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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的妻儿什么都知道,当日臣是独自一人见得三公子,那句话……”他唇边多了一分苦涩,“您既是能知道,想来太子他们应该是不清楚的,臣不算害了三公子,其实只要陛下您对三公子真心,臣看得出三公子亦是心情中人,未必会把臣的话放在心上。”
皇上摇头叹息,“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三郎,那孩子的经历令朕心疼,总是忍不住想对他再好一点。”
跪在地上的人此时真心想捂住耳朵,不想再听皇上的肺腑之言,毕竟听得越多,他越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然而皇上其实是个话痨,按在心头的话语好不容易找到了倾诉的人,打开话匣子便便是说个不停。
“三郎宁缺毋滥的性子,朕怕他孤独一生,如今他心有所属,朕又怕他情深不寿,慕那性子……这两个孩子有得磨了。”
皇上絮絮叨叨说了半晌,身上的杀气怒气到也褪了不少,低头看着苍老的前任首辅,“彻骨之痛日夜不停在折磨朕,朕不能放过你,至于你的亲人……朕宁可做个昏君也不愿意再去品尝那样的痛苦了。”
他是皇帝,当之无愧的帝国之主,万民主宰,有任性的资格。
“臣恳求陛下放过臣的家人……”
他的恳求并没有唤回皇上的承诺,皇上已经漫步离开凉亭,脚步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消失,然而围着马车和凉亭的侍卫并没随皇上消失。
他为何要对三公子说那句话?
不,其实还有猜到一些真相的原因,皇上绝不是单单只为他那句话就要阖家的性命。
这怕是在帝后冲突中,皇上最后给太后留下体面的根本原因。
*******
一张棋盘,两人对弈。
慕捏着白棋要放在算好的地方,抬眼去看对面的柳三郎,他浓密的眼睫轻轻眨动,这是让她放呢?还是建议她再想一想呢?
真是的,下个还这么累!
慕直接把白棋拍在原先想好的地方,砰,棋子生生的被震出一道缝隙出来,柳三郎蜻蜓点水般轻轻把黑棋扔到棋盒中,“我输了。”
“啊。”
她竟是赢了?虽然开始柳三郎让了她三个子,可是赢了就是赢了,哪怕赢得都是稀里糊涂的。
慕笑容绽放,“可是考女学的闺秀们不会像你一样让着我。”
书童在旁挑了挑眉头,真不容易,郡主还能看出自家公子让着她啊。
“三公子。”外面跑进来一人,看清楚柳三郎对面坐着安乐郡主,挺下脚步,欲言又止。
“她不是外人!”柳三郎声音正式,“外面有何消息?”
“致仕的首辅大人……一家失踪了,生死不知,如今朝野震动,他远在外面的两个儿子已经在回京喊冤的路上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打击皇上
慕顾上琢磨柳三郎的人怎么顺利的进入侯府,听到致仕的首辅一家失踪,坐直身体,“生死未卜的失踪比灭门更麻烦。”
柳三郎微微颔首,同慕明亮的眸子撞到一起,“是啊,有麻烦了。”
“倘若是被杀,皇上下令严查,即便找不到真凶,也总能找到说得过去的人定罪,偏偏他们失踪了,轻易结案,他们再突然冒出来,那岂不是主持此案的人成了笑柄?这辈子都别想洗脱污名了。”
“更何况还有首辅的两个儿子活着,首辅虽退了,但他好歹是先帝钦点的托孤重臣,这些年同太后娘娘配合默契,朝廷上人脉广,百姓间声望也不错,无论是他的门生故旧,还是百姓都要给个交代。”
“皇上这会儿真是有点烦。”
“不过这事是谁干的?”
慕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抛出来,对此事很是关注,一门心思认真琢磨分析,柳三郎淡笑出声:“你方才还犯愁靠女学的事,怎么?突然有对朝廷上事情好奇了,无论是谁干的,皇上是否麻烦……”
他抬手越过棋盘,轻轻扶正慕头上的朱钗,入手的珍珠细腻圆华,知晓是难得的精品,唯有慕能压住珍珠的光泽,“都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慕愣了片刻,让柳三郎过足手瘾,失笑道:“你说得对,同我没有关系。”还是改不了一有大事就多想的性格,她方才甚至都想到该怎么帮二哥和木齐谋得好处了。
多年养成的习惯不容易改变,以前在宛城时,她接触不到曾经无比熟悉的朝中大事,如今她做了安乐郡主,又是皇上宠臣的女儿,身边有个好似什么消息都能最快知道的柳三郎,她不由自主得想要捞取政治上资本。
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慕云,木齐,甚至为柳三郎,更有可能是替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操心。
慕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以后这样的事,你还是同你的属下瞒着我罢。”
“我还等着你帮我出主意呢。”
“我帮你出……主意?”
慕恨不得撕碎柳三郎那副温柔的君子模样,“你算计得比谁都清楚,没准他们失踪就是因为你!”
正把棋子一颗颗收进棋盒的柳三郎捏着棋子把玩片刻,眸子璀璨,扯出一抹文雅的笑容:“或许罢。”
能悄无声息在京郊让他们失去踪影的人是有数的,旁人以为他们一家都被灭门了,他却是隐约猜到一些东西。
“还是真是因为你……?”
慕方才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她不知道先帝的遗诏就是出自首辅的手,也不知柳三郎去见过他,更不知道他劝说柳三郎谋自身,别做了皇上手中的刀。
一般被皇上利用的人,结果都是异常的悲惨。
“仔细琢磨他们失踪也未必是坏事啊。”慕轻声说道:“皇上固然焦头烂额,但可以……可以借此机会看清一些事儿,安插一些人,或是把挡路的人名正言顺的搬开。同时太子他们也不会闲着,这桩失踪案总能空出一些位置,参与政务的太子,开府的两位王爷又岂会什么都不做?”
柳三郎淡笑道:“所以说皇上英明呢。”
慕:“……这么说……”咽下将要出口的话,她背后一片潮湿凉意。
收拾好棋盘的柳三郎抬眼看了慕,轻声道:“不要低估一颗做皇帝的心,没什么是皇上不敢做,亦不能做的。”
“我去温书,你……你以后让你的仆从注意点。”
慕起身快步离去。
柳三郎嘴角上扬,轻声叹息:“对不起啦,伯父。”
“公子爷您这是?”
书童抿了抿嘴唇,给皇上刨坑真得好吗?“皇上对安乐郡主实打实的好,郡主对皇上也很信任。”
所以公子爷吃醋?连皇上的醋都吃?!
柳三郎低头把玩裂了一道缝隙的棋子,“就是太好了,她对宠爱自己的长辈总是乐得亲近,且信任的。”
那人对他们再好,始终是皇上!
是他小肚鸡肠也好,未雨绸缪也罢,他总不愿意慕把皇上摆在前面,哪怕皇上对他更好!
“公子爷,魏王殿下在外面,您看?”
“让他去同皇上说,只要皇上下旨,我立刻回魏王府。”
柳三郎缓缓起身,首辅留下的东西也要利用起来,看看那份名单上到底有多少可以为他所用的人!
首辅失踪同样是他的机会。
“还有就是宫里已经出货了,是不是让咱们的商行入手货物?”
“不,不要沾手,让齐王或是赵王去。”
柳三郎玩味说道:“最后再通知赵王,赵王在内廷不是很有威望吗?很会拉拢内廷的太监为他所用,等这些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赵王是否有能力保下他们,不被皇上一怒之下全砍了!”
“可是皇上也应该知道一些吧,皇上说过水至清则无鱼。”
“以前伯父不在意这些事,可现在不一样了,内廷就是伯父的家,有奴才这般大胆妄为,偷到主子头上去了,这个家不安稳,伯父还能坐得住?”
柳三郎弹了弹衣袖,翩然潇洒:“我要用功读书,准备科举,郡主要备考女学,最近就不见客了,谁也不见!”
“是,公子爷。”
随从齐声应喏。
*******
“你说什么?太子妃方才传了口谕,说是要把入库的锦缎绫罗都……都搬出来?”
操持太后寿宴的太监们一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刚刚喘一口气,准备按照品级和贡献分那笔巨额银子,毕竟那些玻璃灯太值钱了,能让富商们趋之若鹜。
其实就连他们都爱不释手,私底下藏了好几盏。
可是他们这边刚把货物卖出去换了银子,那边太子妃就以太后娘娘的口谕恩泽天下,说是把这些东西赏赐给百姓或是勋贵,这让他们去哪里弄货物去?
一旦被皇上察觉他们监守自盗,这不是银子和能不能保住官职的问题,而是他们脑袋都得搬家,皇上虽是宽和,但对贪污之人从不留情的。
以前皇上对不伤根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他们做得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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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马蜂窝
谁让那些玻璃灯太稀奇,也太抢手呢?
面对流水的银子,谁能不动心?怕是连最清廉的大臣都做不到,何况他们这些无根无后的阉人。
他们最是贪财了。
“太子妃,太子妃她屁股后面一堆事,竟是把主意打到内廷二十四监头上,咱们尊称她一声太子妃,她还真把自己当个玩应了?谁不知道皇上在用她故意寒碜太后?太子若是真娶了她,也坐不稳太子……”
“行了!”
领头的太监高声喝止道:“嘴上没个把门的,以前你师傅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太子妃把东西散去民间,那也是为太后娘娘挣得好名声,她到底是太子妃,做奴才的还敢去指责主子。”
“您说得对,可是我们该怎么办?万一皇上查起账来……”
许是前明宦官弄权致使灭国的影响太深,帝国历代帝王对内廷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