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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陛下……不是不知所踪吗?
陛下怎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为何没有消息?
杨慎看向杨廷和,而他的父亲,现在却阴沉着脸看着他。
杨慎第一个反应,就是感觉到了不妙。
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换做别人,肯定是会胆怯退缩的,可是现在,杨慎发现自己没有退路。
对,没有退路。
杨廷和之子,正德六年的状元公,最近正声名鹊起的翰林新秀,若是当着众目睽睽,只因为见到了皇帝,便立即转过头去跪舔,只怕到了明日,他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成为世人眼里的沽名钓誉之徒。
若真用一句话来形容杨慎现在的心情,大抵就是,自己约的炮,就算含泪也要打完。
杨慎的心里不禁生出无数的疑惑,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可是已经来不及让他慢慢去抽丝剥茧地寻找真相了。
杨慎只能拜倒在朱厚照的马下,道:“臣翰林修撰杨慎,见过陛下。”
杨慎二字出口,朱厚照总算想起此人是谁了,于是,朱厚照便朝杨廷和看了一眼,却见杨廷和的脸色苍白如纸,接着朱厚照便一脸值得玩味的样子道:“噢,卿家带着人在此气势汹汹的,所为何事?”
杨慎所带来的诸多清流和读书人,虽然浩浩荡荡上百人,可是真正见到了天子,却绝大多数人还是有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顿时哑了火,都是沉默以对。
更多人则是将目光放在杨慎身上。
杨修撰乃是大家的带头大哥啊,大家满腔勇气地跟随他来到这里,到了现在这个境况,自然而然还是需要这位清流少壮派领袖发声了。
其实他们这样是挺不厚道的,可问题在于,谁让杨慎要做出头鸟呢?
杨慎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回陛下,昨日有生员言马政之事,被厂卫拿了,朝廷就是这样对待读书人吗?读书人忧国忧民,何错之有?何况马政误国害民,军民百姓,皆深受其害,陛下乃是圣君,理应改弦更张,废黜马政,惩治相关人等,以儆效尤,我大明……”
他正待要侃侃而谈。
朱厚照却是气得想吐血,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奢谈什么马政害人?
本来朱厚照在关外尽力了这段时间的磨砺,遇事也变得镇定多了,可是现在,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朱厚照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冷了,怒气腾腾地看着杨慎道:“朕来问你,马政如何害人?”
杨慎看着朱厚照明显浮现出来的怒气,倒没有给吓着,而是渐渐掌握了节奏,摇头晃脑地道:“出关的百姓都是被人误导而去,一旦出了关,在那荒芜的关外,过的是颠沛流离的日子,难道这些不是害民吗?在那关外,百姓们甚至要沦为胡人案板之肉,而且这镇国公,勾结阉宦……”
他正说得振振有词,事实上,他是认为自己的话是极有道理的,因为满天下的士大夫,都是这样的言论,读书人怎么会是错的呢?
可是这时,朱厚照手里的马鞭突然飞舞了起来,而后如毒蛇一般朝杨慎劈头盖脸地砸去。
啪……
在所有人意想不到之下,鞭梢如毒牙一般卷在杨慎的面上。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你这蠢物
只在顷刻之间,杨慎的面上便多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在这突然的变故下,无数人不禁惊呼起来。
那杨廷和见状,心头更是猛地一紧,几乎摇摇欲坠地要摔落下马。
他所害怕的,还是要发生了……
呃啊……
杨慎猛地遭袭,疼得他就差眼泪直流,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脸,不禁在地上翻滚起来。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蛮不讲理的朱厚照,而朱厚照的脸上,浮出的不再只是怒气,有的更是一种彻骨的寒意。
朱厚照依旧高高地坐在马上,不以为然地收了鞭子,冷若寒霜地看着地上翻滚的杨慎。
这杨慎只是个细皮嫩肉的读书人,哪里吃得消这个?再硬地骨头,也已哭得几乎要哭爹叫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将人惊呆了。
与此同时,一股怒火,在清流和读书人的心里燃烧起来。
陛下居然……动手了。
杨修撰忧国忧民,拳拳为国为民之心,陛下竟然如此对待?在陛下心里,堂堂翰林,就这样不值钱吗?
于是众人纷纷红着眼睛,滔滔痛哭起来,仿佛理想突然间被破灭了一般的悲痛。
纷纷有人哭诉道:“陛下,陛下,何至于此啊,陛下理应爱护大臣……”
“陛下……”
少顷,那杨慎终于是缓过劲来了,轻喘着气,想要张开眼睛,却是半张脸淤青,那带血的鞭伤更是触目惊心。
杨慎的一只眼睛睁不开,只能微微地张开着另外那只眼睛,一脸滑稽的样子,口里却是依旧振振有词地继续道:“陛下,今臣即使受鞭之责,也要如实所说,臣之所奏,俱都肺腑之词,陛下怎可听信小人……”
只是,小人二字才刚出口,却是有人一下子冲到了杨慎的面前,毫无预警地扬起了巴掌,啪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杨慎的脸上。
这巴掌声很是清脆,令不少人听了个真切,也令不少人听得心颤。
暴徒,居然敢行凶?
所有人都露出了怒容。
皇帝动手倒也罢了,可在这御前,居然还有人敢打杨修撰?
可是等众人定眼细看,却一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慎的亲爹,杨廷和。
杨公素来清直,不站在杨修撰一边倒也罢了,居然……居然……
这一巴掌是真的下了重手,几乎是用尽了杨廷和所有的气力,杨廷和打出这一巴掌的时候,心都在淌血,可是此刻,他却如疯了一般,非要如此不可。
杨廷和很清楚,不能让杨慎继续说下去了,再继续说下去,只会显得杨家更加可笑,也会让陛下龙颜震怒,接下来,不但会葬送掉杨家,更会令杨家成为天下笑柄。
这一巴掌直接将杨慎打翻在地。
杨慎痛得又是嚎叫,哪里还有方才仗义执言的风流之姿,他忍不住大叫道:“爹……”
“逆子!”杨廷和手指着杨慎,怒斥道:“你这逆子,胡言乱语什么?当今陛下,乃是圣明天子,镇国公,更是赤胆忠心,人所共知,这朝中,哪里来的小人?当今陛下,励精图治,文治武功,不可多得,何来你所谓的弊政?你这畜生,如此不晓好歹,真是家门不幸!”
父子之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和割袍断义没有任何分别了。
杨慎是怎么也料想不到,过来捅自己一刀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亲。
那些本来要卖弄悲情的读书人和清流,也是一个个的目瞪口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却听杨廷和震怒道:“你这逆子,难道不知马政效果已经显著,出关的牧人,非但没有被鞑靼人打倒,反是将那鞑靼人杀了个片甲不留?难道你不知道,关外的牧场虽是遭受胡人骚扰,却并没有太大的损伤,这马政……它……它实乃善政啊,逆子,你不分是非,糊涂啊!”
一下子,全明白了。
就在大家还在骂马政之害的时候,谁能预料,这马政居然大获成功呢?
所有人都以爱民的借口来反对马政,又哪里想得到,他们所爱的民,跑到了关外,不但没有过得可悲,而且个个龙精虎猛,各种吊打鞑靼人。
马政……是善政。
诸人个个倒吸着凉气,竟是老半天,都是瞠目结舌。
这就如同大家找了无数个理由,去挖苦镇国府的愚蠢,可是最后却发现,真正蠢的人却是自己。
这是价值观的崩溃。
杨廷和此时又是冷笑道:“你这蠢物,只知闭门造车,哪里知道是非好坏?你可知道,陛下带着牧民,奔袭鞑靼土谢部,深入大漠,一举踏平了土谢三万户部,你可知道,镇国新军迎击土谢部精锐,将这土谢精锐,杀了个片甲不留,你什么都不知道,无知可笑,还敢带着人在此惹是生非!”
杨廷和虽在痛骂,实则却是隐晦地将事情的真相告知杨慎,让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省得这杨慎继续拎不清。
马政的事,不能再纠缠了,再纠缠下去,不但他杨慎要完,杨家也要完了。
可是这些话自杨廷和口中说出来,却令所有人又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但马政无害,甚至因为这马政,竟是让镇国公又立下了巨大的功劳,就连陛下也借此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谁特么的反马政,就是反大明对鞑靼地国策啊,谁反对马政,就是反对陛下啊。
马政若是有害,岂不是说,陛下立的这赫赫战功也是假的?
杨慎想明白了这一切,不禁打了个激灵,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铸下了一个怎样的大错,而身后的清流和读书人,此刻也是瞠目结舌,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竟是无话可说。
一开始,大家义愤填膺地来,是以为自己是忠臣,是在维护正义。
可现在,大家却发现,原来他们这一切的所为,真真是笑话。
于是诸人脸上的表情,便精彩起来了,都如便秘一般,就像是被人强行喂了什么。
朱厚照只是高高地坐在马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显然,他怒气未消。(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触怒天颜
朱厚照眉头微微一拧,面带寒霜很是难看,乌黑发亮的眸子沉沉一眯,冷冷环视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杨慎等人。
其实这很好理解,从前听某些人讲着大道理,朱厚照理论知识不够丰富,似乎觉得颇有道理,所以他觉得这些人是好人。
既然你们是好人,朕是坏孩子,那么干脆井水不犯河水好了,你们要骂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