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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没有笑,问出这句话反而红了眼圈。
“你是他妹妹吗?”她沙哑声音拔高再次问道。
薛青看着她,摇摇头,道:“蟪姑,我就是薛青,我是女的。”
蝉衣看着她眼泪掉下来,薛青没有再看她示意肩舆前行,离开了殿门向外走去。
宋婴迟疑一下,看着啪嗒啪嗒掉泪的蝉衣,道:“蟪姑,你。。。”
蝉衣用力的吸气,道:“我以为他是男的,我师父也说他是男的,他。。。他。。。”泣不成声。
在场的人便都明白了。
少女怀春嘛。
杨静昌是长安人,与这薛青关系很好,有来有往的,少年英俊又多才,家里的女徒弟难免动了心思。
可惜啊,一腔春心错付女儿身。
小姑娘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也是难免。
宋婴抚了抚她的肩头,道:“不是她故意骗你,这里面有很多不得已的事,你不要怪她,她。。。”她看向前方,一顶小肩舆,四个金吾卫,旁边一个高大的也裹着一件斗篷的男人相陪,穿斗篷是因为依旧没有处理身上的伤口,也没有更衣,只用斗篷遮挡裹住,他们走的缓慢,但还是渐渐走远了,“她现在也不好受。”
宋元道:“殿下,先说正事吧。”管这些男男女女的做什么。
宋婴没有立刻转身,再次轻轻拍抚蝉衣的肩头,道:“她的事我过后告诉你,你且先去歇息。”
自有人带着太医和蝉衣告退,宋婴站在殿前看向一个方向。
“孤记得父皇当初最喜欢的书房设在文德殿内,不知这么多年,是否还在。”她道。
一旁有个老内侍站出来,佝偻身形深深弯下。
“殿下啊,老奴知道殿下一定还记得那里,刚才已经领着人收拾了。”他呜咽道,“只是仓促,不复先前。”
宋婴看向他,想了想,道:“你是那个在文德殿焚香的李鱼儿?”
老内侍叩头,哭道:“殿下还记得老奴。”
宋婴负手在后,看向前方,道:“我本来不记得,但母后临终前让我记得,记得所有的事,我就再也不敢忘,什么都不敢忘。”她迈步向前。
陈盛宋元诸人在后跟随,在冬日的皇宫里缓步而行。
。。。。。
。。。。。
京城的街上还在戒严,除了官兵没有其他人,薛青一行人穿行没有引起围观,很顺利快速的来到了戈川所在的地方。
这是临近城门的一处小宅院,此时如同其他地方一样听话顺从的关门闭户,不见任何动静,但当笃的脚步走近时,紧闭的门一下被打开了。
戈川和妙妙姐欢喜的面容一起挤在门口,待看到笃身边肩舆上的人,戈川一怔。
其上的人几乎陷入斗篷里,只露出小小的一个下巴,但戈川还是脱口而出。
“青子啊。”
薛青抬起头,将面容从兜帽中展露,道:“娘。”
戈川不可置信的扑上前,还没问话,薛青抓住她的胳膊,眉飞色舞。
“娘,有个好消息啊,我真的是薛青了。”她说道,“不是别的人,也没有别的名字,是娘的薛青。”
第四十七章 小院
这简直匪夷所思。
做梦呢吧?
戈川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呆呆,偷偷的说她的确做过一次这样的梦,梦到薛青不是帝姬,就是她的女儿,梦里最上愁的事是该找个什么样的女婿。
这是大逆不道的梦,醒了之后她还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那是殿下啊。
可是怎么又不是了?
“怎么会搞错啊,笃大人你亲自救的,怎么会错。”那边妙妙已经喊道。
笃没有说话,薛青先开口了。
“妙妙姐,笃大人当然不会错。”她道,手里捧着汤碗,神情轻松,眼睛亮亮,似乎在说别人的事,“他们说的是,在笃大人救我之前就换了,宝璋帝姬被换走了。”
刚才笃讲了今天在皇宫发生的事,秦潭公俯首被抓,宝璋帝姬归朝,一切就如同他们想象中一样,但唯一跟想象中不同的是,宝璋帝姬换人了。
宝璋帝姬之所以换人,是因为最初在黄沙道的时候,他们救的不是真的帝姬,而是换过的…。。啊呀真是好乱啊,妙妙忍不住按住额头,这些大人们的事她真的想不来啊。
“很简单啊,一句话概括就是宋元不是秦潭公的人,是和陈盛一样,而宋元的女儿是真正的宝璋帝姬。”薛青笑道。
简单…。别的暂且不说,妙妙看着她,宋元的女儿是宝璋帝姬,那她是谁?
薛青没有看她,将茶汤一饮而尽,递给戈川,道:“娘,我还要再喝一碗,天不亮就出门,我滴水未进,饿死了。”
戈川哎了声,抚着薛青的肩头笑道:“好啊好啊,我想着你就顾不上吃喝,早就熬好了。”接过汤碗转身疾步抢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迈出了门。
这可怎么说的啊!
……
……
掉泪没有影响戈川的速度,她不仅端来了茶汤,还送来了一桌子饭菜。
“都是你爱吃的,大家忙的时候我也没事做,就准备些吃的。”戈川笑着说,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其实原本是想着过了今日,再见薛青就不容易了,更别说亲手做饭,就自己做个念想,没想到…。。
是不是因为她冒出这个念头的缘故啊,错了错了,她宁愿薛青一辈子不吃她亲手做的饭菜。
饭菜算什么啊!
“饭菜是好东西啊,人是铁饭是钢啊。”薛青捧起汤碗,招呼,“来来,大家都吃啊,也一天没有吃喝了。”
还怎么吃得下…。。妙妙轻叹一口气。
笃拿起筷子,道:“吃饭。”
随着他这一声,妙妙拿起了筷子,站在一旁的铁匠也走过来,这个小院子里只有妙妙戈川和铁匠三人。
“康年在外听候号令。”笃道,“虽然殿…。说要我们不要来,但到了这关头还是调集了一部人来。”
那个没说完的殿下二字啊……不到一天就再也不能说出口了,妙妙铁匠低头往嘴里塞饭。
薛青似是没有听到,点头道:“这样安排很好啊,笃大人做事没问题。”
笃握着筷子没有说话端起碗低头吃饭。
他们从来没有吃饭吃的这样文雅认真,耳边唯有碗筷轻碰声,咀嚼声都听不到,虽然每个人的嘴里都塞满。
薛青看着他们,忽的笑了,道:“虽然很突然,但事情目前就是这样了,大家不要憋着。”
碗筷声顿时停下。
笃看向薛青,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只道:“这件事我不知道。”便再次沉默。
妙妙低着头咬着筷子含糊:“多说点啊。”这说的什么啊,谁听得懂。
笃便又道:“从来都不知道,直到今日。”
薛青知道他的意思,当时她的确谁都不信了,包括笃,站在大殿上没有再看他,但后来在侧殿里她就相信笃他们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薛青是假的帝姬,不知道他们做的一切在那些大人眼里只是诱饵。
他们没有瞒着她,没有把她当诱饵。
虽然在侧殿里已经说明了,但他还是要亲口对她说一句。
“我知道了。”薛青认真道,手敲了敲桌面,“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妙妙再忍不住一拍桌子:“宋元他怎么可能是好人!他那么坏!做了那么多坏事。”
薛青笑道:“妙妙姐,因为这种事不是论好人坏人的。”
“但那个宋元…。。”妙妙话说道这里哎呀一声停下,身子微微倾斜,似乎被人踢了一脚。
戈川坐直身子看着桌子上:“饭菜还够吗?我再做点?”
虽然没有详细说,但笃先前的话已经很清楚了,宋元的女儿是真的宝璋帝姬,那薛青则是宋元的女儿……当着面说别人的父亲坏话总归是很不好的。
宋元好不好她当然不在意,在意的是薛青会尴尬。
多为难啊,不待薛青说话,戈川端着碗就出去了,留下带着哭声的话:“我再去做点。”
薛青笑了,道:“我娘就是爱哭。”
这时候能哭也比笑好一点吧,妙妙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碗,这叫什么事啊!
这事就这样了?
“这事暂时就这样了。”薛青接着道,“接下来肯定会给你们解释以及安排,不要急也不用担心,就安心等着吧,他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是稳定朝堂,安抚百姓,昭告天下。”
笃应声是,低头吃完饭菜,将碗筷放下,他停手妙妙和铁匠也都放下碗筷。
“小康哥那里,笃大人还是去打个招呼。”薛青道,“早点说明让大家心里清楚。”
笃应声是起身离开了,就像以前一样听令,妙妙和铁匠站在屋子里迟疑一刻。
薛青道:“妙妙姐你们吃好了就去歇息。”又伸手揉了揉肚子,“我还没吃饱,我再吃一会儿。”
妙妙忙应声是:“你慢慢吃,我也去帮你娘做饭。”嘻嘻一笑,“青子少爷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呢,我做的也可好了呢。”
薛青道:“不信,我娘做的最好。”
妙妙撇嘴道:“你等着。”摇摇摆摆的走出去了,铁匠在后跟随。
妙妙回头看了眼,见那女孩子…。她不是往日那般少年书生打扮,散开的头发简单在后扎了条辫子,斗篷滑落在椅子上,只穿着里衣,也不是往日读书人的文雅端坐,而是靠坐圈椅,一手放在膝头…。。她的一只腿也屈起踩在椅子上,另一手端着汤碗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着…。
打扮不是少年,这姿态也不是少女啊,她的神情平静,甚至看上去有几分慵懒,但仔细看又觉得凌厉不可直视…。。
妙妙收回视线迈进厨房,将蹲在灶火前哭的戈川拉起。
“你就别哭了。”她低声道,“她心里多不好受。”
戈川哭的更厉害了:“我,我什么都做不了,没用啊。”
妙妙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