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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这话,他不禁想到了他的妻子、燕王妃孙氏,想到了妾室孙氏与李氏,想到了在山阳时他们夫妻几人诀别的一幕,即心疼又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能得到那般贤惠、识体的女人。
“我哥不也没有成婚嘛?”赵弘宣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随即就感觉不对。
的确,他兄长肃王赵弘润至今还未成婚,但好歹已有了成婚的对象,可他自己,至今还未有婚娶对象。
“真的是这个原因?”赵弘宣怯生生地询问兄长。
赵弘润想了想,说道:“主要应该还是母妃那一关,父皇那边,就像四哥说的,我跟四哥出面为你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听到最大阻碍可能来自于沈淑妃那边,赵弘宣就不禁有些心虚,别看他是沈淑妃的亲生儿子,而且比作为养子的兄长赵弘润年纪小,可从小到大,他实在感受不到什么特殊待遇。以至于他小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会不会其实他才是收养的,而哥哥赵弘润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否则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哥,要不然你帮我说说情?回头你成婚时,我送哥一份厚礼。”赵弘宣采取贿赂兄长的策略。
赵弘润摸着下巴看着弟弟,吸了口气说道:“这事,有点麻烦。……话说,弘宣,你想要哪的封邑啊?”
赵弘宣也不隐瞒,想了想说道:“我想要安邑。”
“安邑?河东安邑?”燕王赵弘疆一听就乐了,忍不住打趣道:“河东是新任河东守、临洮君魏忌的治地啊,你要跟你哥抢?”
“不是不是。”赵弘宣连连摆手,随即看着兄长赵弘润,诚恳地说道:“哥,你别误会,我没有跟临洮君魏忌大人争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在安邑重新开始……”
赵弘润看着弟弟一言不发。
他当然清楚弟弟对河东安邑抱持有特殊的感情在第一次魏韩北疆战役期间,弟弟赵弘宣与长皇子赵弘礼,意气风发地率领北一军抵御韩军,结果却被当时的韩军总帅靳打地狼狈不堪,最后只能躲入安邑,苟延残喘。
若非当时姜鄙的北三军力挫韩将靳,北一军当时根本不可能走出安邑。
因此对于桓王赵弘宣、长皇子赵弘礼以及北一军来说,安邑代表了他们曾经的失败与耻辱。
想到这里,赵弘润沉思着说道:“安邑啊……这个问题不大,临洮君他们日后的发展重心是汾阴,倘若安邑那边有你北一军驻守,相信他们更有底气……行,回头我去探探母妃的口风,只要能过母妃那一关,我与四哥帮你出面说请。”
平心而论,按照这次北一军的功勋,赵弘宣想要安邑作为封邑,其实问题不大。
反过来说,有北一军驻守在安邑,这对于河西的司马安、河东的临洮君魏忌,其实也有裨益,至少两者在对林胡用兵时会更有底气。
听闻此言,桓王赵弘宣心中大喜,似讨好般连番向两位兄长敬酒。
这一顿酒喝到最后,兄弟三人都爬不起来了,待次日再睁开看时,赵弘润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北屋的寝屋里。
感受着脑袋如同针刺一般的痛苦滋味,赵弘润在睡榻上坐起身来,昏昏沉沉地手托额头。
此时在屋内,赵弘润的贴身侍女雀儿,正坐在桌旁把玩着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听到睡榻上的动静,遂将匕首收了起来,从屋子角落的木盆内绞了毛巾,走到睡榻旁递给赵弘润:“公子。”
赵弘润接过湿毛巾抹了抹脸,随即将其贴在额头上,却仍感觉脑袋昏昏沉沉。
“雀儿,什么时辰了?”由于昨晚喝的酒太多,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午时了。”雀儿简洁地回答道。
午时晚么?对于昨晚喝酒喝到天蒙蒙亮的赵弘润、赵弘疆、赵弘宣三人而言,还真不算晚。
“哦,四哥跟小宣他们呢?”赵弘润问道。
雀儿平静地回覆道:“皆在府里的客房歇息下了。”
“哦。”赵弘润随口应了一声,心中暗暗想道:以后再也不能跟四哥喝酒了。
跟四哥燕王赵弘疆喝酒,那哪里是喝酒,分明就是玩命,结果显而易见,兄弟三人同归于尽。
此时,雀儿将赵弘润手中的毛巾接了过去,说道:“方才卫骄大人前来,说是公子您的三叔公来了。”
“三叔公?”赵弘润愣了愣,暗自嘀咕道:“这老头来干嘛?难道是听说了昨日在集英殿的事?”
在这一老一小化解当初的芥蒂后,赵弘润对这个老头还真有几分畏惧,因为后者实在是太嗦了,说起话来喋喋不休,赵弘润敢打赌,肯定是三叔公赵来峪听说了昨日发生了集英殿内的事,过来批评他。
大概一刻时后,赵弘润穿戴整齐,领着雀儿来到府上的前院大屋的大堂。
果然,此时在大堂内,三叔公正捧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神色似乎……并不是很生气。
难道我猜错了,这老头还未听到风声?
暗自嘀咕着,赵弘润主动上前与赵来峪打招呼:“三叔公,你不是在成陵王府上么?怎么有闲情到我这儿来?”
瞧见赵弘润前来,赵来峪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笑眯眯地看着前者。
这小子还不知道吧?
赵来峪似笑非笑。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1269章:诡异的氛围
ps:补上昨日第二更。
以下正文
“三叔公,你这笑得……有点渗人啊。”
在赵来峪的对面坐下,赵弘润表情古怪地说道。
也难怪,毕竟三叔公赵来峪本来就已老得满脸褶皱,这笑起来更加渗人。
由于早已了解了赵弘润的性格,赵来峪也未生气,只是翻了翻白眼,随即,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昨日在集英殿,弘润你做的好大事啊……”
此时,赵弘润刚刚接过府上下人奉上的茶水,闻言不由一愣,讪讪说道:“三叔公你听说了?”说着,他不等这个说话嗦的老头开口,主动承认过失:“这次是我冲动了,三叔公见谅。”
没想到,赵来峪捋着胡须,眉开眼笑地说道:“冲动好、冲动好……”
这老头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怎么今日这么好说话?
赵弘润疑神疑鬼地看了一眼赵来峪,试探道:“三叔公,你今日你来干嘛来了?”
“是成陵王他们让老夫……来探探口风。”赵来峪神神鬼鬼地说了一句,随即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老夫该告辞了。”
说罢,他丢下呆若木鸡的赵弘润,居然真的告辞离开了。
“这老头,不会真的老糊涂了吧?”望着赵来峪离去的背影,赵弘润惊愕地嘀咕道。
要知道,在笼络国内贵族这方面,他还需要赵来峪这匹老马来指引呢。
就在赵弘润发愣之际,宗卫卫骄、高括二人从院子远处走了进来,在与经过的赵来峪恭敬地打了招呼后,迈步走到了堂内。
相比较卫骄,高括看着自家殿下,隐隐有种欲言又止的意思,只不过赵弘润正低头喝茶,没有注意到。
“殿下,今日有什么行程么?”宗卫长卫骄问道。
赵弘润想了想,说道:“先到冶造总署看看吧。”
“是,卑职立即命人备车。”卫骄说道。
赵弘润闻言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坐马车了,昨日喝了一宿的酒,这会儿还未缓过神来,要是马车一颠簸,我非吐车里不可。……卫骄,你叫人备几匹马,咱们慢慢过去。”
“是!”卫骄点头应道。
片刻之后,赵弘润便领着雀儿、卫骄、高括三人,骑着马匹缓缓前往冶造总署。
今日的行程很简单,先到城内的冶造总署看看,然后再到城外的工坊、地炉视察一番,没什么问题的话,今日之事就算告终了。
不过就在赵弘润一行人骑着马缓缓朝着冶造总署而去时,赵弘润发现沿途街道上有不少百姓驻足观望他。
很显然,是因为前日城内百姓迎贺凯旋一事,使得大梁城内认得赵弘润的人剧增,再不复当初只知其名、不识其面的情况。
忽然,在街道上有一名男子高呼道:“肃王殿下,咱支持你!”
话音刚落,在街道两旁的驻足观瞧的大梁百姓,亦纷纷出言,表示支持赵弘润。
诶?
赵弘润虽感觉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冷却了大梁百姓的盛情,遂拱手还礼道:“好好,多谢诸位父老抬爱。”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他谦逊的举动的关系,在前往冶造总署的路上,街道两旁纷纷有百姓出言口吐类似支持肃王殿下的言论,让赵弘润感觉云里雾里。
由于场面过于火热,唬地沿途遇到的一队巡逻兵卫,临时充当赵弘润的护卫,保护着这位肃王殿下在百姓的围观中前往冶造总署。
最终,赵弘润抵达了冶造总署,对那队兵卫的队率笑着说道:“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城内民众过于热切……”
那位队率笑了笑,随即兴奋地说道:“殿下,我兵卫的兄弟们,也有大半支持您!……虽卑职人微言轻,亦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呃……多谢。”赵弘润为之哑然,用眼神示意宗卫长卫骄。
卫骄会意,正要出面打赏,却见高括抢先将那名队率拉到了一旁,叽里咕噜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那队兵卫最后跟赵弘润等人告辞时,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高括,你打赏了他们多少?”赵弘润事后好奇地询问高括。
高括回答道:“十两。”
十两?这不多啊,怎么搞地……
瞅了一眼那些兵卫离去的背影,赵弘润愈发迷糊。
待等一行人迈步走入冶造总署后,赵弘润奇怪地感觉,沿途看到他的冶造局的工匠、官员们,情绪无比激动。
“殿下,您来了?”
“肃王殿下,您是来视察我冶造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