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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多亏了你。”安娜最后摆上了那瓶清澈透明的“水”的时候神色特别温柔。
然后她点燃了一根蜡烛放在桌子中央。正要坐下的时候,安娜想起了什么,拍了拍巴掌道,“请等一下。”
片刻之后,她再次从小小的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一手拿着一瓶番茄酱,一手拿着一瓶牛奶对袁燕倏问道:“neo,你还要红的还是要白的。”
the…one知道这不是问他喝葡萄酒还是白酒,而是两种以伏特加作为基酒的鸡尾酒。他心中暗赞一声,不愧是毛妹,要整就整“水”(vodak在斯拉夫语中就是水的意思)。
他想也没想道:“今天是你和……她的生日。我们中国人在喜庆的时候都用红色,我就来红的吧。”
安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迟疑着道:“而我却喜欢白的……那好吧,我们各喝各的。”
她把伏特加和番茄酱倒在一个杯子里,然后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没有柠檬和芹菜根,也没有冰。”
“不要紧。”袁燕倏接过了这杯猴版的“血腥玛丽(bloodymary)”,又拿起了一段黄瓜道:“我们有这个。”
说着他就用黄瓜搅动着红色的酒液,让两者融合在了一起。
而安娜又拿过一只杯子,把“水”和牛奶倒在里面,然后晃了一下杯子说道:“好了,虽然没有咖啡利口酒和鲜奶油,但是这是我的‘白俄罗斯人(white…russians)’。”
一个俄罗斯女子和一个中国男人举起了酒杯,举着白色酒液的女子道:“我们为什么而干杯呢?”
拿着红色酒液的男子微微一笑。他低下头去开始用着俄文吟诵起诗句: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安娜的眼神骤然一亮,跟着念道:“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将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
两人念完了这首普希金的名作《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接着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安娜神情激动地放下酒杯,一连串的俄文就从她娇艳的双唇中冲了出来道:“*&%¥#*&……”
我们的袁大师只好抬起手道:“安娜,安娜塔西亚!我只会这几句,俄文我真的不会。”
他心中暗道,这也就是大师球系统目前唯一用得上的功能了,当搜索器!
不过接受资料的时候,他的感受简直无法用语言文字来表述。就好像虚空之中似乎有一根隐形却冰冷湿滑柔腻的触手强行插入了他的……大脑前额叶之中,接着就把搜索到的内容射进了他的……处理长期记忆的海马区之内!
虽然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和诡异,尤其对袁燕倏这样的直男来说,但是为了装逼,他还是忍了。
“是这样的吗……”安娜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对不起,我还以为……”
看着不忍的袁燕倏只好说道:“不过,我还会一首歌……”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喉咙唱道:“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
冰河上跑着三套车。
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
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我们的袁大师不是没有想过好好地装一个逼,不过他毕竟不是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第一外语不是俄语啊。而且他熟悉的俄罗斯歌曲都是什么《喀秋莎》、《红莓花儿开》、《哥萨克之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青年近卫军之歌》、《牢不可破的联盟》……也不适合在安娜面前唱,更不在大师球系统的权限之内。所以他只好唱这首《三套车》了。
当然效果也是杠杠的,安娜两眼发红跟着他悠扬的歌声(毕竟是在卡拉ok里面练过的)轻轻地哼着曲子。等我们的袁大师一曲唱完,她拍着巴掌由衷地说道:“泥嗷,你真腻害。”
“哪里哪里,随便唱唱。”有点找到当年k房感觉的袁燕倏自然地说道,“我唱过了,该你了啊。”
“我?”安娜使劲地摇着头,十分自然地脱口而出道,“不不不,我不行的。我母亲从小跟我说唱歌是下、贱、女、子、的、爱、好……”
第十章 无标题
本章副标题:本章无副标题
“我母亲从小跟我说唱歌是下、贱、女、子、的、爱、好……”
安娜的声音低了下去,螓首也低了下去,而袁燕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转动着手上的酒杯沉默不语。
过了半响,红发女子终于抬起了头,眼中泪光闪闪却一脸笑容地说道:“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吗?!”
她也站了起来,不知是起身太猛还是酒意上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袁燕倏赶忙起身去扶,这才没有让她摔倒在地上。
安娜轻轻地推开了中国人,自己走到房间中央,身子站的笔直,把双手交叠地放在胸前。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轻启朱唇,开口唱道:“&;amp;%¥#……”
“大师球,快给我摇一摇!”
“宿主,你当本系统是微信吗?”
“人家微信摇一摇说不定还能摇到免费炮,你行吗?”
“……这是宿主第一次说的本系统无言以对。作为奖励,音乐搜索功能解锁!”
袁燕倏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大师球还带着抖m的属性。而安娜唱的这首歌也被大师球给“摇”了出来。
她唱的是:“愿上帝保佑吾皇!
让国家的光辉,领导我们的一切去追逐光荣。
训导我们,沙皇。
……”
袁燕倏心中暗道,原来是沙俄的国歌《上帝保佑吾皇》。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同安娜一起合唱。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对于赤色苏俄他还有那么一些好感和敬畏,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怀念和憧憬。要知道就在几十年前,袁燕倏的前辈们还有着中苏携手战斗在红旗之下解放全人类的宏伟愿望。而随着中国的崛起,他们这些90后的年轻人发现四周都是西方豢养的恶犬,正向着它们原本的宗主国狺狺狂吠,不由得也想起了那头死去多时,却曾经让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瑟瑟发抖的北极熊。
对于苏联,袁大师和他同一辈人有着一种夹杂着红色革命传统和民…族主义情绪的复杂情结。
可是对于白色沙俄,袁燕倏一丝好感都没有,反而是深恶痛绝。这个国家强取豪夺了中国将近六百万平方公里国土,相当于新中国国土面积的三分之二!相比之下,一个外蒙古真的可以算是“小事情”。
人家能唱《上帝保佑吾皇》,可是见鬼,我又能唱什么呢?!
难道我唱“巩金瓯,承天帱(音“筹“),民物欣凫藻,喜同袍,清时幸遭。真熙,帝国苍穹保,天高高,海滔滔。”的我大清的《巩金瓯》。
亦或是“中华雄立宇宙间。廓八埏,华胄来从昆仑巅。江湖浩荡山锦连,勋华揖让开尧天,亿万年。”的《中华雄踞天地间》。(笔者注:这是1915…1926年的中华民国国歌。)
还是“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的《卿云歌》。(笔者注:这是1920…1930年的中华民国国歌。)
当然,我们的袁大师根本没有想到过什么《三民主义之歌》,反正这首歌就连那座岛子上也唱不了多久了。
我们的袁大师最想唱的那一首歌大师球系统的资料库里面还没有……不,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把那一首歌当做国歌的那一个国家还没有出现!
袁燕倏忽然感到脸上有些异样,他抬手摸了摸眼眶,又搓了搓手指……咦,这是哪里来的vodak?
安娜塔西亚…彼得洛夫娜…契切琳娃,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歌声之中。(笔者注:俄罗斯人的名字是由本人名字+父亲名字+姓氏这三部分组成,父名和姓氏分为男女两个变格,女性婚后使用丈夫姓氏,中间父名保持不变。另外和很多封建国家一样,俄罗斯平民是没有姓氏的。一直要到1932年,苏俄才让全体俄罗斯人有了自己的姓氏。)
为了不使自己的父亲和丈夫蒙羞,安娜自然使用了假名。她的真名翻译成中文是:彼得之女和契切林之妻的安娜塔西亚。
而这位曾经的沙俄贵女彷佛看到了以前的时光,那真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好时光啊。在那时自己拥有着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威严体面的父亲,慈爱体贴的母亲,英俊温柔的丈夫,可爱活泼的孩子,恭顺勤勉的仆人……更别说一顿赶着一顿的丰盛宴会,一场接着一场的热闹舞会,一片连着一片的美丽田庄……
然而这一切现在全都没有了,记忆中的那些人早已经死了,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为了活下来她甚至出卖了自己的**和尊严。
“……祈寻神圣的梦想!
祝福啊,愿上帝保佑吾皇!”
可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也许泪水早就因为丈夫的失踪、父母的死亡,家园的毁灭,还有死在自己怀里的孩子而流了一个精光。那么自己为什么会听到哭声呢?
安娜睁开了眼睛,惊讶地发现眼前这个鞑靼人……不,中国人正佝偻着身体抱头痛哭。他是哭得那样悲伤那样无助那样地不顾体面,这是她第一次,不,应该是第二次见到一个男人哭成这个样子。
安娜还记得自己那位威严的老父亲听到慈祥的“小爸爸(笔者注:俄罗斯人对于沙皇的爱称)”退位的时候,也像这个年轻的中国人一样头一次不顾及自己军人形象地在家人面前痛哭流涕。
须发皆白的老军人,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两个痛哭着影像重合在了一起,红发女子不由得心生怜惜,她走到袁燕倏的身前,按住了他的肩膀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