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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叶春秋是‘自己人’。
谢迁和刘健等人一样,都是读书出身,都金榜题名,都进入过翰林。
更不必说,叶春秋还是王华的门生,王华能看中的人,不会太差。
“还有吗?其三是什么?”李东阳的脸色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显然,他是用心在听叶春秋说的话。
叶春秋正色道:“其三:便是下官自己,下官自幼读书,也略知一些练兵之道,下官读史,也更知道我大明深受北虏南倭之害,下官曾做诗,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既然现在陛下给了下官这个机会,下官愿意为君分忧,为那边镇和江南饱受侵害的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这只是下官的小小抱负,这世上的事,总要有人去做,有的人有志向,却无处伸张,有的人有机会,却不愿去把握,下官有这志向,陛下也给了下官这个机会,所以,下官希望做于少保那样的人。”
于少保就是于谦,当初国家危在旦夕之间,是他挺身而出,在无数的争议之中,力主保卫北京。
看着这个‘稚嫩’的少年,表露自己的心迹,陈说自己的抱负,或许会让人觉得可笑,可是……
在座的三人,谁都没有笑出来。
这只是个少年的‘一时冲动’吗?毕竟,谁都曾年轻过。
可是没有人认为叶春秋是一时冲动,如果一个状元公,一个已经步入了官场门径的翰林修撰,一个名噪一时,且有过不少功劳的人,你将他视作是幼稚,反而让人觉得可笑的是自己。
谢迁很欣赏叶春秋这一点,叶春秋想学于少保,并不是坏事。
李东阳则倾向于刘健的意见,他微微带笑地看向刘健。
而刘健则老神在在地在喝着茶,等他徐徐放下茶盏,旋即道:“嗯,颇有几分道理,你说的也没有错,这兵,总该有人来练的,练得不好,就当陪天子玩吧,可若是练得好了,也是一桩美事,你有此志向,也很是难得……”刘健站了起来,显得和蔼了许多,逐而道;“那就放手去做吧,老夫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有所担心,陛下毕竟只是心血来潮,今儿往东,明日可能就向西了,可是你想做事,免不得要持之以恒,你求告我们的头上来,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国家,老夫若是拦你,岂不成了误国奸贼了吗?”
刘健捋须,感叹道:“这大明哪,其实什么人都不缺,嬉笑怒骂作锦绣文章抨击天下时弊者的不少;高谈阔论的也有;唯独缺少的是真正肯弯腰去做实在事的人,你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想法,很是令人欣慰。好吧,老夫在这儿给你说句实在话吧,好生的去做,其他的事,只要我们几个老骨头还能坐在这里,总不会让人刁难你。”
刘健的支持,就几乎等同于获得了一张练兵、造械的许可证,也代表了内阁三个学士的答案。
叶春秋忙是作揖道:“下官感激涕零。”
刘健含笑道:“你感激我们这三个老骨头做什么?要感激,也得感激你自己,你若是没有这样的抱负,老夫是绝不可能让一个只知道在圣上面前邀功请赏之人去做这样的事的,这种事……终究还是坏了规矩,可是事急从权,事情总该折中才好。”
叶春秋又道了谢,这才告辞而出。
同时得到了宫中和内阁的支持,就意味着叶春秋可以放手去干了,不过他还得再等等,等那大舅哥来了再说,更何况,水晶作坊现在还需投资,继续搭建高炉熔炉,有了一点银子,不能急着全部花销掉,不如趁着需求还在,先大力的增加产量,挣更多的银子再说。
不过既然要造械,肯定要先未雨绸缪。
后世各种钢材的配方,叶春秋大抵都有,这个时代的锻造技术叶春秋已在工坊里和一些匠人们讨教过,大致因为炉子的温度不高,所以虽然早有灌钢之法,可是杂质却是不小,虽然产量较高,不过质量掺差不齐;因而许多时候,依旧采用的还是较为传统的锻钢。
钢铁是有熔点的,若是没有达到,就不免夹杂着许多的杂质,而古人们则用铁锤敲打的办法,不断地将钢铁中的气泡和杂质锻出,减少杂质。
比如倭刀,采用的就是百锻钢。
可问题就在于,这种打制出来的并且确实也算是精良,产量却是低得可怜,所谓的百锻,就意味着一柄刀剑,需要一个匠人长时间反复地进行工作,才勉强炼出一柄刀剑,这也是为何倭人之中家境殷实的武士之家,可能会为了一柄武士刀而倾尽半数的家财,对这刀剑视若自己的生命,甚至将其当做是传家之宝。
而大明的军械,却是因为造作局的问题,而更惨一些,毕竟造作局是给别人造军械的,用得好和不好,和他们没有半分的关系,于是就少不了敷衍了事,更少不了从中牟利。
所以即便是亲军的武器,叶春秋竟也发现,许多刀剑杂质很多,甚至里头分明还有气泡。
这样的刀剑,显然粗劣到了极点,也只有一个武官的阶层,才肯去让人打造一柄好刀剑罢了。
不过相对于后世,甚至是爱刀如命的倭人来说,这样的刀剑依旧算是一般。
尚武的传统,早已在北宋确定了文官体制之后,渐渐地流逝,因为人人都以尚武为耻,便连武人自己也自觉得自己是粗鄙之人,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人将这个当做一回事,一群自卑到了极点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爱宝马、爱精良的刀剑呢?
至少叶春秋所知的是,京中的绝大多数武职官员,在人前人后是决口不会和人谈兵的,出门在外,也尽量不会携刀带剑,只是坐着轿子,去与人谈着各种风雅事,说话故意掉书呆子的人大有人在。
特么的你一个武夫,有事没事也要拽几句文,难道是要走书呆子的路,让书呆子无路可走?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圣眷(第九更)
武器或许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却也是必不可少。
既然准许造械,叶春秋未雨绸缪,构造出一个专门的钢铁熔炉出来,当然……这种事一时半会也急不来,只是和舅父事先打个招呼罢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叶春秋显得很冷静,次日去待诏房,传至暖阁,却是在半途上遇到了刘瑾。
刘瑾面带微笑,朝那领路的宦官使了个眼色,这宦官见了刘瑾如老鼠见了猫似的,忙不迭地退避到了一边,躬身而立。
叶春秋知道,刘瑾这是故意在等自己。
于是他不露声色,行礼道:“刘公公早。”
刘瑾打了个哈欠,道:“叶修撰要去暖阁侍驾吗?”
叶春秋颌首点头道:“是,陛下召我前去见驾。”
刘瑾目光幽幽地看着叶春秋,不禁失笑:“哦……叶修撰还真是深得陛下的喜爱呢,话说回来,叶修撰练兵练得如何了?”
叶春秋抿了抿嘴,道:“噢,还未开始。”
刘瑾挑了挑眉,道:“这样啊,如此说来,叶修撰似乎一点儿也不急,既然陛下命你练兵,想必你定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咱家……倒是期待得很呢。”
他口里说期待,面上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叶春秋的底细,他都很清楚,叶春秋并不会练兵……
这宫里头,关于读书人练兵的事,多是笑话,譬如边镇那儿,有官员去都督军事,居然连军粮所费几何,为何要在建立堡子,这堡子里需要调配几个铳手,几个刀牌兵,都是一概不知,甚至有人连伍长负责什么,竟也是两眼一抹黑。
叶春秋……差不多也是如此吧。
这个叶春秋……已经被人捧得太高了。
想到这个,刘瑾的心里倒是隐隐有着几分妒忌。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春秋道:“不过嘛,咱家得提醒你一件事。”
叶春秋心里想,平时这刘瑾见了自己,就如见了蝼蚁一样,连招呼都不打,今日他进步了,居然还会来‘提醒’自己,可见……自己已经不再是蝼蚁,已经升级到了蝼蚁他爹的程度,至少……理应让刘瑾感受到了几分威胁了吧。
越是如此,叶春秋脸上的笑意就多了几分,他现在已经是逢人三分笑,这是两世为人的行为准则,毕竟若不是逼急了,没有人喜欢和人正面硬刚,绕到人后给人一棒槌才是万世不移的真理。
“还请刘公公指教。”
刘瑾笑嘻嘻地道:“你可得记着了,这……陛下之所以器重你,是因为想做大将军,可是若有一日,发现你的兵练得不像样子,你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说到这里,刘瑾顿了一下,才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春秋道:“所以,你可要小心了,这圣眷,可保不了几天的。”
听了刘瑾的话,叶春秋又开始思考人生了……
见叶春秋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刘瑾不由道:“你在想什么,为何不回话?”
叶春秋尴尬道:“下官不敢说。”
刘瑾凝眉道:“说,有什么不好说的?这儿没外人,真要传出去,也没人证,不是?”
叶春秋不由道:“公公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下官举一反三,不禁在想,陛下看重公公是因为什么呢?”、
刘瑾的脸色变了……
陛下看重他,当然是因为他伺候得好,这姓叶的,讽刺咱是给陛下端尿盆子的啊……
偏偏叶春秋没有点透,他想要借故发脾气也不能,只好假装装糊涂,却又觉得脆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扯开了嗓子道:“陛下器重咱,是因为咱从詹事府开始就一直陪着陛下,陛下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咱就是他的贴心人儿了,陛下与我,半辈子没有分离过,这不是圣眷,这是亲情。”
叶春秋倒是没有继续和他纠缠了,其实某种程度,刘瑾说的没错,他和陛下之间是亲情,这种亲情可能表面看不出,却是随着时间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刘瑾或许在天子心里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却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