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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月儿皎洁,落马坡上篝火一堆,遥相呼应。篝火旁两具尸身,老苏头蹲在窦二尸身旁,不停挖掘;杨平安立于柳青青尸身旁,目不转睛盯着老苏头,神色凝重。
夜风逍遥孤野空旷,虫儿声嘶篝火噼啪。落马坡上竖起新坟一座,窦二尸身已不见踪影,只是坟头插着木质坟碑,刻着偌大一个“窦”字。
老苏头轻击手掌,派去手上尘土,转身相视,首次开口:“你一定有许多疑惑……”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杨平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截树枝,正蹲在地上不停挖掘。
“你要埋柳青青?”有问一句,发觉杨平安置若罔闻,老苏头便不再开口,只是嘴角翘起,露出淡淡笑意。
今夜落马坡,诡异不寻常。杨平安与老苏头隔着篝火相视而立,二人脚边各有新坟一座。
往火堆中添些新柴,又拨弄一番,火焰大盛,杨平安盘膝坐在火边,一言不发。
老苏头再次轻笑一声,蹲下身子:“公子,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
不需要么?那我刚才问你话时,你干嘛装深沉?不就是想掌握主动权和控制权么?
杨平安抬头看他一眼,问道:“是你换了青青姑娘送来书信?”
老苏头淡然点头。
“为什么?”
“她邀你相见,想要与你私奔。以你姓格断不会答应赴约。所以老汉儿只好模仿信中笔迹,重写一封。”
“你的目的就是想要杀她?”
“非也。”老苏头盘膝而坐,单刀平放腿上,“她若自行离去,我还可放她一条生路,但她却想挟持你前往江南,我自不会容许,况且她还杀了小窦。”
“窦二是你兄弟?”
望眼窦二坟头,老苏头怅然道:“算是吧。”
“那你见他就要命丧柳青青之手,还不出手相救?”
老苏头漠然一笑,不答反问道:“小窦与那柳青青都对你有恩,今夜他二人皆命丧于此,你不伤心么?”
“伤心?我心中的确是有两分不忍,可他们刻意交好与我,皆心存企图。若我没有猜错,我必定是有某种利用价值,才让他们双方如此待我。等我价值尽失,等待我的恐怕是兜头一刀。”
“说得好!”老苏头X型脸上露出欣慰笑容,“公子能明白这一点,老汉儿便放心了。公子千万记得,世间虽大,公子所能信任之人不过寥寥,切莫被眼前假象所骗,终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那我能信任你么?”
“见他命丧柳青青之手,我自是心中不忍。可我若是出手相救定会暴露身份,到时后患无穷。因此我只能在他死后,替他报仇。”
杨平安琢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老苏头这番话竟是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仔细品味一番老苏头之言,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何人公子毋需知晓,我与公子之间并无任何利益冲突,现在如此,将来亦如此,否则我也不会将小女嫁与公子为妻。
反倒是公子自己,当需小心任何无故靠近之人,例如柳青青,例如小窦,他们各自代表一方势力,对公子皆有所图。”
篝火摇曳火舌吞吐,老苏头X型脸忽明忽暗,映入杨平安眼帘。老苏头一番话,让杨平安心中难安。好一会他开口问道:“你知他们对我有所图谋,那你能告诉我他们所图为何么?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花大气力算计?”
“公子自己不知道么?”老苏头语出惊人,“看来公子依旧信不过我,到如今还出言试探。也罢,我也的确应当让公子知晓些我的事情,以显诚意。”
第六十五章苏家血仇
老苏头并非庄户人家,曾经也颇有家产家境殷实。然则十年前一场灾难,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当时苏佳刚刚出生,满月摆酒合家欢庆。但仇敌却于当晚夜袭。老苏头拼死抵抗,奈何敌人太多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他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年仅六岁的苏敏和刚刚满月的苏佳逃了出来,但府中其他人却难逃厄运悉数丧命,其中就包括他的发妻。
仇敌并不愿就此摆手,派人到处追杀他们父女,老苏头带着一双儿女几经辗转数次历险,为躲避仇敌追杀,多次逃入杳无人烟的深山,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这才暂时摆脱仇敌。
为了避免再度被仇人发现,老苏头自毁容颜声带,隐姓埋名,这才勉强过上安定生活。可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一身武艺不敢外露,只能靠着砍柴打猎赚取微薄钱银为生。
他上了年岁倒无所谓,但苏敏苏佳却吃尽苦头,这让他一直心中有愧。
后来无意中听闻杨平安,老苏头便带着儿女来到偃师,死缠烂打留在杨府,位的就是能够接近杨平安。
他接近杨平安,并非对杨平安存太大企图,只是希望苏敏将来能有个幸福归宿,同时照顾苏佳。姐弟俩有了依靠,他便是身死也能安心。
“你,是打算独自离开,去报仇么?”杨平安基本上相信了老苏头的话,因为他感受得出对方提及亡妻时,眼中的思念以及脸上的有伤。这种感觉他刚经历过,绝错不了。
不过他最想问的,其实是老苏头为何就认定将苏敏嫁给自己就能有个幸福归宿。这个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他杨平安的真正身份是什么,利用价值在哪儿。
显然这个问题老苏头是不会回答的,他也就不问了。
“公子果然机敏过人,我的确是打算离开了。”说到这里,老苏头站起身来,在篝火旁来回踱步,慨然道,“十年了,十年了,我躲了整整十年,只为一双儿女能有依靠。
如今遇到公子,了却我后顾之忧,我也可放心离去,让那些人知道,天理昭彰公道自在,以我手中利刃报当年血仇!”
话音落下,他猛然转身劈出一刀,正劈在窦二坟头。轰然一声尘土四起,待到尘埃落定,坟头已被夷为平地。
任由尘土满身,杨平安喟然道:“既然你与朝廷有仇,那你为何不去相助宁王?你身负绝世武功,却被人逼的走投无路,不得不自残避祸。你与窦二有故,却不敢表露身份,既为他报仇修坟,却又将他坟头夷平。若我没有猜错,你那仇人定是当朝权贵,以你一人之力,能手刃仇敌么?”
“公子有心,苏某不是鲁莽之辈,不会行那螳臂当车之举。至于说投靠宁王绝无可能。宁王谋反声势虽大,但有公子坐镇,这天下便翻不了颜色。况且杨硕贵为宁王,不思报效朝廷,暗中谋划妄图夺取江山。此等不忠不义之辈,苏某不耻与之为伍!”
我靠,有没有这么厉害啊!就因为我,宁王谋反就无法成功么?这么抬举我?杨平安心中越发狐疑:“那个,老苏头你先坐下,咱们再聊聊。你是否太抬举我了,我不过就是偃师城中一破落户罢了。”
“公子何须自谦,以此试探苏某?莫非公子对苏某还不信任么?也罢,苏某去矣,还请公子好生善待敏儿与佳佳。告辞!”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尼玛这根本就没法问下去!
“你等一下!”好容易找到一明白人,杨平安哪会让对方就这么离去。
“公子还有何事?”
“你就这么走了?难道不回去与敏儿话别么?”
“无需多此一举,有公子在,苏某放心。”言罢,老苏头腾空而起,身形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杨平安差点没发疯,老苏头这货走的也太快了,快得让他还有好些问题都没问出口呢。
“你回来!”
站起身来仰天大叫,老苏头从天而降,落在杨平安面前:“公子又有何事?”
“你别着急走,我有些问题想要问明白。你也不想将来我死的不明不白,到时候无人照顾敏儿与苏佳吧?”
老苏头思忖一番,点头道:“你问吧。”
担心老苏头又突然离去,杨平安开门见山道:“天策是什么?”
老苏头一指柳青青坟头:“此间埋的便是天策中人。”
“我知道她是天策的人,还是什么几品银卫来着。我不是问这个,我问的是天策是什么,天策府么?”
“公子既然知道,又何必要问苏某?”
尼玛,真是天策府,真有天策府,这不科学啊!
杨平安心中之纠结,难以言表。知道的越多就越感觉自己的无知,他此刻就是这个心情。
“天策府很厉害么?”
“如今已无天策府,只有天策卫。不过公子大可放心,柳青青乃是天策二品银卫,不仅武艺高强心机也深。像她这样厉害角色,天策卫中并不太多。况且如今天策卫与宁王勾结,小窦也将天策卫现身偃师一事上报朝廷,朝廷必定严查暗访,天策卫想要接近公子,可谓难上加难。”
柳青青很厉害?我怎么觉得你更厉害!杨平安忽然有些舍不得老苏头了,因为老苏头给他一种绝世高人的感觉。有这样的人陪在身边,他的安全系数能提高数个档次。
“你觉得我在天策卫中,能排到什么水平?”
老苏头对天策卫显然了解颇深,他将天策卫内部概况一一说与杨平安。天策卫是一个有着严密纪律的秘密组织,曾经声势浩大。其中人员分为金银铜铁四级,每一级再分五品,其中一品为尊五品最末。
天策卫意图改朝换代,经常兴风作浪煽风点火,经常挑起战火,被历代皇帝所不容。在朝廷大力围剿下,天策卫逐渐衰弱,最终由明转暗,已有多年不层露面。
杨平安的八极拳,在石井街头还可称霸,但放在天策卫中,只能排在铜级水平,这还很勉强。不过天策卫目前对杨平安尚无恶意,暂时无忧。
“我面前才能排入铜级?那苏敏岂不是更弱?你身怀绝世武功,为何不将功夫交给自己女儿呢?”杨平安不解问道。
“谁说敏儿比你弱?”
这是杨平安误会了。他与苏敏过招,都是拳脚功夫,可苏敏并不擅长拳脚,而是长于使剑。若是苏敏持剑,杨平安在她手中撑不了二十招。她的功夫,在天策卫中可入银级。
老苏头将苏敏嫁给杨平安,除了为了给苏敏找个好归宿外,不乏保护杨平安之意。
“告诉敏儿,这些年让她受委屈了。自今曰起,她再不用背负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