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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种强烈的猜测:主张筑造这座堡垒的家伙,与想出以魏国骑兵那种卑鄙无耻战术的人,那绝对是同一个人!
“你二人怎么看?”熊拓问身边的宰父亘与子车鱼道。
宰父亘皱眉说道:“尽管这座魏营无险可守,可……可是似这种刺猬一般的堡垒,某以为,若我军强行攻打,死伤惨重暂且不论……”他摇了摇头,接上了后半句未说完的话:“未见得能攻下!”
在他说完后,大将子车鱼亦皱眉接口道:“某也不建议公子强攻此营。……魏军分明是早有准备,知晓我军会来,因此造了这么个……恕某真不知该如何形容。唔,奢侈……奢侈的堡垒。”
奢侈……
熊拓苦笑着点了点头。
可不是奢侈嘛,要知道仅他们眺望得到的魏营的木墙与外围,那些刀剑与长枪,就足以武装一支数万人的军队。
天底下绝不会有第二支军队,会如此奢侈,为了建造一座堡垒而将数万人的兵器投入进去。
而对面的魏军偏偏就这么做了。因为他们全歼了楚国六万先锋军,收缴了成山的武器与甲胄,因此,才会毫不心疼地将那些武器以这种糟蹋般的方式投入使用。
而让暘城君熊拓等人感到一阵胸闷的是,他们显然也猜到了这些武器的曾经归属。
打?或者不打?
两个截然相反的考虑在熊拓心头久久盘旋,僵持不下。
在他看来。面对着这种简直堪称武装到牙齿的堡垒,恐怕天底下任何一名将领都会感到无力。
可以的话,他真心不想面对这种“怪物”。
但是他不能够。
首先,倘若他的堂兄平舆君熊琥还活着的话,那么十有**就被关押在这座魏营里面,作为俘虏,二人多年的深厚感情,使他不能袖手旁观、视而不见。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楚军不能无视这座军营的存在,绕过这座军营去袭击它背后的魏国城池。
要知道,自楚王对魏宣战,并且他暘城君熊拓攻占魏国城池,至今已有快三个月,可想而知,再往北的魏国城池,必定已做好了遭到攻打的准备。随着战线继续往北扩展,到时候个把月攻不下一座魏国城池。这在历史上是常见的事。
毕竟人家已有所准备了嘛。
这跟他暘城君熊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魏国六座城池是截然不同的。
更何况眼下已经是冬季,尽管还未下雪但天气却迅速降温,这个时候孤军直捣魏国的腹地,无视这座魏营的存在,到时候魏国行竖壁清野之策,再使这座魏营的魏兵断他熊拓的归路。别说八万人,就算是八十万人恐怕也得冻死、饿死在异国他乡。
因此,这座魏营必须拔除,只有这样,熊拓才能放心地继续将战线向北推进。
似这种步步为营的战略。才是最为稳妥的。
可要说打……说实话熊拓还真没有什么把握,原因就在于,面前那座魏营实在是太恐怖、太吓人了。
以至于他还真没有万全的把握攻克这座魏营。
“罢了,先回去吧。”
在亲眼目睹了己方军势即将面对的敌人后,暘城君熊拓一行人便原路返回,返回了大军的所在。
当日,熊拓下令大军在一个被遗弃的魏国村子的废墟屯扎,同时命令麾下的士卒们就近砍伐林木建造营寨。
没办法,因为魏军鄢水大营附近的林子都被魏兵们砍光了,光秃秃地一大片空旷地,视野好得不得了。
因此,熊拓只能在二十里外的那片魏国村子的附近建造营寨。
在建造营寨的过程中,楚兵们倒是希望能在村子里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但是很遗憾,也不晓这里究竟是被平舆君熊琥的军队占领过,还是魏国的军队提前清理过一回,总之,整座村子被一把火焚烧殆尽,别说茅草屋,就连一堵完整的墙壁都没有留下。
做得这么彻底,显然是魏**队的可能性要大过平舆君熊琥,或者说,平舆君熊琥的军队来过一回,杀死了村民,抢走了有用的东西。而随后,魏国的军队又来了一回,索性一把火将这个空村子给烧了,一堵完整的墙也没有留给楚军。
一番忙碌后,帅帐首先建成,这点毋庸置疑。
而在楚军士卒忙着砍林木造营寨的期间,暘城君熊拓则是在帅帐内写了一封书信。
这是一封通篇充满恐吓、威胁口吻的书信,但却不是一封战书。
文中大意,无非就是让鄢水大营的魏兵释放平舆君熊琥,否则如何如何。
当然,暘城君熊拓并不指望这封书信能真的使平舆君熊琥平安归来,毕竟魏人又不是傻子,岂会轻易放手这等筹码。
他写这封信的目的,一来是试探平舆君熊琥是否真的在魏营为俘虏,二来,便是“提醒”魏军将领平舆君熊琥的重要性,使那位堂兄在魏营不至于会受苦。
毕竟可用于换俘、交易的活人筹码,一般而言都不会受到太多的罪。
这是暘城君熊拓目前能为他堂兄所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一封书信
今日的晌午,轮到浚水营的将军宫渊当值。
因此,宫渊站在鄢水大营南边的营墙上,时刻关注着南面的动静。
由于是出征在外,因此,哪怕是身为将军的宫渊,一日三餐几乎也都是以又干又冷的馒头充饥。
若非是他当值,他倒是还可以去喝一碗热腾腾的菜汤,虽然几乎没有油水,但好歹能温一温肚子,总比他这会儿凑合着用水囊里的冷水来咽馒头好得多。
不过,能坐到将军位置的宫渊,俨然也不会去在意这种小事了。
嫌天冷?
那就偷偷喝口酒暖暖身子呗,只要别被发现就行。
要不然,身为将军带头偷喝酒,那可是要在众兵将面前当众挨军棍的,皮肉之苦倒是其次,问题是太丢脸了。
在充饥的期间,宫渊不时好奇地打量着脚下。
他有些佩服那些工部的官员与工匠们,竟然利用木头与泥土,将营寨的木墙打造得跟城墙似的,上面可以站立魏兵。
在他看来,这鄢水大营哪里算是什么营寨,分别就是一座小城。
当然了,更关键还是在营墙的外侧,那些林立的长枪与嵌入木墙的刀刃。
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利刃与枪尖,就连身为将军的宫渊都感觉一阵莫名的心安,更别说普通的魏兵了。
他们俨然能够拍着胸口起誓:楚军,绝对攻不破这座军营!
“将军,您看南面。”
在宫渊走神的时候,一名随同值守的魏兵轻声提醒着他。
“唔?”宫渊咀嚼着好一阵子的干馒头正准备合着冷水凑合咽下,抬起头来,隐约瞧见南面远处有一骑兵迅速地飞驰而来。
因为他们魏军已经砍尽了这附近的林子。因此,这一带的视野非常好,可以毫无保留地看到数里之外。
当然了,前提是有那个眼力。
骑兵……是曹玠的人么?
喝了一口水囊里的水,在嘴里温了温,宫渊一边徐徐咽下。一边在心中猜测着。
要知道,曹玠的骑兵非但肩负着无休止骚扰楚军、并伺机袭击楚军粮道的重任,还顺带着传递前方消息的任务,比如将一些楚军的动向传到这里。
正因为这样,待等楚暘城君熊拓的八万大军距离鄢水大营仅一日路程时,肃王赵弘润便下令停止了砍伐林木的命令,转而在营寨内利用那些众多的木头存货,修缮并增固营寨内部。
“不像是曹玠的人……楚军?”
宫渊皱了皱眉。
而此时,营墙上那些魏兵们。已经下意识地举起了弓弩。
“放下。”宫渊挥了挥手,示意附近的魏兵们放下手中的弓弩。
想想也是,区区一名楚国骑兵,值得似这般如临大敌?
楚国……有骑兵么?
将最后一块馒头塞入口中,宫渊好奇地打量着迎面而来的那一骑楚国骑兵,猜测着对方的来意。
事实上,楚国有没有骑兵暂且不提,暘城君熊拓麾下是没有骑兵的。否则他的八万大军也不会被曹玠的五千骑兵骚扰地不胜其烦。
再者,对面迎面而来的这一骑。也不是什么骑兵,而是暘城君熊拓身边的亲卫骑。
在宫渊等人疑惑的目光下,那名暘城君熊拓的亲卫骑在距离鄢水大营一箭之地外停了下来,从马背上的囊中取出一只木盒,面朝着宫渊等人举了起来。
足足举了有好一会,此人这才翻身下来。捧着木盒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将木盒放在地上。
随后,这名亲卫翻身上马,沿着来路扬长而去。
原来是个信使……
宫渊恍然大悟,吩咐附近的魏兵道:“谁去。把那个盒子拾回来。”
“是。”
一名魏兵抱了抱拳,顺着台阶走下营墙,往营门望向跑去。
准确来说,在经过工部官员的改造之后,这座军营已经没有所谓的营门了,充当营门角色的,是一辆巨大的守城刀车。
这种刀车一般用在守城时,一旦城门被迫,可用它们堵塞城门,它们前段密密麻麻的刀刃,能够有效地阻挡敌军的步兵。
本来这种刀车是可活动的,不过在经过赵弘润的改造后,它们已经固定死了,充当了营门的角色——巨大的刀车其实可以视为一条通道,当然,前提是从通道的外侧拔出插入内侧的刀刃,否则,通道内密密麻麻的刀刃,拒绝一切活物通过。
在宫渊的注视下,守在刀车旁的魏兵们陆续抽出插在刀车内的刀刃,见此,那名魏兵这才从一个半人高的通道钻了进入,随后从另外一段,即前段布满刀刃的地方钻了出来——工部的工匠们设计地很巧妙,将刀车那布满刀刃的前段设计成了一个可活动的板块,掀起那块板,里面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