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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衣饰相同,相貌皆俊美,那位西凉太子索盛玄还是最显眼的一个。
四周考生们的安静和视线并没有让西凉考生们拘束,他们含笑对四周点头示意风度翩翩,直到走过一道街另一边来了一些考生,看到其中一人,索盛玄神情微变。
“哟!太子殿下早啊!”张双桐举起手大声喊道。
这般热情的打招呼还是第一个,奇怪的是哪位打招呼的人轻松随意,被打招呼的反而有些莫名的古怪。
索盛玄脸上恢复了笑容,抬手还礼:“不敢,不敢,同为考生。”
张双桐笑道:“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这是天生的,殿下不要自欺欺人。”
这话可就不客气了。。。四周的考生们谁也不是傻子,西凉考生们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淡淡。
“有过节吗?”有考生低声询问,“这两方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没有吧。。。天南海北的第一次见。。。如果说相同,长安府的考生们考的也多是满分。。。尤其是那个薛青。。。”
“对啊对啊那个薛青,把索太子都逼的吐血了。”
“。。。那莫非是嫉妒?”
四周议论声变大,视线看向长安府考生中的一个少年,少年面容清秀,穿着不新不旧的青衫,竹簪别发髻,手中握着一根竹杖。。。。。薛青啊。
索盛玄看着这缓步而来的少年,神情闪过一丝复杂,他上前抬手施礼:“青子少爷。”
薛青对他抬手还礼:“索少爷。”
看,他多么的善解人意,只有他相信明白自己是真的不以太子身份来参考的,才会如此真诚随意的称呼。。。。
“呸。”
念头才起,索盛玄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七娘的一声呸。
“他善解你个屁意,要打你的脸的要比过你,才来解你的意,否则他理你呢。。。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这种小人心黑着呢。”
心黑着吗?索盛玄看着这个少年,虽然五官看起来平平,但眸光流动,似寒星秋水。。。真的是风姿好看呐。。。。。他叹口气,道:“青子少爷,我是真心请教。”
薛青点头道:“我知道。”又一笑,“真心对真心,今日我与索少爷再一试。”
这一句我知道说的真是诚恳又抚慰,那日棋局的郁卒瞬时抹平。。。。这个少年怎么这么让人喜欢呢,不自不觉。。。
“他说话你这边听那边出,他都是胡说八道呢,别当真的听。”
七娘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索盛玄稳了稳心神道:“我相信青子少爷君子有道。”
薛青笑道:“是的,君子取之有道。”一面伸手做请,“索少爷请。”
索盛玄还礼没有再说话大步向前,西凉考生们拥簇而去,长安府的考生们还站在原地。
张双桐抱着胳膊啧啧两声:“看这些人一脸得意的,不如我这般持重。”
庞安道:“双桐少爷你今日参加吗?”
张双桐道:“当然参加。”
庞安很是惊讶又敬佩:“双桐少爷原来也会数科,我是一点也不会。”
张双桐哦了声:“我也不会。。。。瞎考,不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嘛,瞎写总能蒙对。”
什么啊,庞安失笑摇头:“怪不得你这样持重,原来是没本钱得意。”又看四周的同伴,这次长安府二十考生只来了八个。。。“还是焉子和青子少爷心有成竹真正的持重。”
裴焉子正看着薛青道:“你们适才说什么?”
索盛玄与薛青的对话听起来是很常见的寒暄,但实际上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含义,有心人能察觉对话的古怪。
薛青靠近他,裴焉子看着他。
薛青压低声:“这是,秘密。”
裴焉子神情无波,抬脚迈步,薛青自己笑了,竹杖顿地要跟上,忽的旁边传来一声喊。
“薛青。”
声音低沉但又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内,考生们下意识的看去,见一旁的街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队黑甲卫,人不多,但黑甲黑脸如乌云逼近,顿时气息压抑凝滞。
薛青的视线落在段山身上,拄杖上前一步,抬手道:“段大人。”
段山在马上看着他,道:“真巧。”
薛青应声是,道:“幸会。”又告退,干脆利索没有拘束也没有攀谈的意思。
段山也没有再说话,看着这少年人向前走去,少年人一如先前瘦弱,但随着他的走动,四周原本停下的考生们也再次走动起来,就像一尾鱼入水摆尾,死水顿活,这个貌不起眼的病歪歪的少年,在长安府是这样,到了这里也是这样啊。。。。病歪歪。。。。段山的视线落在少年人手中的竹杖上。。。
竹杖点地,青袍舞动。
那时候他也拿着竹杖。。。
段山道:“薛青。”
迈步走出去的薛青再次停下回头,身边的考生也随之转头,段山下马,扶着跨刀大步走来,一步两步三步,屈身拔刀,向薛青挥来。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待惊叫声起,咔吱的碎裂声也响起。。。。并没有人首分离也没有血肉横飞,薛青神情惊讶的看着段山,似乎还没回过神,手还保持着握着竹杖的姿态,只是空空,那青色的竹杖断裂在地上散落。
。。。。
。。。。
(今日有朋远方来,很少有朋友能来让我招待,好开心,所以写三千字一更,见谅)
第八十八章 数科
现场一阵安静,旋即哗然。
“你干什么!”张双桐喊道,伸手将薛青拦在身后。
四周的考生们没有散开,反而都围上来。
“怎么回事?”
“怎么动刀了?”
“天啊,当街要杀人吗?”
“青天白日!还有没有王法!”
惊骇,质问,愤怒顿时四起。
段山神情木然,看了眼断裂的竹杖,这是一根旧竹杖,断裂在地,内里空空,他道:“青春年少的,学老叟一般拄着杖子做什么。”
庞安愤怒:“这犯了王法吗?”
“薛青前几日考试吐血了呢,怎么就不能拄着杖子了?”
“这太荒谬了!什么时候拄不拄杖子也要管了?”
其他考生们亦是恼怒质问。
薛青神情恢复了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惧,反而对段山笑了笑:“大人说的是,我一定好好的锻炼身体。”
段山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开,翻身上马催行。
“喂,还没给个说法呢。”
有不少考生喊道要围拢上前,段山视若未闻,薛青则对众生施礼,道:“让大家受惊了,倒也不是无缘无故,我与这位大人先前有些过节。”
有过节?考生们停下,有些好奇。
张双桐搭着。。。。柳春阳的肩头,道:“这位大人是京城刑部大狱的段山段大人,当初啊跟大太监廖承一起来我们长安府查宗周案的,啧啧啧。。。。。”余下未说,意味深长。
四周的考生们大多数都恍然明白了,大太监廖承因为宗周案,引发长安府罢学罢市差点民乱,因此而获罪,而这一切最先就是长安府的学生们引发的,尤其是廖承,因为一首诗被王相爷定罪,这首诗就是薛青写的。
原来当时段山也在,那就怪不得。。。。。
四周响起一片议论声,不知道的考生询问,知道的在讲述。
“诸位诸位,往事不提,我们快去考试吧。”薛青高声道,一面冲诸人拱手,“这是我的私事不要惊扰大家。”
有考生高声道:“薛少爷,这怎么能是你的私事呢,为民请命,锄奸惩恶是我们所有读书人的事。”
这话引的一片附和,群情激愤,还有考生从一旁的杂货店里买了一根拐杖来送与薛青,薛青再三道谢一众人热热闹闹的前行。
已经走出去的段山回头看了眼,考生们的嘈杂议论他当然听到了。
“大人果然是与这薛青有仇?”一个黑甲卫低声问道。
段山收回视线道:“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突然砍了他的竹杖?看不惯年轻人拄着杖子?怎么可能,段山哪有那么闲。
段山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疑。”
可疑?怎么可疑?难道是五蠹军的凶徒?黑甲卫很是惊讶,也回头看去,考生们已经走远,那个少年人混在其中看不见了。。。。这个瘦弱的少年是凶徒?哪里凶?
段山也回头看去,眉头微微皱,似乎自己也对这个念头有些惊讶,道:“我说不上来,只是他一直拄着这竹杖。。。随身携带,人经常携带的是不可或缺的,他年纪轻轻拐杖怎么会是不可或缺的。。。我突然怀疑其内是不是藏了什么,比如兵器。”
这样啊,这直觉还真是。。。。随意,黑甲卫道:“现在看里面并没有藏着兵器,竹杖也只是个普通的竹杖,而且这薛青也不像有功夫的样子。。。。适才大人挥刀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但凡有武功在身,有人对自己拔刀挥来,练武的本能会瞬时做出反应,那薛青与其他考生一样,呆若木鸡,“。。。而且这个薛青的确身子不好,前几日跟西凉太子拼棋拼的吐血了。”
段山默然一刻,道:“是我想多了。”催马前行,忽的又回头看了眼,“不过又身子不好啊。”
黑甲卫道:“又?”
段山凝眉道:“当时在长安府我们查宗周案的时候,他也是身子不好,嗯,是与一个少年争执打架受了伤。。。。。”
黑甲卫道:“这个么,少年人打架是常有的事,是巧合吧。”
段山点头:“确实是巧合。”又凝眉,“我总觉得我刚才想到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到还是没想到?
段山想了想,脑子里似乎有什么闪过,但却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怪怪的莫名其妙的。。。大概是最近休息的不好想得太多,道:“没什么,干活吧。”
大概又是什么直觉吧,直觉。。。。其实这些搞刑讯的最惯于无中生。。。。没事也能想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