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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理应会走路了吧;叶老太公的身子,理应还很硬朗,就怕他担心什么;邓健……还有钱谦,有陈蓉、有张晋,有舅父,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带着心里那许许多多的人,叶春秋虽是疲惫到了极点,却又提起了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正因为有这些人,正因为有许许多多自己值得去保护的人,所以今夜……他注定无眠。
宁夏必须立即安定下来,要安抚住乱兵,要维持住次序,这宁夏已经遭了一次灾祸,再不能经历一次浩劫了,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是有血有肉,有妻有子,他们也是爹娘所生,他们固然很多时候愚昧,甚至是蠢得让人想笑,用后世的眼光去看,他们的目光短浅得惊人,可是……叶春秋心里觉得自己必须去尽最后一点的绵薄之力。
“大人……大人……”许杰几乎是狂奔而来,忙道:“乱兵散了,散了……”
“传令,命人放出消息,贼首朱寘鐇已经伏诛,本官……本官奉旨而来,就是为了诛杀朱寘鐇,其余人等,都是受安化王的蛊惑,陛下命我来宁夏时,早有明言,朱寘鐇没有余党,所有乱兵,若是放下刀剑,各回本营候命,俱是既往不咎……”
“还有,乱军的粮食也放出来,分发下去,城中发生了兵祸,要尽力地救治受害的百姓。”
“命诸官来见本官,无论是愿意弃暗投明的,还是没有归降的,嗯……不必,让他们去见我爹吧,请我爹去安抚他们。”
“请王副参事,带人巡守,若有人趁乱劫掠,统统格杀勿论。”
“明日清早之前,要发放榜文,放出安民的告示出去,噢,还有……”叶春秋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继续道:“守住安化王府的后园,他的家眷,不得让人侵扰,寻个宦官进去通报里头的人,让他们安心待命,一切罪责都在朱寘鐇的身上……他们终究还是皇亲,陛下自会有恩旨。”
叶春秋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已经死了这样多的人,不能再死了,再死,又有什么意义呢,哎……”
……………………………
直到了黎明,当仇钺带着一支军马抵达宁夏的时候,整个宁夏已经安定下来。
仇钺大吃一惊,忙是来见叶春秋,却是得知叶春秋已是睡下了。
其实这仇钺早知安化王要反,却又不敢揭发,叛乱发生之后,他便借口要带人去说服边镇诸卫为安化王效命,结果到了边镇上,他当机立断地杀了几个安化王派来的几个武官,正要带兵杀至宁夏平叛,谁知此时,宁夏之乱竟在一夜之间平定了。
平定的过程,可谓是惊心动魄到了极点,六百人平叛,这是何等的骇人!
仇钺来见叶春秋,谁晓得却是得知叶春秋已是睡下,接着便只好去见叶景。
此时此刻,叶景端坐在钦差的行辕,文武官吏已来了不少,许多人心里都透着不安。
叛乱已经结束了,可是显然,许多人是失职的,他们面对安化王叛乱时,大多选择了沉默,甚至还有人选择了依附,如今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叶景却是不厌其烦地对他们道:“这一切都是朱寘鐇的过失,与你们无关,诸位放心,陛下圣明,自然知晓好歹,且不要怕,我与犬子会上书为大家求情,你们处在边陲,那中官的恶行,我们父子也略有耳闻,这是官逼民反,又恰逢这安化王狼子野心所致,诸位放宽了心就是,依旧官复原职,武官要约束自己的部众,而文官依旧在各自官署中处理公务,现在宁夏满目疮痍,百废待举,一个不好,就可能给番人可趁之机。”
众人听了,心中还是不安,好在叶景老成,说的话又是掏心掏肺,便都感激地看着叶景,纷纷道:“大人活命之恩,下官人等,粉身碎骨亦难报万一。”
叶景终究是厚道人,安抚的事交给他,确实是最合适不过,于是叶景道:“不必如此,今日之事,本官就不再过问了,朝廷命本官来接替那周东度清查屯田之事,而今周东度已是为乱兵所杀,也算是咎由自取,因此,本官望诸位能各安本份,本官而今即为中官,自然也与诸位同心协力,革除一些弊政,如此,关西方能安定,使军民能安心生产。”
到了这个份上,若是朝廷当真秋后算账倒也罢了,一旦朝廷当真在叶家父子的劝说之下,依旧任用在座诸人,这就真正是活命之恩、恩同再造了。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四章:归心似箭(第六更)
边关这种地方,不比江南那些富饶之地,这里的人生活简朴,性情也要实诚一些,虽然不至于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是叶景但有差遣,却是无人敢拒绝的。
只要这叶景不是倒行逆施,效仿那周东度,甚至只要节制一些,都可换来大家的感激涕零。
终究是因为宁夏已受了数年的中官之苦,对他们来说,情况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再坏,根本就无法去想象了。
所以只要稍稍做出一丁点善政,便足以让人称颂。
叶景的心里岂会不知,自家儿子让自己来做这个‘好人’,怕就是存了这个心思吧。叶景终究还是身负了接替周东度的职责,虽然此前是来背黑锅的,可是现在……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叶景又是吩咐了几句,让大家各司其职,各安其份,接着命人抄了几份榜文,四处张贴,再之后便是清点粮库、武库,还有收拢残兵。
这些本地的文武官吏,很快就起到了作用,他们终究盘踞在这里多年,对治下的事知根知底,一旦决心将功补过,这时候是绝不敢偷懒的,只一两日的功夫,宁夏便恢复如初。
便是连那些尸首,也都进行了收殓和掩埋,这时代的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两位中官的动作,并没有过份,甚至对于乱兵的家属,也不曾侵犯。
相较于叶景忙于应付各种人物,叶春秋则是躲在房里,开始搜肠刮肚地想着上捷报的事。
现在安定的还只是宁夏城和附近的州府,可是再远一些,只怕还有混乱,朝廷差不多在七八天后,也该收到安化王谋反的消息了,叶春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报捷,乃是因为他必须详尽地奏报前因后果,否则朝廷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对安化王的乱党进行杀戮,这就有违了叶春秋的初衷。
他索性将所有的问题都归咎在周东度和安化王二人的身上,等到一份奏疏洋洋洒洒上万言写出,已是三日之后的事,除此之外,还有对忠烈之士的提及,那被诛杀的十几个官员,也请朝廷进行褒奖和抚恤。
刚刚叫人将奏疏寄出,叶景却是急匆匆地跑来:“春秋,春秋……”
叶春秋从未见过叶景这样的激动过,等到叶景冲进来,竟像孩子似的,捋着袖子露着手臂道:“春秋,老太公……老太公让人快马送来了书信。”
叶春秋很悲哀地看着叶景,他很能体会叶景的孝心,或许是离家久了,对叶老太公日夜思念吧,现在叶老太公只是来了一封书信而已,老爹就乐成了这个样子。
哎……愚忠愚孝啊。
可是当初,既然如此孝顺,为何要和自己的娘私奔呢?
想到这个,叶春秋心中一凛,可见他娘在老爹的心中分量何其之重。
他正待说话,叶景却是一把抓住叶春秋的肩,语气激动地道:“静初……静初有了身孕……有身孕了……”
轰隆……
叶春秋瞪直了眼睛,宛如一声炸雷,竟是让叶春秋顿时石化了。
静初有身孕了?自己要有孩子了?
他有点站不稳,禁不住道:“谁的?”
叶春秋只是条件反射罢了,倒不是当真疑心,只是听到这消息,一时慌张无措,不知该说什么好,又许是受了后世风气的影响也是未必……
叶景却是顿时暴跳如雷,居然如孩子一般一把掐住叶春秋的脖子道:“逆子,逆子啊……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你……你说这样的话,真真是猪狗不如。”
好不容易叶景放开了他,叶春秋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却满是喜悦地道:“儿子知错了,呀……我有孩子了?”
虽然讨厌熊孩子,可这完全是因为熊孩子是别人家的啊。
所以得知这个消息,叶春秋陡然地在心里生出了一股暖流,他忙是接过叶景手中的书信来看,果然是叶老太公送来的,嗯,静初有了身孕,千真万确。
嗯?竟是腹中隐隐作痛?叶春秋不由地皱起了眉,虽然在书信中,叶老太公只说并无大碍,可是叶春秋不禁开始担忧起来,真的没有大碍吗?这个时代,身怀六甲的危险性实在太高了,即便是后世,都有诸多现代医学无法规避的问题,何况是几百年前的现在?
叶春秋越看越是忧心,不禁道:“爹,静初只怕……”
叶景是早就细看过书信的,看着叶春秋脸上明显的忧虑之色,这才意识到什么,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叶春秋,忙是道:“或许只是你大父危言耸听罢了,你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叶春秋想了想,才道:“儿子略懂一些医术,若是不能伴在静初的身边,只恐放心不下,现在宁夏已是平定,父亲乃是中官,理当在此清理官田之事,宁夏的事,儿子想要拜托父亲,儿子现在归心似箭,只愿立即回京,留在这里也是无益。”
叶景倒是沉吟起来,想到将有孙子了,心里不免欢喜,可是对王静初的情况也较为忧心,儿子的确该早些回去,随即便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你该回去照顾静初,这里事,有为父处理就足够了,事不宜迟,你明日清早就出发吧。”
虽是忧心家里妻儿,可是想到又要父子别离,叶春秋的心情又不免复杂,不禁深深地看了叶景一眼,道:“现在大乱虽平,可是终究还是有隐患,父亲……”
叶春秋确实是有些担心的,宁夏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