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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吗?”他睁大眸子,一抹欣喜如同明亮的阳光散射出来,说:“我这就去山上多采些回来。”
说完就往外跑。
原来是从山上采摘的。
苏星移眼窝有些湿。有个这样贴心的弟弟,她觉得挺温暖。结成冰的心终归是有了一丝温度,不再那般的尖硬和冷厉。
可心才放下就又被提起,只听院内苏老爹怒骂着:“小兔嵬子,一大早叫你去砍柴,这早晚才回来,才砍了这么一点?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噼哩啪啪的,却听不见哭声,只有苏妈妈苦苦哀求着:“相公,文翰还小,又天生体弱,你就饶了他吧。”
苏老爹恨恨的说:“生两个败家的玩意儿,没一个是顶用的。”随着脚步声远,想必是出了院子。
苏妈妈的声音传来:“文翰,你还没吃饭,要去哪啊?”
“山上。”只说了两个字,声音已经在院外。苏妈妈叹息一声说:“这孩子。”不一会,破旧的粗布帘子一挑,苏妈妈端着一个碗进来,放在桌上,看着星移,说:“星移,你先喝点粥再睡吧。”
星移看了一眼,说是粥,不过是清水里有那么一点粥渣。即使这样,文翰还没吃呢,想必苏妈妈也没得吃。
星移眼睛一红,说:“娘,我不饿,还是留给文翰吧。”
苏妈妈便又落了泪,没说什么,沉默的端着碗出去了。
文翰是下午回来的,果然采摘了许多草莓,兴冲冲的都堆在星移的身边说:“姐,你留着吃,解解闷吧。等我将来有了钱,一定让你吃上比这更好吃的东西。”
星移笑笑,揉揉他的头说:“傻文翰,快去吃饭吧。”
文翰却摇了摇头,说:“姐你还没吃呢。”
苏妈妈进来,将粥一分两半,一人半碗,说:“行了,别推辞了,你们姐俩都喝了吧。”文翰这才一笑,端起破碗,几口就喝光了。
用袖子抹抹嘴,似乎在回味刚才稀粥的味道。
星移怎么也忍不住,泪落在粥碗里,只觉得心酸。她现下唯一想的就是立刻把病养好,不能不死不活的躺着,让一家人都挨饿。
夜里,苏老爹没回来,苏妈妈早早的打发了文翰睡了,这才对星移说:“星移,你好多了,还是搬回你自己的屋子吧。”
星移也是这么想的。她都这么大了,怎么好总是和一家人挤在一起。想必前几天她一定烧得太厉害了,所以苏妈妈才把她抬到了这屋方便照顾。
拖着沉重的身体,苏星移跟在苏妈妈后面去了所谓的自己的屋子。不过是后院盖的一间破屋,除了能遮风挡雨,屋子里简直就是空空如也。
有张小木床。坐上去掀起床褥看,才发现不过是一块木板,底下由砖头支撑着。
不管怎么样,这里总是属于自己的独立秘密空间。星移并不介意寒酸,却还是被那破败的露着棉花的被子吓了一跳。
苏妈妈看在眼里,叹息说:“唉,明儿我再帮你做一床吧。这床被子,实在是破得不成样了,还是我出嫁那年……”
怎么也得有十六七个年头了。星移忙推辞说:“娘,不用做新的,只把外面的被面换换就成。”
苏妈妈犹豫了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行,娘一定帮你换。”
星移有些不安。在她看来不过是些许小事,可是在苏妈妈那,似乎已经是其力难为的事了。也是,这个家连饭都吃不饱,拿什么去换新的被面?有那闲钱,早该让苏老爹拿去赌了。
苏星移迟疑了一下,说:“娘,我的病已经没什么事了,你有没有什么活,可以吩咐我做。”她想着过去的女子不都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吗?再不济她这个苏星移总该会点女红,纺个线,织个布,刺个绣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触到苏妈妈歉然的眼神,星移的心如同跌到了谷底。不会吧?她竟然无一能通?
苏妈妈歉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唉,可怜了你,没能学得娘一点半点的本事。若是学了一点,将来或许能嫁给大户人家为妻为妾,可现在……”意思是她连做奴做婢都没有资格。
第一卷 005、无耐
星移和苏妈妈说了****的话。
苏老爹是个长相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吃喝嫖赌,样样都行,可却娶了娘那样温柔美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人。
真是造化弄人。
可他原先并不是这样的。他也是出口成章,一腹锦绣的读书人,却因功名未得,先失了斗志,索性自暴自弃,就成了现在穷困潦倒的窘境。
娘生了姐妹兄弟四个,却只活了她和小弟,那两个妹妹都夭折了。因为长年辛劳,饮食又不好,所以落了一身的病。
这一病,不仅重活做不得,就连想接些女红都不能了。一是熬不得夜,二是未老先衰,眼睛早就不行了。空有一身本事,却动不得针,拈不得线。
而苏星移呢,不是她不够聪明学不会娘的一身本事,而是娘没时间,家里的条件也不允许,连最起码的针织女红她都没学到。
她除了下地、种菜、收菜、卖菜,就是想方设法的赚钱。
可是赚得再多,也填不满这无底洞,更何况她一个弱质女流,又能赚得了多少?好在以前的苏星移性格开朗,也看得开。从一落地就生在这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的家,她早就学会了不抱怨。
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嫁大户人家有什么好的。除了吃喝不愁,却未必开心。再加上但凡有钱人都是三妻四妾,生得再美也不过新鲜三五夜,丢过了头就什么都不是,除了独守空房,还要受尽正妻的排挤和倾轧。”
三天后,星移的病好了。
苏妈妈却病了。是累得。
为了那一句承诺,她拼死拼活熬夜要给星移赚出一床新被面,却怎耐人力微薄,抗不过老天,旧病又添新病,卧床不起了。
星移坐在功妈妈身边,又急又恼,不住的自责:“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要新被面了,就这样挺好的,能盖就行。再者天已经暖和了,我要哪家子被子啊。”
苏妈妈咳嗽着,脸烧得通红,显然这伤寒来势汹汹。星移知道,如果没请医看病,这苏妈妈恐怕熬不过这一关了。
请大夫,抓药,都需要钱。钱在哪呢?
苏星移恨不得能有七十二变,给这个破败的家变出一金山银山来。可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就算她想钱想得眼睛通红,还是毫无办法。
苏老爹又是大半夜的才回来,又是醉薰薰的。又吐又闹,折腾到天明才安稳地睡下。星移忙着替他倒水打扫房间,连句话都功夫说。
他倒好,天天醉生梦死的活着,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好生的自私。
太阳透过云层,露出了第一抹光。坐在椅子上的星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起身回到仅有的卧室里,苏妈妈已经醒了,悄声问:“你爹怎么样了?”
星移坐下,说:“没事,已经睡着了。”
娘便心疼的对星移说:“你快躺下歇歇吧,我去做饭。”
她还能做饭?连起身都费劲。不让她操心就算是不填乱了。
星移忙按住娘的手,说:“娘你别起了,还是我去吧。”见娘还要说话,她便抢先说:“我睡不着,再者身上都是酒味,我得去洗洗。”
苏妈妈只好依了星移,说:“那你快去吧,趁着这时候天还没亮。”
星移便拎了盆,倒了热水去了后院。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身上,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觉得酒臭味没有了。刚起身来到前院,听见苏老爹又在喊:“我要喝水。”
星移只得又替他倒了一碗温水递过去。
苏老爹喝了水,颓然躺下,鼾声又起。
星移第三次叹息。
文翰揉着眼醒了,看见星移,甜甜的一笑,说:“姐,好早。”
星移忙回他一笑,说:“文翰,你饿了吧?姐这就去做饭。”
文翰立刻跳起来,说:“姐,我帮你。”
姐俩个一起到了外面的厨房,文翰帮着星移打着火,放上柴火,看星移往锅里注了水,姐俩个蹲在一起说着话。
文翰问星移:“姐,娘的病,好像挺重的。”
星移何尝不知,却不想让早熟的文翰操心,便笑着安慰他:“不怕,姐一会去请个大夫回来。”
文翰低声说:“家里,怕是没有一文钱。”
星移黯然,却很快的打起精神说:“不怕,姐会想法子弄到钱。”
“真的?姐你有什么法子?”文翰不由得又惊又喜,睁大眼睛看着星移。星移就觉得肩上猛的一沉。文翰是把所有的期望和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啊。
她说着会想法子,可是她哪有什么法子?
星移笑笑,说:“这个嘛,先保密。总之你放心,姐一定会治好娘,也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如果这时候她有一把枪就好了,直接杀进钱铺抢一堆银票回来。唉,也只能是做做梦吧。
一文钱憋倒英雄汗的滋味,星移是深刻体会到了。不光是狗眼看人低,甚至连眼神都没一个。她去借粮,人们像是看见了妖怪,二话不说直接将她往外推,麻利的关门上锁。
难道她还能明着抢不成?
去请大夫,人的面没见到,先有小伙计问带没带钱。
等出了门又有江湖骗子围拢过来向她兜售什么万能丸万能膏药。
苏星移简直发疯的心事都有了,怒喝一声道:“都给姑奶奶滚开。”从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泼辣的一面。但是能防身,也未尝不可。
苏星移望着车水马龙繁华似锦的大街兴叹。难道,她这个来自未来的假冒小白领,竟然连养活一家子都难吗?
可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有这个闲情也没这个时间,更没这个精力。再苦再难,她也不能退缩。
两个衣着****的女子从她身边走过,看她一眼,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