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对朱厚照来说,推举内阁首辅大学士,无论是廷推还是公推,都是一样的,非要弄出个不同,无非就是大臣举荐和士人举荐的区别罢了。
可是对于这两者,朱厚照都不喜欢,不过……喜欢和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吗?
内阁只要能办事就好了,在这点上,爱胡闹的朱厚照是拎得清的,他倒也曾想过让自己看得顺眼的人入阁,不过……且不说没有几个人真让他看得顺眼,自己若是随意让人入阁,这种内阁大学士,是不能服众的。
朱厚照只是对朝政懒散点罢了,可不傻,怎么不明白一个没有威信的内阁大学士,是什么都办不好的,反而会给宫中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也正因为如此,这内阁大学士之位,尤其是那内阁首辅,无一不是资极老,且背景深厚的人,朱厚照也懒得管了,对他来说,他顾着厂卫,掌着军队就可以了。
既然现在叶春秋恳求,又是李东阳的想法,再加上百官的纷纷附议,那么……
朱厚照没有多犹豫,便道:“既如此,朕就恩准了,即令翰林院下诏吧,至于春秋,你误伤了人命,实是不该,可是既然此事还有内情,又念及只是误会,死罪自然免了,可活罪难逃,罚俸十年,以儆效尤。”
朱厚照当然是站在叶春秋这边的,只要百官和读书人不给朱厚照压力,朱厚照巴不得网开一面,现在看来,似乎叶春秋的辩护倒也还说得过去,而大家的心思显然也不在这上头了。
但真要理个明白,朱厚照的所谓罚俸十年,看似惩罚是不轻,若是邓健这样的人,怕是真要饿死了,可是对素有财神爷之称的叶春秋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
叶春秋自然是连忙谢恩了。
叶春秋心满意足了,自然是有人难受了!
李东阳此时,真是愤怒到了极点,想到自家兄弟受了那般的对待,却不能沉冤得雪,便是怒火中烧,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深知眼下已经无力追究,反而是这新政,让他有了警惕,再大的伤害已经不能挽回了,总不能让更多的伤害出现吧,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先稳固了首辅之位比较重要。
众人谢恩,便都告退而去。
一场危机,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叶春秋没有留在宫中,却是随着人流一道出了崇文殿。
“春秋。”走在前的王华驻足等着他。
叶春秋徐徐上前,行礼道:“让泰山大人受惊了,春秋死罪。”
王华摇头,故意放慢了步子,脱离了人群,方才背着手道:“这新政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夫怎么看不懂?这士人夸夸其谈者不在少数,你也曾是读书人,年少风流,指点江山容易,可真让他们来推选首辅,这未必是国家之福啊。”
王华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显然,他是很不认同叶春秋的想法的,而事实上,庙堂上那么多老成持重之人,只怕也多是对此不以为然的,大家不敢反对,究其原因,还是只因为不想站在十几万生员的对立面,不想身败名裂,甚至将来遗臭万年罢了。
叶春秋则是含笑道:“小婿这是要明哲保身。”
“嗯?”王华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叶春秋正色道:“敢问泰山大人,李公经三朝,素来以谋略着称,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又得到了读书人的鼎力支持,若以政争而论,小婿会是他的对手吗?”
王华沉默了一下,才道:“李公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极少会犯错,他每一步都会瞻前顾后,虽是不露声色,很多时候却已是暗藏了杀招。春秋,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叶春秋浮出浅笑道:“这就是了,这庙堂上的规则,本是暗斗,大家各自藏着自己的匕首,只要谁露出破绽,勐地一下,一刀子便戳过来,小婿对此倒也精通,可是想到要和李公争长短,小婿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既然在这个规则之下,我不是李公的对手,那么为什么我还要遵守规则呢?那么小婿的办法就是,重新制定一个规则,一个李公不熟悉,但是小婿却对此颇有几分研究的规则,在这新的规则里,小婿用丰富的经验,将其打败。”
听着叶春秋自信满满地说完这番话,王华哑口无言。
这个女婿,心思还真是越来越深了。
所谓的新政,所谓的公推,你闹得轰轰烈烈的,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王华反而面露愠怒之色:“你怎可以一己之私而变国家的法度?这一切,只为了与人争权夺利?这不是君子之道,哎……”
叹了口气,王华算是将叶春秋当做奸贼来看待了。
叶春秋深看王华一眼,便道:“其实小婿未必只是为了自己,当然,保身的确是为了小婿的私心,可小婿也有自己的公心,小婿走到今日,小婿的这条路上,还只是小婿一人吗?不,时至今日,小婿的背后已经有太多太多依靠小婿谋生的人了,那么多的商贾,数十万甚至百万之数的匠人,还有………新军的生员,有这麽多的贩夫走卒,他们的身家性命,都维系在了小婿一人的身上,泰山大人,在旧的规则之下,他们地位卑贱,随时可能成为朝中诸公们讨好士人的祭品,前些日子,不就是有许多读书人反商吗?敢问泰山大人,他们为何反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圣人的几句话吗?还是……真以为这天底下没有了商贾,没有了匠人,这天下就可以太平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零八章:争一争
面对王华,叶春秋从来不会敷衍了之,这番话也算是他的真心话。
而王华默不作声,他知道叶春秋还有后话。
镇国府的力量来源于商贾,这是人所共知的事。
可是商贾和士人不容,说是势同水火也不算是夸张,这毕竟是士人作为主导的世界,更有甚者,一个没有士绅背后撑腰的商贾,几乎可以随意被人生杀夺予,当然,前提是找到一个好的借口就可以了,毕竟是官字两张口,说你有罪,你还敢不认?
随着商贾的买卖越来越大,尤其是一些大财阀,借助着镇国府完成了最原始的资本积累,他们的钱财已开始如滚雪球一样地增多,更有一些豪商,财富可谓是富可敌国,可正因为如此,反使士人对他们愈增了反感,这种厌恶的情绪经过酝酿,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这一次,或许还只是背后有人煽风点火,可是谁也无法保证,下一次会出现自发的反商情绪。
叶春秋叹了口气,便接着道:“泰山有没有想过,为何士人对商贾如此仇视?其实小婿倒也有一些想法,这根源倒是未必来自于四书五经,要知道,秦汉之前,商贾的地位并不低,之所以如今日这般,只是因为商贾无用罢了。”
“无用?”王华听到着叶春秋新奇的理论,倒是起心动念起来。
叶春秋点头道:“不错,就是无用,商贾们需要士人,是他们需要得到士人的保护,只有得到了士人在地方上的影响,商贾们方才能安身立命,所以本质上,商贾们必须巴结着士绅,这种巴结过程之中,却是出现了一个问题,明明这个人财富更多,生活起居更是优渥无比,却偏偏要巴结着一个可能家中只有几百亩地的寻常秀才或是举人,明明一个县令,一年的薪俸也只是勉强地够衣食住行,再无多余的财富,假若他当真清廉,可能还要饿肚子呢,可若是不清廉,这贪赃枉法来的东西,也见不得光,哪里像是那些商贾一般,财富积累起来快捷无比,挥金如土,若是愿意高调,便是仆从如云的,也是大有人在。”
“这就不免令人生出了不平之心,你巴结着我,得求着我才能平安,可是凭什么你过得比我殷实呢?”
叶春秋看着王华认真倾听的神情,接着道:“于是商贾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仕宦们随意轻视、鄙夷,甚至是随意欺凌的对象。”
“现在要公推首辅了,情况却大是不同,首辅固然是由读书人来决定,可是要公推,想要让人知道候选首辅,击败他的竞争对手,那么就需要银子,而且需要大量的银子,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银子靠读书人来出吗?他们是不肯出的,那么就能是让商贾们来了,如此,商贾们这时才有了利用的价值,你不肯给我好处,我便支持别人,用大把大把的银子将你彻底打倒。”
“银子?还得要很多的银子?”王华皱着眉,觉得很不可以理解。
可叶春秋理解就够了,在这个资讯还不足够发达的时代,候选的首辅想要增加胜率,就必须让自己的形象深入人心,那如何深入人心呢?
叶春秋倒是没有在这个时候继续过多地去解释,因为叶春秋知道,这老泰山很快就会知道其中的玄妙了。
公推之后,就意味着商贾可以借助自己的财力,在首辅的人选之中增加影响,这是毋庸置疑的,最重要的是,到了那个时候,谁还敢继续制造反商的情绪?你若是继续反商,财力雄厚的商贾们就可以想尽办法将你拉下马来。
叶春秋旋即轻笑道:“当然,眼下小婿却少不得要求到泰山的头上了,泰山大人,而今新政在即,公推首辅也只在旦夕之间,小婿希望泰山大人能够出面,与李公争一争,假若李公依旧还在位,那么小婿的所有算盘也就要落空了。”
这话倒是令王华始料未及,王华诧异地道:“老夫?不,不可,老夫的名望比之李公远远不如,非是老夫不肯,实是没有可比性,李公的名望太高了,他毕竟是三朝元老,无论是资,还是人望,都不是老夫可以比的。”
“可以试一试。”叶春秋不得不表现出信心十足的样子,鼓励道:“至少泰山大人的名声一向不错,我大抵算过,天下的读书人,支持李公的可能有八成,可至少还有两成是支持泰山大人的,虽然是差了一些,不过未必就没有机会逆流而上,反正真正的公推是在两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