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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身边。”
叶春秋旋过了头去,不置可否。
这既是她自己的选择,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说辞了。
叶春秋回到舱中,邓健则在乌篷之中唧唧哼哼,口里大叫:“那些贼人还在吗,死了没有,朝廷应当进军了。”
叶春秋却是冷冷道:“邓大人,教匪都已经被我诛杀殆尽了,没有留一个活口,其余的,都是他们蒙蔽的百姓。”
一旁的寿宁侯忍不住畏惧地看湘莲一眼:“可是这里就有一个最大的匪首……”
叶春秋则镇定自若道:“难道寿宁侯忘了方才是谁救了你吗?你是被她蒙骗,而她又何尝不是被人蒙骗?她到了京师,自然是要去自首,可是请寿宁侯口下留情。”
寿宁侯张鹤龄一拍大腿,眼睛一亮:“无论怎么说,叶小英雄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哈哈……其实……”他看了一眼湘莲,才接着道:“无上老母算得倒是挺准,我果然是富贵命,无上老母,你到底懂不懂修仙之术,来来来,我们到船尾去切磋一二……”
湘莲沉眉,却是美眸看向叶春秋。
叶春秋也不禁无语,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逗比?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殿试(第二更)
湘莲和叶春秋对寿宁侯都是回以无语,躺在船上的邓健却是咬牙切齿道:“装神弄鬼,哼,寿宁侯,我定要弹劾你妖言惑众,哼,君子敬鬼神而远之;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张鹤龄眯着眼打量邓健,阴测测地道:“你是谁?是叫邓健?等着瞧。”
邓健立即大叫道:“怕你不成?我乃……”
叶春秋已捂住他的嘴,这个家伙实在太不识趣。
轻舟顺水,果然抵达了运河,继续北上,北京城已经到了面前。
叶春秋将所有人召集起来,便道:“今日就是殿试,我急着要去一试,若是不许我考,倒也罢了,可若是还有机会,学生定要争取;所以进京之后,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了,寿宁侯,邓大人身上带伤,只怕要托你照料了。湘莲……”他看向湘莲,带着深意道:“你到了京师,自己去自首,去顺天府衙门,知道吗?”
这句话的确含着深意,他让湘莲自己去,便是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她选择逃之夭夭,从此浪迹江湖,叶春秋也不会过问,如今危机解除,恻隐之心不免又泛上了心头。
湘莲缳首点头,深深地看他一眼,似乎想将他永远记在心里。
此时便听邓健大叫道:“不可,不可,我不要寿宁侯照顾……”
“住嘴。”寿宁侯狰狞地捂住他的嘴,恶狠狠地道:“再敢啰嗦,把你的手也打断。”
叶春秋吁了口气,很快便看到北京城已经遥遥在望,那巨大城池轮廓,浮现在他的眼帘里。
此时,叶春秋心中激荡,不容易啊,终于到了自己科举路途的终点站,而在这里,自己将开始新的人生,他目光幽幽,竟隐隐升腾起一团水雾。
不知道老爹如何了?已经参加殿试了吗……自己想必已经来迟了吧,哎……但愿宫中能够开恩,给自己一个机会。
………………………………
殿试如期举行,应试者自黎明入宫,历经了点名、散卷、赞拜、行礼之后,便要开始做题。
自然,虽然名曰殿试,市井之中也多有皇帝老子点状元的说法,可实质上,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是天子亲自选择考题,而且有些时候,天子也会亲自抵达保和殿监看考生,可是真正的状元、榜眼、探花,却还需内阁大学士们与天子讨论出结果。
任何关乎于抡才大典的事,绝不会是天子一言而断的,正德元年时的殿试,朱厚照压根就没有参加,最后不过是阁臣将结果通报了一下,朱厚照进行了朱批罢了。
可是今儿,天子对这殿试有了兴趣,既然小皇帝喜欢,阁臣自然也不能阻拦。
今年的殿试和往年不同啊,虽然作为考官的刘健等人抵达了保和殿,心思却并不在这里,北通州的白莲教教匪之事,已是让他们焦头烂额,现在这个功夫,谁还有闲心搭理这个。
当然……抡才大典嘛,自然还是要在意的,不在意也不成啊,这是万众瞩目的事,天下的读书人都在看着呢。
何况,今日最是在乎此事的,就莫过于焦芳了。
因为焦芳的儿子也参加了这一次殿试,其子焦黄中今年参加了北榜的春闱,当时焦芳先是避嫌,上奏说自己忝居内阁学士,犬子参加春闱,不该参加考试,当然……这只是客气,表达一下自己谦虚谨慎的意思。
而朝廷呢,自然也深谙这个道理,下旨仍允焦黄中参加春闱,表示天子对于焦芳的操守很是放心,绝不会徇私舞弊。
于是乎,焦黄中在北榜会试之中名列前茅,很快脱颖而出,而殿试才是真正决定名次的时候,焦芳对殿试尤为关注,希望焦黄中能名列前茅,若是能高中状元,焦家二十年后,只怕又要出一个学士了。
他此刻捻须,不露声色,考生们现在还在点名,所以在保和殿里的,只有早早在此的刘健、李东阳、谢迁、焦芳,还有吏部尚书张彩。
闲来无事,自然不免要说几句话,刘健满脸忧心忡忡,今儿也是和教匪们妥协的日子,按照事先的约定,教匪们会劫持着寿宁侯在官军的护送下抵达天津卫,而在那儿也早早准备了一艘海船,船上已放置了金银珠宝,以及搜罗的童男童女,只等教匪们登船之后放人。
可问题在于,杨帆之后的教匪会不会放人呢?这事儿可就有些拿不准了,若是他们出尔反尔,这朝廷可就真正的栽了。
刘健心里唏嘘,偏偏又是无可奈何,这个条件简直就是苛刻,偏偏不答应不成,若是不答应,再送一根寿宁侯的断指来,到时候张太后若是凤颜大怒,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终究……结果已经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态度问题,你若不显出上心的样子,到时候就可能大祸临头。
刘健捋着须,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在边上的谢迁:“这个时候,理应骁骑营的人已经准备妥当了吧,天津卫那儿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谢迁憋着一肚子气,却只能无奈地苦笑道:“妥当倒是妥当了,骁骑营前日就接到了密令,拱卫教匪离开,他们报出的数目是一百一十二人,将这些人送去天津卫,海船已经准备好,大抵正午时分就会出海。哎……刘公,这办的是什么糊涂事啊,堂堂朝廷,居然被百来个教匪耍的团团转,此事若是传出去,刘公与我,还有宾之,我等都要无脸做人了,千秋史笔还不知要怎样骂。”
刘健不置可否地抿抿嘴,虽是这样说,可有什么法子呢?
倒是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天子驾到。”
众人不敢怠慢,忙是迎驾。
朱厚照心烦意燥地入殿,高坐御椅上,他沉着脸,显得很不高兴。
教匪的事已经闹得他很是不安了,仁寿宫那儿又是隔三差五地将他叫去骂一通,母后这一次是真的急红了眼,连儿子都有不要的意思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失仪(第三更)
朱厚照也是早已压了一肚子的火,这些教匪真是罪该万死啊,偏偏……今儿还得好吃好喝地护送着他们出海,就这……寿宁侯回不回得来还是两说的事呢,他们一旦出海,天不管地不收,就算直接将寿宁侯丢到海里去喂鱼,你能将他们怎么样?
闹到这个地步,朱厚照感到了深深的羞耻,平时大家都哄着他,说他是九五之尊,说他富有四海,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说得真好听哪,结果呢,奈何不了几个师傅,还得哄好母后,吓,这倒也罢了,这是应当的嘛,却连对一群蹬鼻子上脸的教匪也无可奈何,这令朱厚照有气没处出,却只能憋在心里,有点儿内伤。
“噢,殿试还未开始,已经开始点名了吗?来,取名录来。”
朱厚照唯一的慰藉,就是今儿的殿试了,心里说,无论如何,这叶春秋总会来吧,难不成他会连殿试都不考?此前虽然没有打探到他的踪迹,可是这样的考试,他若是不参加,那才见鬼了。
于是很快有宦官将点卯的名录送来,朱厚照笑吟吟地靠在御椅上,道:“今科却不知谁能中状元,呵呵……”他一页页地翻阅,看到了焦黄中,不由打趣道:“焦师傅,你儿子也来殿试了?”
焦芳忙是谦虚地道:“犬子侥幸而已。”
朱厚照下一句便道:“焦黄中……又焦又黄的,难怪能中;还是焦师傅厉害,若是当初取得名儿叫焦不中,那就糟了。”
焦芳听得傻眼,什么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可是朱厚照的好心情也到此为止,他的脸色突然又沉了下来。
见鬼了,怎么没有叶春秋?连叶景都没有?真真见鬼了。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便又重新看了一遍,忍不住道:“南榜的叶景和叶春秋为何没来?”
他这一问,几个阁老也是面面相觑,尤其是谢迁,本来他以为叶春秋好歹是王华的弟子,进京后,肯定会拿了王华的书信来自己府邸拜谒的,毕竟自己和王华的关系不一般嘛,谁晓得叶春秋却是一直没有出现,他便想,是不是叶春秋想要避嫌,等殿试之后再来拜谒?想到这一层,他反而觉得叶春秋谦虚谨慎,老王果然是没有看错他。
结果得知叶春秋竟是没来,不禁错愕。
朱厚照的心情陡然变得更坏了:“朕听说他们是坐漕船进京的,莫不是……”
想到这一层,除了焦芳和张彩之外,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那叶春秋父子莫不是卷入了教匪的作乱,遭到了戕害吧?否则……是决计不可能耽搁了殿试的。
朱厚照脸色铁青,便愣愣地坐着不动,盼了这么久,结果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