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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已经把话都跟她说清楚了。
除了那一句理应欠了她,说出来却嫌虚伪的对不起。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准时来到王宫的侧墙,在这儿等候萨图登来临。
这地方确实有点偏僻,平时不会有人经过,树影遮挡下也很难看见人影。萨图登大概很中意这里,说不定这是他经常约会的场所。
想到自己就是他约会的对象,他心情顿时不愉快了起来,只是没有展现在脸上。
奇怪的是,萨图登并没有出现。
他直到黄昏才离开,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无论萨图登是因为什么理由才爽约,都该调查清楚才是。
他不排除对方已经对自己失去兴趣的可能性,毕竟前几次他表现得很冷淡,除了顺从,可说是没怎么讨好对方,萨图登还会捎函来约本身就有点奇怪了,除非他正好喜欢这样的态度。
那么又为何爽约呢?
思路遇上了阻碍,只好求得更多线索再行推论。几日调查下来,也只知道国师人不在宫内,详细情报无从打听,因为没有管道可以取得。
这样也好,结束这种事情乐得轻松——正当他疲倦于没有进展的调查而有了这样的念头时,偏偏萨图登又再次来函。
一样午后约在侧墙……看见这封邀函时,他不知道该不该苦笑。
反正是不能推辞的,姑且就去一趟,有什么想知道的,干脆就当面问吧。
抱持着随状况应对接受的想法,他为了明日的约见作准备,却不知这一次的见面,将成为日后命运的推动齿轮……?
为了避免给自己增加麻烦,尽管天气仍有点凉,他也只在白色中衣外头套了一件黑色外衫,便前往赴约。
这样脱跟穿都方便,不必整理半天。
对于这么打算的自己,他感到少许的酸涩,还有一股堕落的糟糕感,看来习惯真不是好事情,麻木就更严重了。
站在侧墙心不在焉地等着,回神时,一只手已经揽着他的腰将他往后抱。
实在太漫不经心了,居然让人接近还没有发觉。
「国师大人……」
微微蹙眉,动了动身子想把距离拉开,但对方不肯松手,他只好放弃这无意义的举动。
「上次临时离开首都,没来得及通知……你等了多久?」
温热的呼气在他耳边,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只轻描淡写地回答。
「等到黄昏。」
可能是误以为他有所不满,萨图登笑着说一定补偿他,手便不规矩地探入衣内摸索了起来,带着情事意味的抚触让他稍感排斥的一颤,深吸一口气,他决定开口询问。
「我找了您好几天,您去哪了?」
不需要特别的辞令,只要将他低喃般的轻柔嗓音经过一点修饰,就能营造出他想要的效果。
「你找我?」
正沉浸于欲色之中的萨图登拨了点注意力过来,一面将他的长衫拉至敞开,一面含糊地回答。
「去了第四大陆马尔维亚附近为陛下处理泉脉的事情,毕竟那事情是我负责的……」
「马尔维亚?泉脉?」
他一下子全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只想多问一点消息。
「呵呵,是能延年益寿的泉水,我由那边的灵气发现的,陛下可喜欢得紧。」
「是吗……?有这样的好东西啊?那么远的地方,国师是公务经过才发现的?」
他轻声问着,同时极力搜索停滞许久的记忆,意图找出相关联之处。
『明夜,这么晚了,你抱着琴去哪?』
『听说是首都来的大人物经过这里,要在我们族里借住一晚,族长召了几个乐师去,要开个小小的晚宴欢迎呢。清风,你要去吗?』
『不了,没兴趣。早点回来吧,我煮点花茶等你。』
『嗯!要热的喔。』
萨图登回答了什么,他没有听见。心底的黑暗难以遏止的外扩了,吞噬着他的理性,以及他的冷静。
「泉脉……是在地下吧?那上面的人怎么办呢?」
男子正徘徊于他颈子与锁骨之间,回答得十分随便。
「让他们搬走啊。」
「他们答应了?」
「嗯……没有。」
「没有?那怎么还是挖了呢?」
他费尽力气掩藏声音里应有的激动,当作问的是别人的事,自己只不过是随意问问。
「怎么这么好奇?我们要挖,他们拒绝,安个罪名把他们处理掉还不是小事一桩?」
他确实听见了,心中什么裂开了的声音。
整个人最先恢复的是触觉,他感到着手湿热,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手掌,是一片怵目惊心的红。
——这是什么?
血?
视觉似乎与脑部搭不上,他的思考凝固了般,将他冻在这里,而盯着掌心的目光从手指缝隙看下去,看见的是一具双目突瞪,惨不忍睹的尸体。
他无法判断自己做了什么——隐约记得耳边有过一声惨叫,然后……?
极度恍惚中他突地听见「啪答」一声,反射性一回头,恰好和一个看似刚钻过树丛,吓得呆住了的小孩四目相对。
就在那一刻,静止在八年前的时间,开始流动了。
章之二 为是清风
我很想你。是真的很想你。明夜……
清丽的容颜笑含几分阴柔邪魅,墨色的发丝柔而缓地卷上了他四肢。
明夜,是明夜入了梦。
玉白的手臂由后方圈上他,拥着他的肩颈,美丽笑颜凑得好近好近。
薄唇轻启,说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秀气白皙的指掌拂向他的脸,暗示他阖眼,明夜的要求他从来不拒绝。
细细的声音在他耳畔呢喃,虚幻的躯体抱着他下坠。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即使知道会丧失一切,即使知道下方是地狱,他还是无法推开他--他以灵魂相伴的胞弟……
穿着华贵衣服的小孩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面前这显然刺激过大的画面,像是失去了反应能力,灰澄的大眼直盯着面前这个衣衫半褪、鲜血染身的男子,眼睛眨了又眨,两个人就这么混乱的互看着,谁都没有先打破凝冻的气氛。
还是西优席文先反应过来,越来越近的人声让他警觉到不能就这么傻傻地待在现场,心念一转,瞬刻抓了小孩按住嘴巴,便抱着他疾奔离开。
后方的声音西优席文顾不着,他现在头脑乱得很,必须先找个没有人的隐密地方好好深思--首先是莫名失去控制杀了人,再来是无预警被一个小孩看到……
怀中的小孩起初稍微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开之后就乖乖让他抱着了,其实这小孩的问题应该先解决……确定这一点后,西优席文觉得自己的知觉似乎渐渐恢复了,小孩头发与脸颊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仍衣衫不整,震惊之下他连忙闪入一个树荫挡着的隐密角落,将小孩放下之后匆匆将衣服拉回扣好。
接下来又是无言互看的局面,小孩没有叫也没有跑,他则是瞧着这孩子拿不定主意。
他杀的人是国师,被知道就别想在宫里待下去了,而这小孩目击现场,还看见了他的脸,照理说他该杀了他灭口,但他实在下不了手。
小孩不过七、八岁大,顶着一头柔顺的金发,相貌相当灵秀可爱,那双漂亮的眼睛是灰色的,里头没有一丝畏惧的色彩。
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西优席文感受到一个人进入他的生命。他已经好久没有仔细看过人,也好久不曾把精神耗在其他人身上了。
宫里穿着漂亮衣服的小孩,十之八九是王族,如果是这样,他就有杀他的借口,但王族一向都是蓝色的眼睛,这点让他无法确定。
灭口?放过他?
心中犹豫挣扎了好半晌,最后是以“就算是王族,也等他长大再杀吧”这种消极的想法放弃了,但在他转身欲离去的时候,小孩却伸出了白嫩的小手抓住他衣服。
西优席文搞不清楚状况地回头,却见小孩满脸认真。
“你杀了国师,赔父王一个国师来。”
这下子可以确认他是王族了,而且还是王子。西优席文心情正恶劣,面对这种孩子气的话,只觉得荒谬。
“说什么笑话,我去哪里抓一个给你啊?”
小王子听了倒也不发愣,而是以那带着稚气的柔嫩声音,很顺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了下去。
“那你自己补。你当国师。”
“……”
西优席文除了沉默也不能说什么,内心断定这小孩登基一定会亡国之后,决定不理睬他先走为是,可是小王子死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放开,他的烦躁度已经快到极点了。
“放手!国师死了你居然叫凶手当国师,你有病!”
被他这么一吼,小王子红了眼眶,似是很感委屈。
“可是,国师看人的眼光都怪怪的,常常动手动脚……”
西优席文觉得自己快脱力了。前言不对后语吧?而且这种事情应该跟你父王说!
“那跟我没有关系。”
他索性手一劈切断了衣角,小王子慌了,冲过来想抓他的手指却没抓着。
“不要走、不要走,大哥哥……”
西优席文完全不想停下脚步,忽然哒哒声传来,后面给撞了一下,原来是小王子卖力追了上来扑抱住他。
虽然以小王子的身高抱到他的腰都有点勉强,但确实造成他无法离开,这怪小孩古怪的行径他简直无法忍受,正想厉声斥退他,却发觉小王子小小的身躯在颤抖着,稚嫩的声音也带着恐惧。
“帮忙……救命……有人要杀我,我怕……”
首先,王宫里竟然有人明目张胆要杀王子,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再来,王子才亲眼目睹国师被杀,却向杀人凶手求救,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
然后……混入王宫的目的是为了报仇,现在却要帮忙出手救仇人的儿子,这是最奇怪不过的事情了。
有人要杀你又关我什么事……西优席文的认知中没有碰到了就不能不管这回事,他要是不想理会,小王子的表情再可怜也没有用,问题就在他发现自己开始严重思虑是否该帮忙了,甚至是努力想着能够让自己弃之不管的好借口。
“大哥哥、大哥哥……”
人声渐近,小王子慌张地扯了西优席文几下。低头看向那张急得快哭了的小脸,西优席文的声音虽冷,却不像刚才一直想撇清关系的样子了。
“放手。碍手碍脚的,我怎么战斗?”
话说出口的同时,他知道自己屈服了,怎么想都觉得很耻辱,居然就这么连原因都搞不清楚就轻易屈服了。
小王子眨眨眼,判断他应该不会丢下自己就跑掉之后,就听话地松了手。
“谁要杀你?你父王呢?侍卫呢?”
拈指备诀,计算着来人的距离,他一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