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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怕没地儿去,咱俩凑一伙,买个宅子置几亩田,一块儿过日子就是了。”
君萍哭了一路,这会儿已经没什么眼泪了,只一个劲儿地抽噎着。脸上的妆糊成一片,红的,白的,黑的,混在一处,把一张脸抹得跟花猫一样。
妙织劝了半天,见她连眼儿都不睁,心下烦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再开口语气便有些不善。“留在府里有什么好,你到底有什么舍不下的?”
君萍睫毛一颤,捏紧了衣角。
心说你当然舍得下,你才跟了二少爷多久?我跟二少爷多久了?我这条命都是二少爷救的。
从被二少爷带回府里的那一刻,她就暗暗下了决心,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留在二少爷身边。是以王妃将她叫过去,问她愿不愿意给二少爷做通房丫头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她刚刚在采蓝院说的都是实话。做姨娘也好。做粗使丫头也好。只要能够留在二少爷身边,叫她做什么都行。
她知道,自打在门外听见二少夫人对茗眉说的话,妙织的心就已经飞出府外了。可是人各有志。她从来就没想过出府。更不觉被休是一条出路。
妙织太天真太没想法了。两个弱女子一块儿过日子哪有那么容易?家里没个男人镇着,只怕夜里连觉都睡不好。
她们这样的身份,拿着休书出去了。即便还是完璧之身,嫁人的时候也由不得她们挑拣。不是嫁给岁数大的鳏夫,就是嫁给死了发妻的作填房。
有丰厚的嫁妆又能怎么样?那些愿意娶她们的男人贪图的也多半是她们的嫁妆。
与其随便找个只想着吃软饭的男人嫁了,还不如不出去。二少爷人品相貌没得说,又新近封了爵,马上就要分府另过了。上头没有老的,下头只有两个小的。
二少夫人虽然霸着二少爷不放,可也不是那种动辄打动辄杀的主母。只要她不主动勾~引二少爷,不碍了二少夫人的眼,就能跟过去一样清宁安静地过日子。
离了这一府,再到哪里去找这样稳妥的安身之所?在伯府当个丫头,也比被休的姨娘来得体面。
再者说,这世上哪有几个男人不是三心二意的?便是她那死鬼爹,表面上敬着爱着柳氏,喝了酒嘴里也还喊着别人的名字,不是她娘,而是一个叫“喜妞”的女人。
二少爷跟二少夫人成亲不过两年,新鲜劲儿还没过呢,又得了一双儿子,自然对二少夫人言听计从。等过个三年五年,或者七年八年,再浓的情分也叫柴米油盐地磨淡了,看二少爷还守不守得住?
男人既花心也长情,一旦动了心思,最先想到的就是对自己好或者自己亏欠过的女人。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一直一直留在二少爷身边,即便是他是铁石心肠,也总有为她变软的一日。
她不奢求贵妾的位分,也不奢求生儿育女,只求二少爷跟二少夫人过日子过得累了倦了的时候,能叫他在这个家里有一个“别的去处”,“别的选择”。
即便二少爷一辈子都不会对二少夫人变心,她也无所谓。她只要偶尔能见上他一回,就心满意足了。
妙织性子急,说了半天没听到一个字儿的回音,便待不下去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你要是还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就等着灰头土脸地被二少爷赶出去吧。”
说完径自出门而去。
听她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君萍才张开了酸涩的眼睛。咬着嘴唇思量半晌,将圆子喊过来,“你去天水阁问问,苏姨娘回来了没有?”
苏姨娘生了孩子,在二少爷心里的情分,自然跟她和妙织不同。二少爷将她们三个一并叫去说了放她们出府的话,最后又单独留下苏姨娘,不就是表明了苏姨娘是例外吗?
苏姨娘能留下,她也能留下。
大不了她给苏姨娘当丫头,苏姨娘面慈心软好说话,只要她放下面子多求几回,不怕苏姨娘不答应。
圆子不知道二少爷将几位姨娘叫去说了什么,刚刚在门外听到妙织的话,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哭得肝肠寸断。敢情是二少爷要放姨娘们出府,心下别提有多震惊。
原当二少爷封了爵,自家主子就能出头,她们这些下人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了。结果“伯爷”的光没沾上多少,主子就要被遣出府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路思量着,懵头懵脑地去了天水阁,问过守门的婆子,便回来禀报,说苏姨娘已经回去了。
君萍心里有了主意,不似一开始那样慌张无措。吩咐圆子打水洗了脸,重新梳了头,换上一身清简的衣裳,也不施脂粉,素白着一张脸,红肿着两只眼睛,便往天水阁而来。
苏秀莲得知了心上人的去向,又马上要一家团圆了,心情很是激动,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就张罗着收拾行装。
昕姐儿还不晓得太多的事,可也觉出娘亲今天特别高兴,笑嘻嘻地跟在她屁股后头打转。
娘俩儿正忙活着呢,就听人禀报,说君萍来了。
苏秀莲闻言眉头蹙了起来,有心不见,又觉马上要走了,合该与人为善。犹豫半晌,便吩咐将人请进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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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客居之人!
苏秀莲见君萍有意将自己打扮得凄凄惨惨的,便将她的来意猜出了几分。却不说破,不动声色地让了座,又叫人上了茶点。
君萍也不急着说正题,目光只在昕姐儿身上打转。
简莹待昕姐儿宽厚,府里的人没几个敢轻视这位庶出的小小姐。加之苏秀莲早早就跟简莹把话说开了,心里没有太大的负担,放开了教养,把昕姐儿的性子调~教得极好。
这孩子大方得很,从来不怕人。见君萍看她,便迈着两条小短腿儿走过来,歪着脑袋跟她对视。
瞧着她这粉雕玉琢的小模样儿,君萍只觉一颗心都要化开了,忍不住想若是她也生下这么一个小东西,眼下还愁个什么呢?
这念头一起,便又赶忙按下了。
她不贪心,她只求留下,她真的不贪心。
唯恐被苏秀莲看穿自己方才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一样,赶忙从手腕上褪下一枚玉镯子递给昕姐儿,“拿去玩吧。”
昕姐儿转头看向苏秀莲,见苏秀莲摇头,团手拜了一拜,嘴里念叨着,“谢谢,不能要……”
君萍请着那枚镯子,面上露出尴尬之色。
苏秀莲一面示意甘露将昕姐儿抱出去,一面笑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用得上这么贵重的东西?萍姨娘还是自个儿留着吧,等出了府去,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君萍脸色一黯,将那镯子套回腕上。眼泪珠子便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苏秀莲赶忙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怎就哭起来了?”
君萍连帕子带手一并握住了,“苏姐姐,你可得帮帮我。”
苏秀莲被她叫得一怔,“萍姨娘,我比你小好几岁呢……”
“苏姐姐。”君萍不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哽咽着道,“我是真的不愿出府,你帮我跟二少爷和二少夫人说几句话。让我留在府里吧。
我不做姨娘了。我做丫头。我知道,二少爷和二少夫人身边去不得,我可以伺候姐姐,伺候昕……不。是小小姐。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萍姨娘。”苏秀莲用力地抽回手来。“我没法子替你求情,也没法子留你在身边伺候,我也要走呢。”
君萍一愣。随即愕然地张大了眼睛,“二少爷连苏姨娘也要放出去?那……那昕姐儿怎么办?”
这是要去母留女吗?那昕姐儿是不是要抱到二少夫人房里养着?看二少夫人的样子,不像是有耐心教养孩子的,那是不是说会另外找一个人照看昕姐儿?
那她……
“昕姐儿同我一块儿走。”苏秀莲一句话,就打碎了她的妄想。
“昕姐儿也跟你走?!”君萍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昕姐儿虽是个女孩儿,可好歹也是二少爷的骨肉,二少爷再怎么薄情……呸,二少爷并不薄情……二少爷再想讨好二少夫人,也不会连亲生骨肉都舍弃了。
就算二少爷一时糊涂,王爷和王妃也不会同意……
“昕姐儿不是二少爷的骨肉。”苏秀莲知道她在想什么,索性一股脑地解释清楚,“我认识二少爷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二少爷可怜我没爹没娘,丈夫又不在身边,就以‘姨娘’的身份收留了我。
眼下我已经知道了丈夫的下落,等禀明了王爷王妃,就带着昕姐儿去寻他。”
看了一眼惊呆的君萍,又道,“所以,你跟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只不过是一个客居之人。”
君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天水阁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葛覃院的。只觉连最后一线希望都被抹杀了,眼前一片灰暗。回到自己房中,一头倒在床上。到了半夜,便昏昏沉沉地发起烧来。
圆子摸她额头跟火炭一样,吓坏了,赶忙叫开门,报到采蓝院。
高太医到曲阜孟家复诊去了,大半夜的不方便去外头请大夫,周漱又疑心君萍装病,不愿亲自过去。开了个清热去火的方子,叫云筝在采蓝院的小药房抓了药,吩咐圆子回去熬了给君萍喝。
圆子熬好了药,撬开君萍的牙齿给她灌下去,却被她悉数吐了出来。再熬一碗灌下去,照例吐了出来。如此折腾到天亮,热度不退反增,只能再报到采蓝院去。
周漱依旧不肯亲去,叫人从外头请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
老大夫施了针开了方子,说了句“心病还要心药医”,便摇着头一径去了。
妙织见君萍果然将自己折腾出病来,又可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