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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豁出去了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月光石被夜鲨找来的高手拿走,除此之外……自己再受点伤?深海需要费点周折去抢回来?
还能怎么样呢?
至于月光石的归属……他们一个个都是货真价实的生猛海鲜,而我只是一个连游泳都游不好的普通人类,说到底这也不是我操心得了的事儿。
不知道我这么做算不算是化被动为主动。这种感觉就好像看那个卖拐的小品一样,你知道我在骗你,我也知道你已经知道我在骗你。
一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听起来英雄气概十足。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观察团一共二十多个人,大概都是黄金周的时候没有地方可去的闲人,因为各系、各年级的同学都有,所以彼此之间并不是很熟悉。带团的人除了生物系的两位教授还有天烨集团派出的两位向导。
没有看见夜家兄妹的熟面孔让我松了一口气。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做孤胆英雄的料,只敢混在一群安全的人群当中偷偷摸摸地跑来打探打探。这个让人提心吊胆的地方几乎没有居民区,没有游客,除了各式各样的厂房就是空荡荡的柏油马路。大街上连人影都见不到几个,除了借助这个观察团,我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混进来却不会被人注意到。
越是靠近这个地方,某种激荡的情绪就越是强烈。我到现在也说不好这到底是不是和某个人之间特有的感应。但我确实觉得我有可能在这里见到深海。当然,这样的一种预感,让我心里在惊喜的同时又混杂了浓重的不安。
如果深海真的出现在这里……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好事啊。
也许是忙着观察四周围的环境,对于天烨的研究所本身我反而没有投入过多的注意力。看外表这里也就是个普通的办公楼,银色外墙,大面积的玻璃窗搭配着绿意盎然的庭院,给人一种舒适而又不失严谨的感觉。
天烨方面的向导客客气气地将我们分成了若干个小组,由不同的接待员带领着,经过了换装、消毒若干步骤之后,终于进入了实验区。按照预定的安排,研究所只有做常规研究的一部分是可以对我们开放的。不过,即便是研究所的一部分,对于我们来说也足够眼花缭乱的了。
我和另外两名化学系的女生跟着接待员进入了标号为BR1781的实验区。这个实验区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干净。干净到了一尘不染的地步。头顶是日光灯素白的灯光,脚下是灰色的地砖,亮的几乎能当镜子用。除了不知名的设备发出的柔和的嗡嗡声之外就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和接待员的讲解了,也许是走廊里太空旷的原因,她每说一句话都好像有回声似的。在我们的左侧,隔着一道玻璃墙可以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无声无息地穿梭在仪器设备之间,来来去去像在演无声电影似的。配合着空气里令人反胃的消毒剂的味道,真有那么一点点冷森森的感觉。
等我从玻璃墙里的那些人身上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接待员带着那两名化学系的女生已经拐进了左前方的一间办公室。在这样邪门的地方,我哪敢掉队,连忙三步两步追了上去。可是门一推开我就懵了。
人呢?
门后面是短短的一段走廊,尽头是一扇明亮的玻璃窗,早秋的阳光肆无忌惮地倾泻了一地,刚从一点儿自然光线都看不见的走廊里闯进来,我几乎被这阳光晃得睁不开眼。走廊两侧各有两扇门,普通的金属门,看不出是实验室还是办公室,但是门都紧关着,没有一丝一毫刚有人来过的样子,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这几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愣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而来,背后吱呀一声,门合上了。一股凉意顺着脊柱窜了上来,我身上的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我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拽门,可是手还没有碰到门把手,门锁已经啪地一声扣上了。我的手臂上不由自主地爬上来一层战栗。寂静中,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我只能听到心脏咚咚的跳动,一下紧似一下。
一阵风声掠过,离我最近的那扇门哒的一声开了。
冷汗顺着额头滑了下来,我僵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掌心
离我最近的那扇门哒的一声开了,像有风吹过似的。我盯着那扇缓缓推开的房门,汗毛一瞬间统统竖了起来。
一阵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随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看看?”
我费力地咽了口口水。这人说的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咬字很重,带着说不出是那一带的地方口音。他声音里的温和适度地抚平了我心头的惊惧,让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将事情朝好的方面去猜测。比如我只是偶然进错了房间,再比如……这老人正在等什么人,被我这无意间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给撞上了……
就在我的神经刚刚松弛下来的时候,身后的门十分突然地被人一把推开,随即我的手腕被人抓住,用力向后一拽。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身不由己随着这股大力踉跄向后。
“这边,”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还没有来得及感到惊喜——虽然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找到他,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见面会来的这么快。我就被他声音里的紧张惊到了。和几分钟之前的我一样,他的呼吸很急促,抓在我手腕上的那只手仿佛要把我抓断似的。我仓皇抬头,看到身穿运动服的深海正回过身朝我的身后张望。他的眼睛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慌乱,十分机警,很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他的身后,不停的由一条走廊拐进另外一条走廊,像那个永远没有尽头的迷宫游戏一样。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几乎相同的画面:一尘不染的灰色地板和白晃晃的日光灯。走廊里空无一人,偶尔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可以看到某种我不了解的设备和仪器,像早些时候我们看到过的实验室。眼前的景象不停地晃动,越来越模糊。我的耳边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喘息,肺部也炸开似的疼痛,可是紧抓着我的那只手却丝毫不见松动,继续以一种不容人质疑的坚决拽着我前进,几乎让我生出一种已经和他的手掌焊接在一起的错觉。
不知道跑了多久。当我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的眼前一片昏黑,肠胃都仿佛拧绞在了一起,阵阵抽痛。恶心的感觉几乎盖过了一切。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我的意识完全模糊。有点像低血糖发作时候的症状,但是更让人疲倦。
当黑雾消失,眼前再一次露出素白色的天花板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身下一片冰凉。头刚一动,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及时地捂住了我的嘴。紧接着一张放大了的脸出现在了我的上方。我一惊,条件反射般就要跳起来。捂在我嘴上的那只手略微用力,同时,这人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是深海。
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真的是深海。虽然他看起来比夏天的时候清瘦,神色间也带着几分憔悴,但确确实实是深海没有错。我的视线顺着他的下巴慢慢往上移,心跳也慢慢加快。深海的头发比原来长了那么一点点,有几缕盖住了眼睛,这使他看上去要比我印象中的样子更柔和。他侧着头,像在留神倾听什么动静似的。过了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冲着我笑了笑,做了个口型问我:“醒了?”
我本来支着手臂想坐起来的,冷不丁看见他这个笑容,胳膊一软又躺了回去。
深海又笑了,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脑袋正枕在他的腿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腿部富有弹性的肌肉。我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海洋的味道,清爽而温暖。跟头顶上冷森森的灯光和四周围灰白色的墙壁格格不入。
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做梦似的。不久之前我还因为担忧他的下落而夜不成寐,坐在大巴上的时候我还在发愁该怎样才能通过夜家那一对鬼精鬼精的兄妹联系到他……而现在,不过眨眼之间,我就已经躺在了他的腿上。
我的不自在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深海正在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心里这些起起伏伏的感慨。他的手还按在我的嘴上,脸却朝向另外一侧,幽蓝的眼瞳不错眼地盯着某个虚无的点,眼神无比专注。
我想把他的手从我脸上拉下来。这样的姿势太亲昵,让人有些无措。
我一动他就好像被惊动了似的收回了视线,不知道是不是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他突然伸开双手捂住了我的耳朵。我下意识地向后一躲,可是他的动作很快,眨眼的功夫两只大手就一左一右牢牢地固定住了我的耳朵。随即,一阵远远近近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脑海。
“报告,这边的摄像头也坏了,不能肯定他们是朝哪边逃跑的……”
“仓库也要看看。”
“报告,员工休息室已经搜索完毕,没有发现异常。”
……
我刚才确实没有听到有任何声音,那么这些陌生的声音都是通过深海这双手传入我的耳中的吗?我疑惑地望着深海,他只是一笑,用眼神示意我继续听。这一次,像是传声筒换了个方向,我听到了一个熟人的声音。
“不会。我不相信他们可以这么快就离开这里。”这个是夜鲨的声音,语气中的笃定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
“摄像头不是你亲自带人安装的?”这个是夜翎的声音。声音不高,却很难让人忽略她语气中淡淡的嘲讽。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现在怎么办?”夜鲨没有理会她,像是在问另外一个人。
几秒钟之后,我在走廊里听到过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低声笑了起来,“没有关系。既然你说他们还没有离开,那应该就没有离开。”我不由自主地朝着深海的方向缩了一下。直到现在,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扇门轻飘飘地在我面前推开时令人全身发凉的恐怖感觉。
深海似乎有所觉察,立刻松开了双手,声音消失了。其实我自己也说不好我是不是还想接着听。扶着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