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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商水楚人介子鸱借一个稚童的手递到冶造局的那封。
赵弘润摊开书信瞅了几眼,只见信中详细地分析了种种当日的局势,比如,魏天子缺一个介入此事的合适契机,而冶造局,若是以缺钱作为借口宣布停工,借此胁迫宗府,并不会惹来诟病,等等等等。
此人……眼力不俗!
赵弘润暗暗称赞,毕竟能信誓旦旦地保证那则谣言乃他父皇魏天子暗中命人所放出的,朝野能有几个?
或许朝野会有几个对那则突然传遍全城的谣言感到惊疑,甚至是怀疑到魏天子,但绝没有几个能像这封信的主人那样,剖析地句句在理。
会是何人呢?
深深望了几眼信纸上那挥洒飘逸的字体,赵弘润一方面暗自将其牢记在心里,另一方面,他心底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感觉,他有必要招揽一些门客,就如这封信的主人这般的智谋之士。(未完待续。)
第500章:临行前的安排(二)
如今的赵弘润,身边的人并不少。
比如宗卫,比如肃王卫。
只可惜,其中聪明绝顶的智谋之士有几人?
一个也无。
比如前一阵子,赵弘润被宗府关入静虑室,似沈彧等宗卫们急地方寸大乱,但遗憾的是,他们着急归着急,却想不出一招妙计来使自家殿下脱困。
倒是冶造局的王甫,不知从哪里收到了一封信,写这封信的主人提点王甫,告诉了他一招妙计。
不可否认,冶造局以缺钱作为借口宣布停工,联合户部、兵部、工部上奏垂拱殿,好使魏天子有机会干预这件事,这招的确很巧妙。
毕竟冶造局的钱都来自赵弘润,赵弘润被宗府关在静虑室内,冶造局自然而然就没钱了嘛。
句句在理!
要不是写那封信的主人(介子鸱)不了解冶造局在赵弘润心目中的分量,这招计谋可以说是相当高明的。
而相比较写这封信的主人,赵弘润身边的人,在那件事中没有起到丝毫帮助。
哪怕是赵弘润最为信任的宗卫。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沈彧等宗卫们虽然武艺不俗,带兵打仗如今也已有些经验,但很可惜,他们的才智也就只是那么一回事,尤其是褚亨,纯粹就是一个忠心耿耿但既憨又傻的夯货。
这让赵弘润不免有些羡慕那位东宫太子弘礼。
东宫太子弘礼,曾一度被雍王弘誉一系的人暗讽德大于才。
这可不是一个好词。
要知道,德即品德,指的是人品与德行。
其中,人品指秉性,德行指为人处世。
而东宫太子弘礼,为人处世倒还不至于惹人诟病,素来循规蹈矩,但坏就坏在他心胸并不开阔,遇到好事沾沾自喜,遇到坏事横眉瞪眼,心性方面的评价值得商榷。
在这种情况下,说他德大于才,纯粹就是一句讽刺而已。
当然,赵弘润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赵弘润看来,若是东宫太子弘礼并非嫡长子,且没有那些东宫的幕僚、讲师、教授的辅佐,他怎么可能斗得过雍王弘誉?后者才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储君人选。
然而,如今东宫太子弘礼身边那位叫做骆瑸的幕僚,却辅佐着前者,生生与雍王弘誉斗地有声有色,几次为东宫化解危难。
不可否认,骆瑸是一位难得的王佐之才,非但智慧超群而且才学亦出众,有时候就连赵弘润都止不住叹息:此人投奔东宫,真乃是明珠暗投。
毫不夸张地说,倘若前一阵子赵弘润身边也有一位足以媲美骆瑸的幕僚,他根本不会那么被动,被宗府关了整整十七日。
但很遗憾,眼下赵弘润身边,并没有什么智谋超群的辅佐之士,因此遇到问题,每每都要赵弘润自己来想办法解决,而若是像这次一样,作为主心骨的赵弘润被抓了,整个肃王府上下数百来号人,素手无策,只能伸着脖子干等着结果。
为了避免日后再次发生类似的事,赵弘润觉得他应当招揽一些出色的幕僚,以方面有朝一日他不在的情况下,那些辅佐他的幕僚可以控制局面。
只不过,这件事很难一蹴而成,毕竟以他如今的威名,一旦他透露出招揽门客、幕僚的消息,相信不知有多少人会争相涌入肃王府,绝对会比会试还要壮观。
更糟糕的是,他眼下受到那则谣言的影响,应当暂时销声匿迹一阵子,否则,恐怕朝野都要议论了:肃王手握那般权柄,还大肆招揽门客,他究竟要做什么?
慢慢寻觅吧。
轻叹了一口气,赵弘润站起身来,对冶造局局丞王甫做最后的嘱咐:“本王方才说的,你可曾记下了?……本王不在大梁的日子里,你替本王监察着。若是他日本王返回大梁,在冶造局内瞧见一些不好的事,本王也拿你是问,明白么?”
“下官遵命。”王甫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
见此,赵弘润暗暗点了点头,迈步走出了屋子。
对于王甫,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王甫是个聪明人。
这里所说的聪明人,并非是指王甫智慧有多超群,而是指王甫很清楚究竟是谁让他能够如今的风光。
而事实上,王甫除了能说会道以外,其实资质在赵弘润看来也就是寻常水准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冶造局技术方面的事,事实上是由陈宕、程琳、荀歆三位郎官与吕玙、顾和、郑昭等干事负责的,王甫只要懂得一个大概,能调解好冶造局内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就足够了。
待嘱咐了王甫之后,赵弘润这才带着沈彧等宗卫们返回肃王府,将他即将要离开大梁这件事告诉府上的众女。
而对于赵弘润口述的这件事,众女的态度不一。
比如,乌娜是无所谓去哪的,毕竟无论是大梁还是商水,对这位羱族的少女而言都是那样的陌生且到处充满新奇。
与她处境相似的苏姑娘,亦无所谓,毕竟她与乌娜一样,在大梁都没有什么亲人,唯一的仰仗就只有赵弘润而已。
而芈姜嘛,虽然口口声声说什么如今的楚国无论是兴旺还是覆灭都与她没有关系,但赵弘润看得出来,她多半还是想去楚国看看,或者说,去她父亲楚汝南君熊灏曾经呆过的汝南看看。
至于芈芮嘛,这个蠢丫头虽然这段时日一直跟着玉珑公主到处跑,被赵弘润的六王叔赵元俼带到各处玩耍,玩得不亦说乎,但一听说姐姐要去商水,立马就抛弃了玉珑公主这个小伙伴。
而羊舌杏这个小丫头,那更不必多说了,毕竟她的家族就在商水,怎么可能会不跟着赵弘润回商水呢?只不过她有些担心肃氏楚金那家店铺。
唯独玉珑公主,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这段时间,她与赵弘润的六王叔赵元俼相处地颇好,好到赵弘润都隐隐有些眼红。
当然不是眼红他六王叔,而是眼红玉珑公主,毕竟在赵弘润看来,六王叔赵元俼如今对玉珑公主的溺爱,简直比对他还要好,好得多。
“皇姐不跟我去商水么?”
“这……”玉珑皇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与六叔约好,月底去狩猎,然后去定陶看瓷器,然后坐船去拜访六王叔在国内的朋友,与他们赌马……哦,对了,还要坐船去三川,去拜访六叔在三川的朋友……哼!弘润你不带我去三川,六叔带我去。”
听着玉珑公主一句一句地口述她与六王叔赵元俼最近的日程,赵弘润直翻白眼。
要知道在他印象中,六王叔赵元俼就是闲不住的性格,喜欢到处游山玩水,真正意义上的为了玩乐而挥金如土,玉珑公主跟着这位六王叔,这让赵弘润不敢去想象日后玉珑公主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变成继六王叔赵元俼之后的纨绔,唔,女纨绔。
当晚,赵弘润去了一趟凝香宫,向沈淑妃述说了此事。
沈淑妃虽然不舍得儿子,但也明白是非,也明白大儿子在那则谣言的影响下,除非主动交出手中的权利,否则,就只有暂时远离大梁这个是非之地,等待这则谣言逐渐平息。
是故,她只是反复叮嘱儿子在外时要自己注意,同时,也叮嘱了沈彧、吕牧、卫骄等较为稳重的宗卫们,让他们看着赵弘润。
当然,期间沈淑妃也免不了埋怨宗府的那几位宗老,用软绵绵的类似怎么能怎样?之类的话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大概戌时前后,赵弘润这才得以返回肃王府。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府上的下人禀报,说赵弘润的那位六王叔赵元俼,正在府内的花园里等着他。
赵弘润遂来到了花园,果然瞧见六王叔赵元俼正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
“六叔。”
赵弘润唤了一声。
赵元俼站起身来,与赵弘润打了声招呼,随即笑着说道:“此番你与宗府的事,六叔没有插手,你不会怪六叔吧?”
“哪能呢。”赵弘润毫不在意地说道。
想想也是,毕竟他六叔赵元俼只是一介闲散王爷,在朝中毫无权利,虽然手中的钱财看似不少,但这并不足以使宗府退让。
“听说你准备去商水?”
在两人分别坐于石桌两侧后,赵元俼笑着问道。
赵弘润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位六王叔,惊讶说道:“六叔,你也太神了吧?我今日才决定的事……是玉珑皇姐告诉你的?”
赵元俼摇了摇头,微笑说道:“从宗府那些宗老们放出那则对你不利的消息,六叔就猜到,你小子肯定要去商水。……依你的性格,不可能会交出手中的权,既然如此,就只能暂离大梁,待谣言过去。……可离开大梁你去哪呢?最有可能的,就是你父皇与你打赌输给你的商水县……”
“不愧是六叔,深藏不露!”赵弘润笑着说道。
赵元俼哈哈一笑,说道:“这算什么?这件事很容易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