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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根基,泰远侯府比济安王府要深厚得多。到泰远侯齐进这里,已经世袭三代了。
人丁也极为兴旺,第一任泰远侯生有嫡庶共七个儿子,由嫡长子承爵,也就是齐进的爹。老侯爷又生了六个儿子,因嫡长子早年夭折,嫡次子又是个心地慈软撑不起家业的,便由最小的嫡子齐进承爵。
齐进将齐家能生的传统进一步发扬光大,目前有八个儿子,两嫡六庶。之所以说目前,是因为他比济安王年轻得多,刚过不惑之年,还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生儿子。
齐家不缺男丁,女儿却少得可怜,齐进只有两个姑姑,一个妹妹,女儿倒有三个,都是庶出。物以稀为贵,齐家的女儿各个都当宝贝来养。
齐进的妹妹也就是苗少闲的娘,生下苗少闲没多久就去了,苗少闲的爹续娶了一位大户千金。齐进怕自己的外甥在后母手里受苦,便无视苗家的抗议,以强硬的手段将孩子接进了侯府,一直养到现在。
泰远侯府家大业大,不缺这一个人的口粮,泰远侯夫人又是个重名声好面子的主儿,对苗少闲当真是十二分地上心,吃的穿的用的,都捡最好最贵的给他。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儿,对他也一向有求必应。
当然也不是一味地娇惯,该管的时候还是很严厉的,要不然这样纵法儿,早就把人纵得无法无天了。
苗少爷十分敬畏这位舅母,小事儿上撒娇耍赖。不在话下,可大事儿上从不敢违背忤逆。
唯一一次例外,便是因为玉簪。
他在侯府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不把苗家那点子家产放在眼里,是以从来没想过回苗家继承家业,做顶梁柱什么的。他只想背靠侯府这棵大树,过悠闲自在的日子。
既然不想继承家业,对妻子的人选就不必那般挑剔了,选个自己喜欢的便是。
他是真的喜欢玉簪,她的品貌。她的才情。她的一颦一笑,都叫他魂牵梦绕,情难自已。若能娶她为妻,他宁愿折寿三十年。
无奈泰远侯夫人因为玉簪身世不明。说什么都不同意这桩亲事。他抗争无果。只能寄希望于玉簪早日恢复记忆。想起自己姓甚名谁。
玉簪便利用他这种迫切的心情,要人要钱,在短短的时日内培养出了自己的心腹。
如今她身边有一个叫朵儿的小丫头。一个叫莲衣的丫头,一个姓曲的婆子。
朵儿十二三岁,是楚非言买来照看她的丫头之一。她出事之后,朵儿一直留在白云庵里,后来才由苗少闲帮忙带进府里,有一股子机灵劲儿,对她言听计从。
莲衣是苗少闲依着她的要求,从外头现买回来的,原本是走江湖卖艺的,会些拳脚功夫。
曲嫂既不识字也不会说话,这样的婆子原本是上不得台面得不到重用的,毕竟仆从是主子的脸面,哪个主子愿意自己的脸面是个哑巴?
这曲嫂却有一番来历,据说是泰远侯夫人十多年前去泰山上香的时候遇到的,不知遭遇了什么事儿,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泰远侯夫人善心大发,便将她带到山上,安置在一座庵堂里。给了那庵堂的尼姑一笔银子,叫她们好生照料。
原以为好事做到这里就够了,谁知上完香下山的时候,就发现曲嫂拖着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跟在马车后面。下人去劝了几次,她就是不肯回头。
泰远侯府夫人无法,只得吩咐将她带回侯府。等她伤好了,发现是个哑巴,便将她安排到后花园,做了一个不起眼的清理杂草的粗使丫头。
这一做就是好几年,后来无意之中救了滚下假山的苗少爷,被泰远侯夫人调到大厨房。又因手脚麻利,做菜的手艺十分出众,被层层提拔,掌管了泰远侯夫人院子里的小厨房。
因此跟养在泰远侯夫人膝下的两位嫡出少爷和苗少爷都十分熟识,等到苗少爷到了年纪被挪到外院书房,就被泰远侯夫人派去打理苗少爷的饮食起居。
因她没法子多嘴告状,手脚又麻利,对谁都和气,这府里的人几乎没有不喜欢找她帮着跑腿儿办事的。在前后两院,乃至旁府别院,都是一个吃得开的人物。
玉簪早就盯上曲嫂了,略施了一下美人计,就将人从苗少闲那里要了过来。试探了一阵子,见她果然如传闻所说,是个只办事不管闲事的人,便放心大胆地让曲嫂送信出去。
大梁有一种私人开设的邮役,可以通过暗号进行秘密通信。只要设好对应的暗号,他们自然会将信传到指定的驿点去,收信的一方再凭借暗号将信取走。
起先是朝廷官员为了遮掩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出来的法子,防止被查出信件来源的。后来被私人邮役沿用,以满足某些客人的特殊要求,是以邮费十分昂贵,从泰山到济南府,送一次信都要耗费五两银子,送到京城高达二十两之多。
玉簪很了解自己的娘,不敢叫简四太太知道她身在何处,免得简四太太冲动行事,坏了自己的大计。便吩咐曲嫂通过私人邮役将信送到济南府,简四太太的一个陪嫁铺子里去,再由铺子里的人转交给简四太太。
她在信里告知暗号,并详细说明通信的方法,以便简四太太能随时向她通报济南府城那边的消息。
楚非言的信是先传到朵儿手上,又传到她这里的,她看过之后便吩咐曲嫂去了一趟邮役,果然收到了简四太太的信。
两封信上的主要内容是一样的,都说了简莹有孕的消息,目的却大不相同。
楚非言是劝她放弃的,让她莫再留恋简家,凭泰远侯府干小姐的身份,也能活得很好。还提到他要回杭州的事,说以后再不能帮她了。
简四太太虽然说了自己会想法子,言辞之间却透着讨主意的意思。
她将两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便晃亮火折子点燃了。望着痰盂里的灰烬,冷笑自语,“不中用的男人,他以为离了他,我便不能成事了?”
扬声唤了朵儿进来,“帮我梳妆,我要去见一见干娘。”
——(未完待续。。)
第212章 玉簪的计划
因人丁众多,泰远侯府一扩再扩,时至今日,已经大得离谱了。未免被人指摘僭越,便划分成东西南北四府。
别人口中的泰远侯府,一般是指南府,也就是泰远侯坐镇居住的这一府,其余三府住着泰远侯的兄弟们。旁支的府邸则跟众星捧月一样,分布在泰远侯府四周。
因都要仰仗泰远侯过活,自然要亲密来往。是以泰远侯夫人身边从不缺人陪伴,便是简单喝个下午茶,也有一帮子人围捧着,每天来的人都不尽相同。
玉簪在泰远侯府住了几个月,直到现在也没能那些夫人小姐们认全。
她自傲清高,不愿与那些谄媚之人为伍,便掐算着时辰,约莫那群人该散了,才领着朵儿和莲衣往正房而来。
泰远侯夫人燕氏只比泰远侯小一岁,圆圆的脸盘,大而明亮的眼睛,浓浓的眉毛,看着一团和气,发起威来也气势十足。
瞧见玉簪,忙招手将她叫到身边,亲热揽着她的肩头,“这不早不晚的,你怎过来了?”
“前些天听干娘说抱怨春天风大,出去一趟吹得头疼,女儿就赶着做了两条抹额。”玉簪巧笑嫣然地道,“这不刚刚做好,就想请您看一看是否合意,若不合意,女儿再返工重做。”
说着叫朵儿将手上捧着的东西交给燕氏的贴身大丫头玲珑。
玲珑将用帕子仔细包着的抹额拿出来,呈给燕氏看。嘴里啧啧地夸赞道:“玉簪小姐这手艺当真绝了,瞧瞧这抹额做得轻巧又精致,花样鲜亮又大方,这时节用着正好呢。”
燕氏将两条抹额拿在手上看了又看,也是满心喜欢,又嗔又爱地捏了捏玉簪的脸蛋,“我就随口一说,倒叫你忙活了好几日,这阖府的人加起来都赶不上你一个心细。”
“若不是干娘收留,我只怕还如那浮萍野草一般。不知在何处飘零。”玉簪动情地道。“女儿没有别的本事,只有针线功夫还算见得了人,能偶尔拿出来孝敬孝敬干娘了。”
燕氏每每听她提到自己过去的处境,便忍不住心生怜惜。握着她的手柔声问道:“你如今还是想不起来吗?你姓什么。家住哪里。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这些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是啊。”玉簪不由红了眼圈,“药吃了不少。针也扎了许多,就是什么都记不起来,想得狠了便头疼得厉害,我也恨我这脑袋不争气。”
“罢了罢了。”燕氏赶忙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想不起来就算了,大不了干娘养你一辈子。
只是可惜,瞧你的言行举止,还有这通身的气派,想必也是哪个大户人家用心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把你弄丢了,你父母指不定多着急呢。”
玉簪凄然落泪,心中却冷笑连连,除了她娘,简家只怕无人在乎她的死活。宁愿让一个野种鸠占鹊巢地冒充她,也不肯多花费一些时日去找她。
若非如此,她珍珠美玉一样的人儿,怎会蒙尘染瑕,沦落到寄人篱下,靠讨好卖乖,获取他人怜悯度日的地步?
被困在青楼的那段日子,她念的最多的人就是她的祖母。在她心目中,祖母是无所不能的,更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就算简家其他人不来,她的祖母也一定会派人来找她的。
靠着这个信念,她支撑着过了一天又一天。谁知到了最后,找到她的竟是楚非言。
如果说乍然看到楚非言的时候,她是惊大于喜,羞愧难言,无地自容的,那么当她得知简家用一个庶女顶替了她位子,就只剩下满腔的绝望了,绝望之后是无法言喻的愤怒。
她感觉自己被遗弃背叛了,她恨简老夫人冷酷,多年的祖孙情分说断就断了;恨简大老爷自私,为了前途和官位,什么都可以牺牲;
她恨简四太太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