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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的套路就是,东厂监督锦衣卫,西厂监督东厂,而现在……刘瑾却又以东西厂和锦衣卫不给力的名义,要求设立内行厂,用以监督厂卫。
其实这种架构,只是宫中权利博弈的结果,东厂的掌印太监得了势,宫中又有了新欢,可是人家干的好好的,那得势之人势必要掌握厂卫,可你要讲人一撸到底,取而代之,又不免不近人情,你砸了人家饭碗,人家也是要拼命的,于是索性依旧留着你,自己却建议弄出一个新机构,则是用来监督你,如此一来,你依旧还是你的某厂掌印,可是很抱歉,我成了你的上司机构,你还是得听我的。
若是在历史上,刘瑾本该早就提议设立内厂,而之所以现在才掌握内行厂,控制厂卫,想必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此前的谷大用得到了叶春秋的支持,或者说,叶春秋为谷大用吸引了很多的火力。
直到叶春秋去了宁夏,那刘瑾觑了个机会,终于还是下手了。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章:讨公道(第七更)
难怪这些日子,不见谷大用,原来这厮,被人架空了啊。
叶春秋几乎连想都不必想,就知道谷大用的处境了,本来这西厂监督着东厂和锦衣卫,他这西厂的掌印太监,相当于厂卫数万人的头头,在宫中好歹也算的上是三号人物,谁料直接被刘瑾一个截胡,一下子什么都不是了。
内厂一出,谷大用能管的东西怕是有限,直接从云端跌到了谷底,叶春秋甚至怀疑,现在宫中还有没有谷大用的一席之地了。
宫中的权利斗争,比之外朝更加血淋淋,因为他们不讲任何规则,也不必打着仁义礼信的旗号,说捅你就捅你,也不必担心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和责难。
这就像是一个原始森林,完全是实力说话。
自然,这些事是叶春秋现在没心思去关注的,他更关心的是许杰和叶世宽几人的现状如何,到了这个时候,叶春秋已经长身而起,毫不迟疑地道:“走,先去看看他们。”
叶春秋与王守仁一道出了府,坐上了马车,火速赶到了镇国新军的大营。
营里满是沮丧,因为是夜里,夜课也已经下了,可是许多人没有睡,虽然规定这个时候必须熄烛,可是一看到叶春秋和王守仁来到了营地,那黝黑的营房里,却是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叶春秋没有理会他们,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大营里的医疗房,这里倒是点了火烛,几个人躺在这里唧唧哼哼的。
叶春秋进去,几个大夫还在此给人包扎伤口,那许杰一见叶春秋,便豁然要起来,顿时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叶春秋连忙上前拦下许杰的动作,让他继续躺回去,才道:“没事吧。”
许杰道:“我胸口尚且能碎大石,这点小伤……”
许杰虽然尽力摆出一副英雄气概的样子,可是满头都是淤青,让叶春秋直感觉惨不忍睹。
那些人下手够狠,完全是奔着毁容去的,不过叶春秋静静地看着许杰继续装逼,许杰说到一半,却是终究说不下去了,幽幽地道:“大人快看看叶世宽吧,这个家伙,也真是拼命,居然赤手空拳要和人开打,结果至今昏迷不醒。”
叶春秋看到另一张病榻上,叶世宽满面淤青地躺着,看起来比许杰更要严重一些。
这个远房亲戚,叶春秋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甚关注,也从没有特意去关照过,在他看来,无论是不是亲戚,自己能给他们的,不过是一个平台而已,而到底能不能混出头,就看他们自己了。
叶世宽还有呼吸,只是像熟睡了一样,一动不动。
许杰道:“若不是为了急着救我,他不会如此的,这个家伙,刚刚进营的时候,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呢,可是……当时让他回来报信,他偏偏要向前冲,大人,可得想办法医好他,我和他刀山火海都一起去过,宁夏之战,多少叛军,咱们都没有皱过眉头,可不能就这么丢了性命,一定要救好他。”
叶春秋阖首:“安心养伤就是。”
见许杰这魁梧的大男人,居然眼里闪动着泪花,另两个镇国新军生员也一身挂彩,也是眼睛有些红肿,叶春秋寻了个椅子坐下,他知道,许杰只希望自己救好叶世宽,却没有提出任何报仇的话,这个家伙,胆大心细,知道这一次冲突的乃是锦衣卫,不想因为此事而给自己添麻烦。
刘宇的次子……刘芳?
叶春秋神色不变,眼眸里却是闪过精光,道:“王兄,你现在去顺天府状告,请顺天府那儿做主,我这边,只怕要亲自去刘府一趟了,总要讨一个公道才好。”
从前的镇国新军,隶属于镇国公的名下,而那时,镇国公乃是朱寿,朱寿是谁,大家都清楚,自然没有人敢找镇国新军的麻烦。
可是现在,叶春秋成了新的国公,就全然不同了。
叶春秋不得不说那刘宇的眼光很准,现在正在诸王质疑镇国府的风口浪尖上,本来叶春秋领镇国新军,就饱受众人质疑,而这个时候,刘芳跑来惹事,令叶春秋有天大的怒气,也只能忍受,如是不能忍受,一旦滋生什么口实,就恰好授人以柄。
可若是忍气吞声呢?忍气吞声之后,至少在这镇国新军之中,所有人都会消沉,他们虽然对叶春秋敬若神明,可是自己的袍泽在没有任何的过错情况之下被人这样欺负,却还忍气吞声,不但使镇国新军们憋着一口气,怕是连他们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所以这时候,自己得比任何人都要冷静,叶春秋面无表情,分派了一切之后,临行时将那大夫叫到一边,道:“有劳先生了,请一定设法相救,无论靡费多少重金,也不必吝啬。”
这大夫一直都在镇国新军,忙是作揖行礼:“学生明白。”
叶春秋说罢,便走出了房子,外头有些冷,叶春秋却不在乎,与王守仁一道出营。路过营房,叶春秋能感受到那一双双的眼眸隐藏在黑暗中,这些眼眸对自己理应是信任的,却同时又带着渴望。
同在一营,同吃同睡,一起操练,他们放心地在战斗中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彼此,这样的情感,哪里只是寻常的同窗朋友这样简单?
叶春秋没有去搜寻这些目光,只是出了大营,就与王守仁分道扬镳。
马车自这里一路走过清冷的街巷,偶尔会有夜巡的卫兵前来盘查,车夫拿出了镇国府的腰牌,对方便不敢多问了。
一路到了刘府,叶春秋命车夫拿了自己的名敕送去门房,那门房连忙进去通报。
过不多时,那门房便出来道:“我家老爷说,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廷议,这时候不见外客,镇国公请回吧。”
叶春秋便下了车,到了门前,却是拿起兽环,磕磕地敲着大门,那门房有些急了,道:“我家老爷……”
叶春秋却是侧面看他,脸色凛然道:“告诉你家老爷,本国公有重要的事求见,请他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面。”(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一章:大水冲了龙王庙(第八更)
夜色之下,这门子见叶春秋平静的表面下,却是一双如刀锋一样的眼睛在他的脸上掠过,他连忙错开眸子,不敢和叶春秋对视,而后又匆匆入内通报。
过不多时,中门终于开了。
只见刘宇穿着一件圆领的绸衣缓步而出,脸上带着微笑,道:“原来是镇国公。深夜来访,不知有什么事吗?镇国公,这深更半夜的,多有不便啊。”
叶春秋朝他作揖道:“刘大人,敢问令公子刘芳在家吗?”
刘宇不置可否地道:“你寻他有何事?”
叶春秋皱眉,而后道:“今日令公子在镇国府那儿犯了一些事,本公想请他来说个清楚。”
“噢,他呀,哪里知道他去哪里了,他现在在锦衣卫中做事,镇国公若要寻他,自去寻就是。何况……”刘宇含笑,捋须继续道:“何况呢,他作为锦衣卫副千户,就算是有什么事,多半也是公干,既是公干,依着老夫看,镇国公若想要讲明这些事,怕得去北镇府司问问才好,又或者是去顺天府那儿寻个公道也成,哪里有来家里寻人的。”
刘宇的眼中始终带笑,却是明显的嘲讽之意,顿了一下,他接着道“这件事,其实老夫也略听过一些,不过是有你们镇国新军的人冲撞了他,引发了冲突,你看,镇国新军冲撞了锦衣卫,还是副千户,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那几个镇国新军的生员没死吧?没死就好,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功名的人,不过啊,镇国公往后治军,却还是要严厉一些的好,如此军纪败坏,连天子亲军都不放在眼里……呵…镇国公想想看,这像话吗?”
叶春秋忍住怒意,其实刘宇调侃的口吻里,显然只有最后一句才重要,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名义上属于天子的护卫队,而镇国新军虽是生员,却属于镇国府的辖下,他显然是想故意将这件事上纲上线到镇国府无视天子亲军上头,叶春秋若是不忍气吞声,接下来只怕还会有动作。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刘大人,令公子当真不在、”
刘宇便冷面道:“呵……怎么?你还想到我府邸里来拿人不成?真是可笑,明日老夫要入宫廷议,不想和你多费口舌,退一万步,芳儿就算真在这府邸里,就在这宅里的后厅,你待如何?”
刘宇说罢,便拂袖转身,吩咐门子道:“闭门谢客。”
那门子连忙咚的一声,将这中门合上,直接给叶春秋吃了个闭门羹。
叶春秋呼了口气,顺了一下一肚子的憋屈,却是抿抿嘴,什么都没有说,重新坐上了马车,而后对车夫道:“去顺天府看看吧。”
车夫应了,策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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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则是气冲冲地回到了后宅的花厅,可是到了这里,他的脸色就松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