了摇头,低低地呜咽着说:“不……我不能……我不能这么做……”
她抬起颤抖着的手,轻轻抚上白晨风的脸,无限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