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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西优席文很快就给了答案。
「封印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是一个月不解除的话,解除了,殿下或许也不会醒。」
「……如果只是要维持伊莫色斯的生命,让人轮流使用时间暂停,多久都可以拖延……」
尼弗西瑟自言自语着,眼中的色彩渐渐沉淀了下来。
「过程中只要出个意外,人就完了。况且,也不能让他一直睡下去。」
国王说得都没错,只是西优席文也想不出来能怎么做。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守好他,不要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尼弗西瑟交代了这一句就立刻了寝间,西优席文默默听令,坐到了床边,看着紧闭着双眼的伊莫色斯。
没有任何办法吗?
连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希望确实渺茫。
如果王子死了……
他真的不敢想这件事。虽然可能性很高……
他憎恨王族,却在不知不觉中因为王子而使他的尖锐平缓了,对他来说,陪伴在王子身边守护着他,似乎已不完全是国王的命令这么单纯。
是的……
即使还很模糊,但他可以隐约感觉到。
他所拥有的已经不多了。
他禁不起再一次失去。
下毒的最大嫌疑者自然是王后,但她抵死不认,坚称不知情,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国王倒是没有无凭无据就办她,而是察起了其他的人。
半个月的时间,下狱的下狱,处死的处死,连几个大臣也牵涉在内。那些人究竟是否真的有罪,西优席文不清楚,那也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
王子卧床半个月了,毒虽然已经查到,却没有帮助。
天焚香——这是个他没听说过的名字,但翻阅古籍后,却可以得知这是个无解之毒。
毒是一位药师在多年前配制的,但还没研究出解药就去世了,配方遗失的情况下,又没有人刻意研究,便成了无法消解的毒药,无可奈何。
现在才来研究解法太不切实际了,就算改以时间暂停维持王子的性命,解药的药方研究出来也是几年以上的事,谁也说不准让一个人处于时间暂停中那么久会有什么影响,国王想必也不敢轻易尝试。
如果一定要王子活,以魔法维持王子生命再研究出药方只怕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虽然投入了人力也未必能成功,可是除了这个,他们什么也不能做。
这些日子里,西优席文只待在这间房里,防止有人再对伊莫色斯不利。若是封印解除后决定用时间暂停,他也会继续守着,以免有人意图解开魔法。
抓凶手、配解药,这些他都不擅长,所以他只能旁观事情发展,旁观众人的慌乱。
国王来探视过几次,每次脸色都一片阴郁。此外就没有别人来关心了,一方面也是国王严令不准打扰,毕竟有人接近王子就可能造成危险。
相较之下,不算暗部的人的话,受强制约控制的他似乎是最能令人安心的了,也因此他才能待在王子身边,毕竟他不可能做出任何违背命令的事。
而国王相信了王后没有参与,主要原因是下毒的对象不只是王子,也包含了他自己。即使这样最大获利者是她的儿子,国王仍不认为王后会将毒杀的主意打到他身上。
西优席文心里觉得王后是可疑的,仪式那天她告病没有出席,说不定就是不想亲见丈夫的死亡,抑或是怕事情失败,被盛怒之下无所顾忌的国王所杀。
然而牵涉到别人的家务事,西优席文不便过问,国王对王后保持着什么心态,王后对国王又是什么心态,这些他都不清楚,他所看见的只有上次国王让人殴打立因斯那况且情爱方面的事情,他也不怎么有经验。
躺在床上的伊莫色斯,漂亮的脸孔依然是生命即将消逝时的苍白,令人心悸,只要再晚一步就是现场死亡了,幸亏他一直都注意着高台,及时注意到异常……
他十分庆幸他有去,而不是在王宫中等待,最后听见王子被毒杀的消息。
即使现在王子的状况也离死不远,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我能做什么?」
他喃喃自语,状况令他无助。
除了这一身武技秘术,辅强不多的魔法,以及徒具虚名的地位,他什么也没有。
这件事情如果过去,他一定努力修行各种可能派上用场而他不熟悉的领域。
不为什么,只为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提供自己的力量。
伊莫色斯处于时间暂停的状态中,已经是第四年了。
配制解药的事情依然没有进展,成功的机会似乎微乎其微,许多人都已经把伊莫色斯当成死人看了,巴结讨好立因斯的行为仍在私下进行。
由于时间暂停的关系,王子还是维持那时候的模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即使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即使他的弟弟已经是个十九岁的青年。
国王的面上极少展现笑容,一切旨意都变得毫无转圜余地,不可违逆。还是同样一张没变多少的脸孔,但附于其上的意气风发却黯淡了一层,人也憔悴了些。
会不会放弃王子呢?
希望如此渺茫。
他很担心国王做出放弃的决定,要是国王决定放弃了,王子就真的要步上死亡之途了。
守侯的结果,也将是一场空。
这四年他研习魔法,穷究各种事物,然而要达到专精仍嫌不足,虽然他有能力维持王子身上的时间暂停,但是只靠他一个人无法永久维持下去,研发不出解药,也只是不认命地拖延时间而已。
这天,在他正烦恼着类似的问题时,尼弗西瑟出现了。
他没有让侍从跟随,是一个人独自前来的,以一个国王来说,这是很奇怪的事情,西优席文微微感困惑,但还是先行了礼。
「陛下万安。」
尼弗西瑟一挥手让他起身,他便让出空间,退到桌子旁。
走到床边的尼弗西瑟不再接近,因为再过去就是时间暂停的范围了,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能到他身边碰碰他,抱抱他。
碰触不到,接近不了,甚至呼唤他也不会有回应,就像面对的是一个幻影,没有任何与之发出关系的桥梁或方法。
所以国王来看王子的时候,眼中总是带着浓浓的伤愁,没有待多久就会离开。
但是这次似乎有所不同。尼弗西瑟静静地站在魔法范围之外,手轻轻举起,向前像想穿入,然而最后还是停在半空中,微张的唇无声地念着什么,西优席文并没有注意观察。
那双蓝色的眼眸多了点不舍,多了点温暖,多了点下定决心做什么般的决然,还有一些西优席文也读不出来的情绪。他不知道国王身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国王是否决定了什么,现在他只能等待,旁观,因为主导权不在他这里。
良久,尼弗西瑟终于移开了视线,眼睛转往他这边。
「你跟我来。」
这话让他困惑了,他不明所以地看着王子再看看国王。让他离开?可是这里需要人守着啊,他走了,不就没有人保障王子的安全了?
就算四年来都没有暗地里的攻击,也不能随便行事,更何况确实有人伺机行动过,国王怎能放心王子身边没有人?
「暗部的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你跟我来。」
见他迟疑,尼弗西瑟补上一句解释,示意他跟随。心想国王应该想得比自己深入细密,西优席文不再质疑,跟着他出了房间。
国王没有在任何一间房停下来,也没有走向前往会议厅的路,最后停下来时,竟是在正殿。
什么事情不能在那里说,必须到正殿来?
西优席文充满了不解,却见王座早已搬开,尼弗西瑟走到了临神之镜前。
尼弗西瑟怔怔地抚着镜面,好像完全忘了西优席文的存在,只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
「……陛下?」
等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尼弗西瑟的动作微一停顿,这才转头看向他。
「让伊莫色斯活下去,是最好的选择吧。」
他似乎不是在问问题,也不是寻求别人的认同,只是自己再告诉自己一次。
瞧国王淡淡这么说,好像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他感到困惑,却突然想起了伊莫色斯说过的话。
——国王能够使用临神之镜的力量。
临神之镜的力量……那是等同于神的力量吗?那么是不是无所不能?
想到这一点,他感觉到国王想做的可能就是这件事,但他不会疑惑为何过这么久才决定,因为使用神的力量,绝对是有代价的。
这是无计可施中,没有办法的办法。
「伊莫色斯……会是个好国王。」
轻声这么说时,尼弗西瑟的唇角,浮现了许久不见的笑意。
那是一种与他气质相违的温柔,宛如豁然开朗的晴空。
「陛下……」
瞧见他的神情,尼弗西瑟像是知道他明白了一些事情,神情又恢复原先带点促狭玩味的模样。
「你知道我要使用镜子的力量了?……你还真知道不少。」
然后,他转身面对他,简单交代了几句话。
「会见你都没有出席,不过该知道的我都写好了,给伊莫色斯的也弄好了,今天晚上,棱就会交给你。」
棱是天行使的领导者,可说是暗部使中地位最高的人,西优席文见过他一面,认得他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使用的镜子的力量……会有什么后果?」
国王交代的话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不吉利,彷佛事情结束后,他就无法再管这些事情了。
对于他的问题,尼弗西瑟以笑带过,没有多言,右手手掌便平贴上了镜面。
「承遥风之息,达远冥之气,通圣喻之威,转灵源之殇……」
随着四句话的启封,临神之镜开始出现动静。
这是西优席文第一次看见神镜变化,以如此近的距离体会。环着神镜而生的能量是他叫不出的,这不属于他所认知的任何一种,且令人肃然生畏。
「自上古传承的血脉啊,看守您赐予的土地,管理您遗留的世界,借此王室一族的荣耀呼唤,神之再临,神之再临……」
启封词念到这里,临神之镜已布于一片金色辉光中,正殿中风自行卷起,随之越来越强,笼罩在镜光中的尼弗西瑟闭上了眼睛,最后的咒词默念而出。
他只有动唇,没有出声,但咒词的声音却自然现于西优席文的心中,就如直接穿入一般,悠然响起。
以国王尼弗西瑟之名,神佑我康纳西王国——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