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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吾辈和前辈们的道统之争啊!”
“道统之争……”众人面面相觑,依然不明所以,唯有陈寅恪脸上的表情一动。
“哦,看来鹤寿兄似有所悟啊。”袁燕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向他眨了眨眼睛道,“老兄你可明白了?”
陈大师沉吟一下,最后摇摇头道:“还是要请鸿渐兄指教。”
“好!那兄弟我就说说这一得之愚。”袁大师长身而起,侃侃而道,“雨僧兄在他的《论新文化运动》中说新文化运动只是为了灭儒家道统,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1958年的5月4日,吴宓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操场学生举行五四运动纪念会,按如五四运动等之意义,今已全改。今后之人,无人能知历史之真相。以身历五四运动之人,而不许谈,不能谈,不敢谈五四运动。历史何在?真理何存?……”
说出“历史何在?真理何存?”这种话,那也只能说这位吴大师是书没有读通的腐儒。
东方某大国为什么一(以)贯(前)高调宣传五四运动,八千万成员的组织为什么自居为新文化运动的继承者,就是要独占赛里斯之数千年道统。
“实际上新文化运动是要建立新的道统!那么诸君要问了,虚无缥缈的道统有什么用呢?”
我们的袁大师冷笑一声道:“如果道统没用,那么为什么欧罗阿爸要从阿拉阿伯那里找回古希腊经典来一次文艺复兴运动呢?”
“如果道统没用,那么为什么美利坚言必称“mayflowers(五月花)”、“foundingfathers(国父们)”呢?”
“反过来说,欧罗巴有了文艺复兴运动就要把天主教会踩在脚下。美利坚有了五月花和国父们就要和英格兰来一次切割。”
“那么把新文化运动视为我们中国的文艺复兴,把白话文视为普度众生的五月花,把我……那个我等视为美利坚精神国父,自然就要打倒孔家店咯!”
“兄弟我这么说,诸君该明白了吧。新文化运动可不是什么学术之辩,而是道统之争……”
“这道统之争么……”袁燕倏冷眼扫视众人,口中森然说道:“不为友朋,便为仇寇!”
“……”
当然啦,这八个字对于袁大师的牌搭子和外甥没多大影响,以他们的水平想搀和新文化运动也插不进去。
而哈佛三杰的脸上都阴晴不定,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中汤用彤稍稍沉吟便恢复了正常,对他这样的“钝儒”来说,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学术。
陈寅恪也倒是还好,他日后牵涉《学衡》派也不是太深,甚至还规劝过吴宓关掉一直在亏本的《学衡》杂志,毕竟当时真没有人爱看纯文言文还纯学术性的东东了。
唯有吴大师脸上阴晴不定,表情最为挣扎。
半响之后,他终于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殉道者般的坚定光芒道:“鸿渐……鸿渐先生,不管是不是道统之争,我还是认为你们新文化选择传播的文化实乃异端邪说,乱国之论。只要吴某还有一口气在……”
“哈哈哈……”袁燕倏再次仰天大笑了起来,“雨僧兄太认真了,实在太认真了。此戏言尔……”
实际上,他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吴雨僧终是冥顽不灵,自己是争取不到了。
不过呢,他也不觉得有多少可惜,在他看来哈佛三杰不过三个书生罢了,就算能争取过来也不过就是在国内给自己摇旗呐喊而已。
当然啦,他还是感到有点可惜的,毕竟能有哈佛三杰当小弟,那说出去都有面!
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老子就不阻止你当渣男咯。
吴大师这种聪明人自然晓得袁大师这种聪明人不可能用这种话来“戏言”,因此他涨红了脸,很是不快地说道:“阁下又何必如此作态……”
“慢着!”袁燕倏突然目露奇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吴宓的脸庞道,“雨僧兄近日可是有喜事上门?”
“嗯?”他的思路如此跳跃,一般人包括吴大师真还跟不上。
袁大师不管不顾地问道:“雨僧兄,敢问贵庚?”
吴宓下意识地回道:“二、二十有八。”
“果然了,《麻衣》上面说二十八看印堂。老兄你这印堂粉中带红,这分明是红鸾星动,主有喜事啊。”
瞬间变身为算命大师的袁大师笑嘻嘻地拱手道:“看来兄弟我先要恭喜雨僧兄此番归国必然是佳人得抱了!”
“这……”吴宓回头看了看同样震惊的汤用彤和陈寅恪,狐疑地说道,“鸿渐兄,莫非你从哪里得知了什么消息,又来戏弄吴某了吧?”
1918年11月,留学哈佛的吴宓,突然接到清华留美同学陈烈勋的来信,欲将自己的妹妹陈心一介绍给吴宓为妻。
信中说陈女士毕业于杭州的浙江省女子师范学校完全科,芳龄24岁,是浙江定海县一位小学教员。
陈烈勋在信中明确指出,作为新知识女性,其妹心气很高,择婿特别苛严。而她在家中曾多次听他谈及吴宓,后又阅读过《益智杂志》、《清华周刊》中吴宓的诗文,尤其是看到《清华周刊》上吴宓的照片,萌发爱慕之情,愿嫁吴郎,侍奉终身。
吴宓接信后,怦然心动,立即回信认可,这件事情他身边的几位好友也知道,因此他才有此问。
袁燕倏立马露出被侮辱被损害的表情,十分委屈地道:“雨僧兄此言差矣,兄弟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
吴大师啼笑皆非地说道:“鸿渐兄,你方才还在说什么新文化运动什么打倒孔家店什么道统之争,如今怎么又来这一套封建迷信呢?”
我们的袁大师眨巴着眼睛道:“雨僧兄,这没毛病啊。你们儒家的孔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么兄弟我这样的非儒自然要说说这怪力乱神了啊。”
吴宓摇着头道:“好了,鸿渐兄……”
“铛……铛!”
就在此时,吸烟室中的落地大钟响了起来,众人闻声一看,此时已经是深夜十点了。
哈佛三杰对视一眼,全都站起身来。
吴大师道:“都已经这么晚了,叨扰鸿渐兄许久,我等也该告辞了……”
“这样啊……”袁燕倏也看了看钟,点点头道,“那兄弟我让司机送你们回酒店。不过兄弟我还是有些话不吐不快啊!”
“鸿渐兄,请说。”
算命大师指着吴宓的眉毛道:“雨僧兄,你五官不错就是这保寿宫长得不好,不但晚运堪忧,而且眉毛逆乱,这几年必有桃花之劫啊。”
“兄弟我送你一句话,望雨僧兄谨记。那就是……”
“相亲有风险,婚姻需谨慎!”
袁公善相,每言辄中,出神入化。
昔在纽约,袁公曾诫泾阳吴宓婚姻之事。后果一语成谶。、
因袁公肤白量宏,时人称其,白…食…麻…衣。”
——节选自《民国世说新语…神异》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来了 上
本章副标题:某些人讨厌但是某些人喜欢的东东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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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深刻影响二十和二十一世纪的家、大思想家、大教育家、大政治家,袁燕倏先生是当今中外历史学界最为瞩目的研究对象,甚至没有之一。所以有了“袁学”这个说法。
但是我们也应该注意到,不管是在西方还是东方,所谓的“袁学”研究都已经走入了误区。
西方历史学界太过哗众取宠,完全失去了严肃的学术性,沦为彻底娱乐大众的小说家之言。尤其是近几年某位美国畅销小说家写的关于袁先生的著作,不但大搞神秘主义把袁先生说成是具有超能力的“竹林贤者”,还用阴谋论把袁先生设立的scp基金会强行附会成在幕后影响历史的神秘组织。
而这样的“历史”著作自然是流毒无穷,对于袁燕倏先生的声誉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反观我国学界对于“袁学”的研究,却因为研究者们政治理念上的分歧成了一场意识形态交锋。
左派认为袁先生和托洛斯基惺惺相惜,身边还有不少无政府主义密友,所以他其实是打着自由主义幌子的左翼分子。而且他很可能是革命手段非常激进的布朗基主义者。
右派自然斥之为无稽之谈,他们认为袁先生的新古典自由主义立场从来没有动摇过,“奥地利学派的中国副院长”这个荣衔对他是实至名归。
这样的辩论只是抒发辩论者的胸臆,对于学术研究毫无益处。
有鉴于此,我们决定创办一本专门的“袁学”杂志。本刊选取的稿件都是基于袁燕倏先生第一手资料的研究文章,这些资料主要是同时代和袁先生接触过的各界人士所著文章、日记、书信、访谈和回忆录。
我和我的同仁们希望以此正本清源,还历史和袁燕倏先生本来面目。”
——节选自《(袁燕倏研究)创刊词》
“我在八月四日(一九二二年)的《晨报副刊》上看见鸿渐先生的杂感,很诧异天下竟有这样拘迂的好好先生,竟不知世故到这地步,还来同《学衡》诸公谈学理。
夫所谓《学衡》者,据我看来,实不过聚在“聚宝之门”左近的几个假古董所放的假毫光;虽然自称为“衡”,而本身的称星尚且未曾钉好,更何论于他所衡的轻重的是非。所以,决用不着较准,只要估一估就明白了……
总之,诸公掊击新文化而张皇旧学问,倘不自相矛盾,倒也不失其为一种主张。可惜的是于旧学并无门径,并主张也还不配。倘使字句未通的人也算在国粹的知己,则国粹更要惭惶然人!“衡”了一顿,仅仅“衡”出了自己的铢两来,于新文化无伤,于国粹也差得远。
我所佩服诸公的只有一点,是这种东西也居然会有发表的勇气。”
——节选自鲁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