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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这未免太过荒谬了,据他所知,柳夫人和奚月泠每月的月俸不多,在这皇后之中,她们的生活极其简朴。柳夫人的头饰簪子都极为朴素,连一件好些的衣裳和金器首饰都没有。何况刘嬷嬷在芷妃娘娘身边侍候,又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怎会被区区一匹布收买,哪怕它料子再特殊,终究只是一匹布而已。
“我知道丞相的意思,所以我觉得柳夫人极有可能是被那幕后真正的凶手给利用了。至于柳夫人的死,我怀疑就是那幕后之人杀人灭口。”傅霖轩想到的那些疑点她早就想过,所以昨日才想去试探一下柳夫人,可是看她的反应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可是有人亲眼看到柳夫人自己跳湖自尽的。”既然是自己跳湖,又何来被人杀人灭口之说?!
微微蹙了蹙眉,傅霖轩所说她之前也想过,不过那幕后之人极为狡猾,难保他不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或者是拿奚芸梦来威胁柳夫人。“先且不管柳夫人是不是自己跳湖,耽耽那杀死刘嬷嬷的凶手,武功如此之高,想来柳夫人更没有资本去收买了。丞相以为呢?”
“殿下之意,这一切都是有一个幕后之人在操纵?”傅霖轩面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神色也随之一变。
“不知丞相那边查到了什么线索?”
“那日刘嬷嬷被杀之后,柳侍郎立即派人搜查了刘嬷嬷的房中,屋里的东西基本都是刘嬷嬷自己的,有些贵重之物也多是芷妃娘娘赏下的。只有一匹布,料子特殊,又不是宫中之物,多半从民间而来。于是便派了人去查宫廷来往记录,查到一月以前有人从宫外带回了两匹布。据那人所说,这两匹布市宫外一家布店的老板托他带进来给柳夫人的。至此,我们便有了怀疑,我亲自去寻访那家布店老板,不过他日前已经过世了……所以昨日我本想就此事去询问柳夫人。”傅霖轩想起这一大堆凑巧之事,心中其实也同意奚月泠的猜测。
奚月泠想起鬼面阎罗所说,刚好和傅霖轩所查一样,只是前者快了一步。不过这样的话,线索还是断了,到底怎么样才能知道那幕后之人的身份呢,如果他们所知道的只剩下那个神秘的杀手了。
“丞相……月泠有一计,或许可行,不知道丞相愿不愿意帮我?”
出水芙蓉一般的清丽面容,双眸顾盼生辉,含笑地看着他,那样清浅的笑,眉眼上扬了一个细微的弧度,衬得那容颜更美。朱唇轻启,吐出的话,字字清脆,声声婉转,如如新莺出谷一般,傅霖轩如何能拒绝得了!
“殿下想让霖轩帮什么忙,力所能及,定尽全力。”他回以一笑,深黯的眼底充满了脉脉温情,一脸温和地注视着奚月泠。
奚月泠一愣,被这样的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脸上不禁升起了一些热度。她微微侧身,掩去了这不期然而起的尴尬,声音平静地说,“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那神秘杀手,所以月泠打算以身诱敌,还望丞相能够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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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皇城之沉默的摇篮 第五十六章 以身诱敌(3)
“以身诱敌?”傅霖轩心头一震,马上否决了她这个危险的决定,“不行,殿下怎能以身犯险,这万万不可!”
“难道丞相还有更好的办法?据月泠所知,父皇给你的期限只有半月,如今还剩下多少日子,想必丞相定比我清楚。”奚月泠定定地看着傅霖轩,她的眼底倒影出他俊逸的模样,两人离得着实近了些。
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傅霖轩沉默了一会,看神情像是认真思考着什么,脸上渐渐显出一丝无奈,不时地看看奚月泠。
一向淡定的丞相,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奚月泠莞尔一笑,却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那杀手武功极高,殿下实不该冒险。”傅霖轩侧身,刚好瞥到她脸上的那抹笑,于是只得幽幽地一叹,“霖轩确实没有其它的办法,不过殿下要答应我,一定要让高手在左右保护。”
“丞相所说极是,所以月泠才要找丞相帮忙。只是那人武功如此之高,只怕有人隐在左右,很快便会被他发现。所以还是要隔开一段距离才好……”当然如果是鬼面阎罗那样的高手,估计就不用那么大费周章了,可惜她无法联络到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戴在手上的袖箭,这东西应该能派上用场吧。
两人站在镜湖边上一阵耳语,细细商量谋划了那诱敌之策,两人都感觉这杀手一定藏在宫中某处,暗中窥视着他们。
一番详谈之后,奚月泠抬眼看了看天色,此时午时已将近,她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疲态。毕竟昨日才病了一场,在这站得久了,身体终是超过了负荷。
“殿下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累了?”傅霖轩语带关切地瞧着她,“霖轩先送殿下回宫吧,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才好。”
“恩。”微微颔首扶住了傅霖轩伸过来的手,他的善意,她还是心领的。
待两人沿着青石板路一直走回水月阁时,却在门口碰到了一脸焦急的凝儿和太子。
“殿下……”凝儿一见着她就急匆匆地跑上前,“殿下……我才离开那么一会,你就偷溜出去。”凝儿的语气带着一点责备,然而眼底盈满的却是关心和担忧。
奚烨昊一把扶住了她,“你这孩子,父皇下了口谕,你居然还偷溜出去。你知道刚才我们回来没见着你,凝儿有多担心!”
她俏皮地吞了吞舌头,“好凝儿,别生我气啊……”讨好地拉住凝儿的衣袖晃啊晃的,撒娇的意味太明显了。这般模样引得一旁三人相视一笑,奚烨昊更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四人一起走回殿内,守着门口的几个侍女低垂着头站在一旁,看模样,肯定都挨了凝儿的骂。
几人刚坐定,凝儿便吩咐侍女们传膳,各色美味菜肴一一上来,摆了满满一桌。
奚月泠看了看在一旁侍候的凝儿,招了招手,“凝儿过来一起坐啊…你也饿了吧?”
“凝儿不敢逾越…”每次用膳都会上演的一幕,两旁的侍女早就习惯。倒是奚烨昊抬头扫了凝儿一眼,“坐下吧…”
太子有令,凝儿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呆呆地站在原地,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奚月泠站起身一把拉了她坐在自己身侧,“太子哥哥都叫你坐了,难道凝儿你还想违抗太子的话不成?”
半推半就之下凝儿竟坐在了奚月泠和奚烨昊之间,席间她也是默默地低头扒饭,冷不防一块腿肉被人夹到了她的碗里。她抬头一看,本以为会是殿下,没想到竟是太子。
“谢谢太子殿下……”凝儿紧抿了一下唇角,才缓缓地道了声谢。
奚烨昊只面容冷峻地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对了,太子哥哥,月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奚月泠意味深长地一笑,眨巴着眼睛看向奚烨昊,“丞相已经查到了谁是杀害小皇子的凶手了……”
平地响起的这句话,让一旁的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连在旁侍候的侍女们都面带惊奇地看着她。
“何人是凶手?”奚烨昊也开口,他顺势看向傅霖轩,“怎么父皇早朝后在御书房问你,你还说在查,如今就这么一会就有了结果?”
傅霖轩拿起摆在眼前的茶杯,掬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多亏了殿下帮忙,不然霖轩也不会那么快查到线索。”
“那这凶手到底是何人?”奚烨昊继续问道,小皇弟之死,父皇虽然未明说,但多少还是有些难过,他也想早日查到凶手,至少能让父皇心中好受一些。
“太子哥哥……丞相现在手上还欠些证据,所以暂时还不能说出凶手是谁。”奚月泠抢先一步说道,“而且这里人多嘴杂,万一传到真凶耳里就麻烦了……”她说时目光一一在几个侍女面前扫过,那种眼神,明明带着笑意,但是笑意却完全没有达到心底。
这日四人用了午膳,太子和傅霖轩都称有事便离开了,下午奚月泠倒是安分了许多,一直都待在水月阁里,也让凝儿省了不少心。
“唉,你们听说了么,杀小皇子的凶手已经查到了……”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在偌大的皇宫里不胫而走,一时间闹得人声沸腾。
琼楼之中更是,侍女们私下议论纷纷,此时正有几人围在一起讨论此事。杨芷无意间走过,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隐约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内容。
“听说丞相大人已经查到凶手了……”
“真的么,太好了,那娘娘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小皇子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得到安息了。”
“凶手是谁啊?…”
“这个倒是没听说啊……”
纷纷扰扰的声音绞得杨芷心头大乱,她紧紧攥住手中的娟帕,脸上神色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左右的侍女见她神情不对,忙走上去斥责了那几个侍女,打发了她们散了。
“娘娘……你没事吧?”挥斥了侍女之后,两人见杨芷脸色苍白,以为她又想起了小皇子的事,心中伤心,于是马上关切地一左一右扶住她便问。
“没事,扶我回去休息吧……”她敛了敛心神,由两人扶着去歇下了,然而在床上躺了许久,也没有睡意,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摇篮里那个没有了声息饿的孩子,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无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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