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眸显得很是幽深,道:“你带着本部堵在这里,明日清早,我便带人去奔袭青龙,你能拖几日,算是几日,等我得手青龙之后,这叶春秋必定情急,届时非要杀出这里不可,我们放他们出去,在他们行进中,突袭他们,他们的火器确实厉害,可是一旦脱离了这无数的沟堑,在行进中,就未必是我们的敌手了,何况没了他们舰船的驰援,他们的补给也会不足,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青龙?
拓拔顿时明白了。
拓拔不由自主地深感佩服,自己的父汗确实非寻常人可比,当所有人还想着镇口的时候,他却已经有了另一个办法,把目光放在了另一个可以反败为胜的地方上。
现在细细地想,这个计划,显然要可行得多。
看着眼眸一下明亮起来的儿子,巴图蒙克又道:“从现在开始,让大家休息吧,还有,你亲自把守这里,防范对面的汉军,明日启程的勇士,让他们好好睡一晚,养足了精神。”
拓拔听罢,倒也不敢怠慢了,连忙召集了部众,与那阵地的新军隔着火炮的攻击警戒,他心里知道,父汗将自己留在这里,是因为其他人已经不太放心了,这对鞑靼来说,是生死之战,对于黄金家族来说,也是生死之战,死了这样多的人,不知多少人心里已经有了怨言。
………………
这一夜,倒还算平静,只是到了子时时分,却是出事了。
轰的一声炮响,却是火光冲天,本在熟睡中的鞑靼人,本就精神极为疲惫,且又惊又怕的,这半夜三更,突然听到这么一响,顿时惊得如炸开了一般。
巴图蒙克也被惊醒,他开始只是以为对方的新军在放炮,可是接下来,却是枪声大作。
顿时,巴图蒙克想到了一个答案。
不好,被袭营了!
巴图蒙克的心里忍不住暴怒,不是让拓拔警戒的吗,怎么可能会被袭营?
他匆匆地冲出了大营,却见被袭的位置,竟是自己的左翼,不对,那儿根本不是新军的方向,可是这时,经历了恐惧的鞑靼人,终于恐慌了。
若是第一天,鞑靼人们尚且能做到临危不惧,若是第二日,遇到这样的事,怕也未必会引发太大的混乱,可这是第三日……
在第三日的夜晚,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最是松懈,也最是恐惧的时候。
突然的袭击,彻底将这些心底深处的恐惧激发了出来,于是一片混乱。
那拓拔却是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而来,大叫道:“父汗,父汗……”
巴图蒙克看到了拓拔,顿时怒道:“不是让你……”
“不是从对面杀来的军马,是从西北方向,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居然绕到了西北,呀,我明白了,我一切都明白了,他们有船,有船……”
巴图蒙克也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对于水战,鞑靼人可谓一窍不通的,在他们的思维里,这些船不过是用来运送补给的,可是现在,巴图蒙克终于明白了船的另一个作用。
这些汉军,居然乘了船,悄然地向北,越过了镇口,在北上数十里外登陆,经接着,直接绕到了鞑靼大营的背后,展开了袭击。
巴图蒙克打了个冷战,他怎么也料不到汉军会来袭,这世上,哪有步卒夜行数十里,却来袭击比他们人数多十倍的骑军?这不是……找死吗?
他立即震怒,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冷若寒霜地道:“来得正好,随我……”
“父汗……”拓拔却是沉痛地道:“已经来不及了,袭营的军马一动,对面阵地的汉军也杀了来,勇士们受了惊吓,夜里又不知来了多少汉军,更何况,白日被汉军吓得不轻,而今已如惊弓之鸟,各营都已经乱了,大家都在奔逃,根本就无法约束,父汗,逃……逃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巴图蒙克真的是被惊到了,猛地打了个冷战,他万万料不到自己的这二十万铁骑,就是这样的结局,他是真真料不到啊,他带着这么多人,也带来了他的雄心,可是现在……
枪炮声依然在大作,到处都是哀嚎,马群似乎受了惊吓,疯狂地自马圈里冲出,接着横冲直撞,到处都是人影,和一张张满是恐惧的脸,相互践踏者,不计其数。
巴图蒙克终于意识到,拓拔是对的,这一次是真的完了,满盘皆输,连最后一点希望也已经断绝。
那叶春秋,压根就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他目光哀痛而阴冷,跺跺脚道:“走。”
于是在金帐卫的护卫之下,父子二人,蜂拥逃窜,沿途可见不知多少人为了争一口活命的机会,将自己的族人直接践踏而死,横冲直撞的无主战马,更是将人一个个撞飞。
而弹片乱飞,到处都是火光,已经没有人有心反抗了,所谓的勇气,不过是建立于鞑靼人自以为是的弓马罢了。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大局已定
经过这场以许许多多鲜血为代价的压倒性战争,现在,鞑靼人终于知道他们这弓马在战场上,似乎已经一钱不值了,既无法杀敌,甚至无法防身,破了这个罩门,哪里还有人有心去抵抗?
于是,四处除了听到鞑靼人的痛呼声和惊恐声,便就是汉军的喊杀声。
汉军各营,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自两路杀出,用的却是轻便的骑枪,掷弹兵手持着手雷,毫不犹豫地投掷着出去,当火光一起,密密麻麻的鞑靼人便如圈里的羊群,惊恐万分地朝相反的方向逃窜,紧接着步兵们直接用骑枪进行射击。
许许多多的帐篷燃起了熊熊大火,到处都是火光,这连绵数里的营地,都被火光所笼罩,像是炫亮了大地,而在这火光之中,四面八方的,都是抱头鼠窜的人。
而汉军的阵地,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叶春秋高高地站在望台上,遥遥地看着远处,当看到鞑靼的大营火起的时候,叶春秋便明白,曾经不可一世的鞑靼铁骑,已经彻底覆亡了,只怕百年之内,再不会有胡人敢于拿起武器朝向南方。
夜已深,风有些冷,尤其是在这登高之处,大风席卷着叶春秋披着的披风,猎猎作响,叶春秋站在这里,却如标枪一样的挺拔,他扶着栏杆,隐约之间,能听到一些厮杀声,可是这厮杀声很快便又随风而飘远。
叶春秋在想:“现在的巴图蒙克,会在想些什么呢?”
这实是一件此时此刻不该冒出来的念头,因为巴图蒙克怎样想,对于叶春秋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作为一个败军之将,已经躺在了历史的垃圾堆里,无论他活着还是死去,都已经和这个时代再没什么关系。
此时,身后的护卫低声道:“公爷,大局已定,此地有些凉,公爷还是早些歇了吧。”
叶春秋回眸看了他一眼,却是怡然而笑道:“这样美好的夜晚,怎么睡得着啊,再等一等吧,再等等。”
喧闹了一宿,清晨拂晓之时,鞑靼的大营只剩下了一片灰烬。
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等到收检了战果之后,又是两万多鞑靼人的死伤。
战报送到了叶春秋的手里,叶春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一丝疲惫。
是该好好睡一觉了,而后……得赶紧回青龙去,接下来,是该谋划侵夺整个草场了。
鞑靼人受到了重创,这就意味着,这大漠之中,许多的草场形成了权力的真空,这一次大捷,也显然可以打消无数关内人的疑虑了。
在从前,或许出关,乃是没有出路的流民的选项,出关只是迫不得已之举,毕竟外面的世界太过于危险,关外无险可守,虽然财帛动人,大家还是宁愿苦哈哈地留在关内,至少于生命无忧。
可一旦鞑靼人被击溃之后,观念就极有可能反转,届时,更不知有多少人要出关了,那接下来,就是疯狂侵占草场的时候了。
胜负已分,大局已定。
这令叶春秋的心里舒服了许多,终于可以放心地去睡一觉了,唯一的遗憾和不足,便是无法派人前去报捷。
这倒不是叶春秋想要给人一个惊喜,而是鞑靼人溃败,十几万的败军四处逃散奔走,这些人虽已是如丧家之犬,可叶春秋绝不认为他们就是省油的灯。
若是派出人去,只是寥寥的几十人,很有可能会遭遇败军,反而遭致危险,可是人数太多,却也不合适,难道为了报捷,要派出一个大队?单单所带的干粮和补给,怕也要准备好几百个民夫尾随不可。
所以索性,先等这些溃军逃进了大漠深处再说。
想要彻底铲除鞑靼人,似乎还是有些力有不歹,这也是鞑靼人剩下的唯一长处了,虽然主力被击溃,可这些人逃起来终究是快得很,毕竟有马,新军根本无法追击。
………………
经过了一夜马不停蹄的赶程,巴图蒙克终于逃出了一百多里,整个人如惊弓之鸟,直到曙光初露,确定了安全,方才扎营下来,他派出了许多金帐卫,在各处寻觅逃兵,总算集结了两万余人。
这一败,实在是令巴图蒙克感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万念俱焚。
一切都完了。
直到现在,他回忆起这惊心动魄的三天时间,巴图蒙克依旧是心有余悸。
这里头最可怕之处不在于那些火器,而在于,他意识到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对方对自己的攻击方式,可谓是了若指掌,可是自己对对方,却是懵然无知,他心里直吸着冷气,而因此,他再也支撑不住,病倒了,而且病来如山倒。
完蛋了,全完了啊。
他躺在金帐里,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终于是承认了这个现实,而他再也没有实力,也没有体力去逆转这个可怕的事实。
此时,他的那些儿子们和一些平时的老部下都围在了他的身边,每一个人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而今的鞑靼已经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