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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我断然不会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叶春秋,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
陈蓉捶胸跌足,就差赌咒发誓了,他心里早就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叶春秋脸色却是缓和下来:“哦,原来是如此啊,看来是另有其人了?”他目光在诸生的脸上扫过去。
你妹啊……
被叶春秋目光扫视过的人一个个脸都僵硬了,别看我,别看我……
其实这里头多多少少的人,都有那么点儿风流的经历。现在所有人都在努力回想,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去过秦淮楼,那叶春秋看到的人到底是谁,不会是自己吧。
当叶春秋的目光在一个生员的身上逗留的时候,这个刚才元神出窍的生员一下子冷汗打湿了后襟,忙是脸色一正,朗声道:“叶案首,我清清白白的人家,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想一想都觉得可怕,喝花酒?我是这样的人?我……我……”
没说是你啊。
叶春秋心里也苦笑,却是道:“想必这人不在这里。”
大家都长长地松了口气,连那陈蓉都感觉自己似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个小子……
其实大家为什么不喜欢跟书呆子和小秀才打成一片呢,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这种人都是榆木脑袋啊,不懂得变通,现在这叶案首瞧着,不但是个小秀才,还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两样都占全了,这样的人无法沟通。可是偏偏,眼下风声紧,这若是被这叶案首给坑了,可就当真见鬼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心照不宣,忙是附和道:“春秋啊,想必此人不在这里,我等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春秋肯定看错了,一定错了,这样的败类,不会出自……”
这小子得哄着才好,好让他少滋事。
叶春秋突然又道:“莫不是那些没来听从训导的生员吧。”
这一次被学里招来的生员有近两百人,可整个宁波府,可不只是两百人这样简单,秀才是分为三六九等的,一等廪膳生靠官府供养,一般很积极参与学里的活动,没办法,若是三天两头不见人,一旦降了等级,可就没待遇了。而二等的增广生还指望着进入一等的行列,同时许多人希望得到乡试的名额,所以也不敢不来。至于三等的附学生员就不同了,他们大多数难以参加乡试,官府又没有补贴,虽然也是秀才,可是继续进学前途无亮,自然也就不太热衷学里的事了,即便学正相召,许多人也都借口病了,或者是其他的缘由不来。
听到叶春秋说那个去喝花酒的生员不在这儿,想必是没来的生员,大家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可不就是吗,这人肯定没来,反正自己来了,既然是没来的人,那自己就排除了嫌疑了,众人纷纷道:“不错,不错,叶案首说的很对啊,可谓是字字珠玑,多半那人没来,这样的人,我等羞于他为伍。”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大家折腾了一天,也有点儿精疲力尽,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跟叶春秋纠缠,反正排除了自己的嫌疑,大家都是归心似箭。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群情汹涌(第六更求月票)
叶春秋却是突然道:“不成,我左思右想,想到有同窗被人勾搭了去混账,不但坏了自己的身体,而且还荒废了学业,我心里的浩然正气便蠢蠢欲动,或者,现在那生员,还被那些狐媚子勾搭了去,依着我看,我们得把他找出来,不能再让他这样荒唐下去,害人害己了。”
有人脑子没转过弯来:“找,去哪儿找?”
叶春秋一脸正气凛然:“去秦淮楼,反正我不怕,我非要找出来不可,我行得正、坐得直。”
这言外之意,是叶案首他要去秦淮楼‘捉奸’。
叶案首行得正、坐得直,所以去捉奸,这人……神经病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口气,倒像是若是不去的人,就行不正坐不直似得。
绝大多数人是没多少兴趣的,现在还急着回家吃饭呢。
可是这么多生员,总有那么几个好事者,捉奸啊,这似乎是挺有意思的事,而且去了就是行得正、坐得直,似乎也不坏。
便有人道:“我也去看看,叶案首,我和你同去。”
有人开了这个由头,其他人心里就暗骂:“赵生,你这是吃饱了撑着啊,你上辈子没去过秦淮楼吗?叶案首年纪小,脑子里一团浆糊,估摸着也不晓得什么叫变通,就是个脑子不清不楚的孩子,可是你这么大一个人,去凑什么热闹?”
可也有人动了心,似乎也愿意凑这个热闹,有人道:“我也去。”
果然只要人多,就不怕找到好事的人出来。
一些人见有人踊跃要去,也动了心思,纷纷道:“我也去,我也去。”
也有人道:“噢,家母已在家里准备了饭食,只怕去不得了……”他话音落下,许多人的目光看着他,尤其是那大义凛然的叶春秋。
嗯……他们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猛地,这位他妈喊他回家吃饭的生员一下子悟了。
冤枉啊我这是……
我真的是要回家吃饭,可是你们看我的眼神,怎么瞧着像是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得,好似是我做贼心虚,我刘恩光是那样的人?
于是,这位刘生左思右想,还是不要让人误会了才好,便道:“不过,吃饭事小,拯救同窗于水火之中却是大事,嗯,算我一个,我也去。”
此时,那些想走的人心里就有点儿发寒了,瞧着这架势,这想不去都不成啊。
陈蓉脸色发青,他是不愿意和叶春秋这小屁孩子为伍的,尤其是方才那家伙还污蔑了自己,差点让自己下不来台,可是现在他却知道自己非去不可,刚才还沾了嫌疑呢,若是不去,谁晓得叶春秋背后会说什么闲话?
没准儿要说自己因为和秦淮楼相熟,所以不敢去。
他咬咬牙:“我也去,大家都去,叶……”他本来想跟别人一同叫叶案首,可是想到案首两个字,心里像刀割一样,最后改了口:“春秋说的没错,不能让同窗糊涂下去了。”
到了这个份上,就等于是所有人都被裹挟起来。
话又说回来,去了也好,去了就洗清了嫌疑,权当是凑个热闹吧。
于是众人轰然响应,叶春秋打头,一百七八十个生员浩浩荡荡的拥簇,这阵势在宁波城也算是空前绝口了。
人多不算什么,可是这人人都戴着纶巾,穿着儒衫的涌上街头,这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这么多秀才啊。
这可都是宁波城的精英,平时一个跳出来,都是受人尊敬,不太好招惹的。
而如今,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全给放了出来。
现在天色晚了,大街上只留下了暗光,许多人已经结束了一日的奔波,本欲精疲力尽的回家休息。
可是有的人却是走不动路了,怎么看着,似乎有乐子瞧。
这个时代的生活,尤其是对于芸芸众生来说,绝大多数都是枯燥无味的,最大的娱乐,多半也只是赶一个庙会罢了。可是而今,遇到这么大的阵仗,许多人便忍不住跟上来围观了。
百年一遇的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生员们回到一看,咦,后头竟有这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人心大抵是如此,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兴致也就渐渐的高昂起来,似乎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看到那些人指指点点,啧啧称奇的声音。
众人浩浩荡荡的抵达了秦淮楼。
此时的秦淮楼已经开门迎客,已到了生意最好的时候,于是花灯四起,丝竹声响,莺歌燕舞,很是热闹。
门口几个龟奴都是人精,都有一副火眼金睛,在这楼外迎接着恩客,左一口恩公,右一口老爷,嘴巴似是抹了蜜饯一样。
只是此时,他们却是目瞪口呆,以至于平时吃饭的家伙也是张的大大的,整个人像是僵硬了一样。
这……是什么阵仗。
一百多个生员,后头还有数百个看客,就这么浩浩荡荡、这云蔽月的碾压而来,他们在外迎了这么多年的客,也有一些人呼朋唤友来玩耍的,十几个人凑在一起的也有,可是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
还没等他们反应,这些人已蜂拥着往秦淮楼里去。
龟奴们想要阻止,至不济也要问问,老爷们是多少人,我等好安排一下。
可是当这迤逦如长蛇般的队伍,一下子将他们挤开,后头又是乌压压的看客,这些龟奴们固然是吃惊,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可是现在,却是作声不得了。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容易冰消,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楼里的大堂此时已经高朋满座,不急着上楼去风流的宾客们此刻都高坐于此,在此听着伶人清唱,听到楼塌了的时候,突然,那伶人花容失色,一旁伴奏的人也是琴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朝着正门处看去,便见乌压压的生员浩浩荡荡的冲了进来。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密密麻麻,以至于延伸到了门外,也看不到尽头。
领头的叶春秋虽然个子不高,可是这个少年现在却是沉眉阖目,嘴角微微勾着,带着冷笑,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纯洁可爱的少年。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打的就是你(第七更求月票)
围拢在叶春秋身侧的生员们,即便是陈蓉,此刻也是一副怒目金刚地样子,和这里的气氛一丁点也不协调。
不弄点杀气出来也不成啊,毕竟不是来逛窑子的,要显示出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要表现出和这里的恩客不是同路人,所以少不得要金刚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