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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白路应该问话,或者吩咐一声,让其他人问,这是监舍雷打不动的规矩。
可白大先生专心睡眠,别说是他们两人,就是孙猴子进来这个房间,他也只当没看到,所以晾了俩家伙半个小时。
一直晾到晚饭时候,白路起床准备吃饭,忽然看见两根冰棍,郁闷问道:“干嘛一直站着?”
老犯不说话,担心是陷阱。新犯犹豫下说道:“你没让我坐着。”
“哦,”白路哼笑一声,随口说道:“自己找地方睡,只要不打架就成。”又让别人过去接菜。
还有这样的组长?老犯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往里走,边走边用凶狠目光盯着别人。
这家伙是其它监舍的组长,喜好打架和欺负人,太能惹事,已经换过四个监舍。每换一处都是打架不断。因为闹的太狠,被管教撸下来,调到别的监舍重新混过。正好白路也喜欢打架欺负人,就把他送来八号监舍体验新生活。
看守所和监狱不同,每个人进来以后,正常情况下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去,一个是监舍,一个是放风场。放风场很小,放风时候也是一个监舍一个监舍轮着来,很难认识到其他监舍的人。
不过在这等地方,只要你够凶,名号总会传出去。比如说某某监舍的组长是个混蛋、特别残暴什么的。
刚来到八号监舍这家伙基本上就算是威名远扬。
不过再威名远扬也不可能一个打几十个,所以这家伙每次换监舍,开始时候总表现的很听话。当然,这个听话只是表面的,你不动我没事,你只要敢找我麻烦,我绝对不会忍你。
等混过一段时间,对监舍情况有所了解之后,这家伙就开始闹,找这个麻烦找那个麻烦,甚至找组长麻烦,反正是个很难缠的家伙。
此时他往里走,越往里走,睡的位置就越靠后,代表你在监舍的位置就越低。这家伙走到铺板中部停下,瞪着带脚镣那家伙看。
监舍里,能带脚镣的都是比较能惹事的,这家伙想先搞定能惹事的,再慢慢折腾组长。
可惜他来错了地方,这监舍有个人叫白路。
他瞪着带脚镣那家伙,带脚镣那家伙笑着瞪回去。老子现在是不能打,可你敢在我这个时候打我么?在某些时候,强行管制也是一种保护方式。
新来那家伙看上一会儿,发觉对面人不害怕自己,冷笑一声说道:“我是虎王。”
带脚镣那家伙没接话,笑了下转头看向门口小窗的犯人打饭。
虎王觉得被羞辱了,跳上床板说道:“这个位置是我的,你往后让。”
带脚镣那家伙没说话,轻叹口气,低头看脚镣。
吃饭时候,首要任务是吃饭,你瞎折腾个屁?白路不高兴了,冲虎王说:“你叫什么玩意?虎王?自己起的名字?赶紧滚后面趴着,厕所你的了。”
厕所你的了,意思是去刷厕所。
虎王面色一冷,在床铺上走向白路:“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
白路吧唧下嘴巴:“一会儿,你把床铺擦一擦。”说完这句话,他坐着的身体猛然发动,好象平着一样撞向虎王,然后虎王就倒了,轰的发出声巨响,然后是拳拳入肉的声音,没多久,虎王满脸是血,老实躺着,再没有力气活动。
白路甩甩拳头,冲老维说:“他的饭归你了。”
可老维刚折腾完一天,正在睡大觉,那是啥反应都没,完全不回话。白路只好改问别人:“想吃饭的自己去拿,这家伙饿着。”
监舍里,对于某些犯人来说,永远吃不饱。听组长说让出一份饭,好几个家伙就想去抢。
白路也不说话,用眼神略扫一眼,正对面抢饭那家伙马上不说话了,老实退出。
另几个人觉得好奇,回头看白路,才发现其中蹊跷,一个个互相看看,有人提议均分,于是就分吧。
解决好分赃问题,大家开吃,白路依旧是享受豪华套餐。
白路没有胃口,在这样地方,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出味道。随便应付几口,跳下地溜达,走到床尾,看见老病号在吃着可怜的水煮白菜,回去把自己的菜拿过来:“吃。”
老病号说谢谢,抓过个鸡腿就啃。
白路看看他,又看看昏睡中的老维,心道,这就是生命!
饭后,老维睡觉,老病号有病,干活的事有别人来做。
白路在屋里转悠转悠,顺便查查老维的状态,虽然不知道白天发生过什么,老维睡的很沉实。
又过会儿时间,今天的《新闻联播》时间到来,大家端坐观看,奈何老病号输液,老维睡觉,白路索性也躺着休息。至于八号监舍所谓的荣誉,下个月再说吧。
今天的新闻同样有意思,居然有采访国足的镜头。哪怕是看守所众犯对这帮家伙也是极尽瞧不起,在记者采访时候,有人不屑道:“采访他们干吊,还不如采访我的吊,包你爽。”
他一句废话,引起许多人轻笑。就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声说跑,又说快跑。白路麻溜站起来,听口音是老维喊的,白路站直了往那面看。
老维依旧在睡觉,嘴唇轻轻动几下,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在颤抖,过上一会儿,又说出句维语。
郁闷个天的,敢拿维语吓唬我?
说梦话是下意识的行为,能说出什么语言,全看梦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老维嘟囔几句,身体颤抖几下,归于平静,继续沉睡。白路则是动了心思,这家伙有说梦话的习惯?那可要好好把握。
江湖传说,跟说梦话的人聊天,你说什么,他会回答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传说是真是假,倒是可以实践一下。
退一步说,即便传说是假的,可老维要是在梦话里随便说出点秘密,咱也可以交差了不是?
于是,白大先生有了主意。
等新闻联播结束,又等上一段轻松时光,晚上十点钟,大家睡觉。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白路虽是侧躺,耳朵却一直在听老维的声音,可惜没有发现。
临睡前,白路说:“你们都睡,今天我守夜。”
这是怎么个精神?监舍老大不睡觉,给大家守夜?一群犯人闹个迷糊。
白路说:“赶紧睡,要是不想睡,尽管来替我守一夜。”
守一夜?开什么玩笑!你愿意折腾自己是你的事,与我们何干?所有人很自动自觉睡去,连夜间需要俩人守夜的事情都没问,反正出了事情,自有组长顶着。
白路拿个塑料凳坐下,看会儿墙壁,等大家睡的差不多了,搬凳子去老维床头,一边看墙壁上的精彩留言,一边注意老维的梦话。(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二章 管教找白路
梦话岂是想说就能说的?老维睡的很实,自白路坐过来以后,那家伙就再没说过任何梦话。
白路感觉自己很可怜,大半夜的有觉不能睡,却爬床头听人说梦话。
老维边上是老病号,睡的也算安稳,偶尔会吧唧嘴巴,偶尔会皱下眉头。
前半夜,白路一直看墙壁,看看守所前辈们留下的墨宝,说什么的都有,比如我要向天再借五白年;比如妈妈,对不起;比如老子到此一游……
后半夜,实在看无可看,连墙上监规都看上两遍之后,白路起身,凑到老维身边,小声嘟囔:“说话,说话,快说话。”
老维睡的很实,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白路尝试上好一会儿,老维也是不说梦话,反是把另一边的犯人弄醒。那家伙睁着眼睛,迷糊的看向白路。
白路瞪他一眼:“睡觉。”那家伙赶忙闭眼。
因为他的醒来,白路不能继续凑过去说废话。
这时候的时间是早上四点,白路甚佩服自己,我真有本事,居然这样熬了一夜?不知道熬夜老的快么?
实在闲的无聊,在过道扎马步,又打倒立,反正瞎折腾一番,轻易折腾出一身汗,然后天亮了。白路上床睡觉,连早饭都不吃了。
一觉睡到下午放风时候,起床后发现老维和老病号又不见了,随便抓个人问话:“老病号呢?”
“卫生室输液,去一天了。差不多该回来了。”
“哦,老维呢?”
“提走了。”
郁闷个天的,又提走了?你们老提走他,把我弄进来干嘛?折腾我玩?白路愤愤不平地抓过犯人给他留的午饭,凶猛开吃。
吃一半,开始放风。
因为白路的存在,所领导的要求是只要不闹出事情,随便他折腾,所以管教对他做什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括放风时的报数。
白路没那么勤快,管教大人只好自己辛苦统计人数。
等放风结束后。管教把白路弄出去。
犯人出看守所要带手铐。白路不喜欢带,直接跟管教说:“不带成不成?”
“不成。”
“不成我就不出去。”
“成。”管教无语了。
等把他弄到会谈室,也就是谈心室,宾主双方坐好。开始聊天。管教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做事。把事情安排下去好不好?”
白路问什么事?
“刚才要报数。你安排个人喊话,然后还要跟我汇报人数。”
“哦。”白路哦了一声。
管教说:“还有监规,你不愿意检查。就找个人替你检查。”
白路吧唧下嘴巴:“问问所长,我还得呆几天?”
“这也可以问?”管教越发好奇白路进来的目的。
“怎么不可以?就说我问的。”
管教笑了下:“你还是自己问吧,所长一会儿来。”
又呆上十分钟,所长大人进门,让所有人出去,笑着坐到白路对面:“辛苦了。”
“确实很辛苦。”白路问:“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他们是这样想的,连番对犯人进行突击审问,回来后,你在监房里也使把劲,争取早日问出线索,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