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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孤儿……”周赫煊把他的“身世”又详细复述了一遍。
女人就是女人,听周赫煊讲的孤苦凄惨,张母又对他多了几分怜爱,终于表态道:“说起来,周先生祖上也是士绅大户,比我张家要强上一些,算门当户对了。”
“伯母,您也别太见外,叫我明诚即可。”周赫煊说。
张乐怡立即说道:“妈,明诚是梁启超先生专门为煊哥取的字,康有为先生还帮煊哥取了个字叫若愚。”
张母听说过康有为和梁启超,她感觉很有面子,笑道:“还是明诚好些,梁先生不愧是大学者。”
众人一直聊到傍晚,张家五小姐满怡也回来了,还是个10岁大的小萝莉。
天黑时分,佣人开始端菜上桌。
张家的四公子、五公子和小公子纷纷下楼,好奇的看着周赫煊。
四公子张远北是个十多岁的少年,明年读完中学就要出国留洋,他对周赫煊的大名还是有所了解的,对这个未来姐夫并不反感。
至于五公子远模和六公子远范,如今都属于小屁孩儿,他们的态度可有可无。
由于张谋之经常在外应酬谈生意,所以张家人并没有等他回来吃饭。等众人用完晚餐,张谋之才带着一身酒味回到家中,他看到女儿和周赫煊后,脸色瞬间阴沉,喝道:“滚出去!”
251【悬乎】
“滚出去!”
张谋之的话,让整个客厅气氛一滞。
“伯父你好。”周赫煊脸上挤出微笑,硬着头皮问候。
“哼!”
张谋之冷哼一声,没给周赫煊好脸色。他千辛万苦搭上财政部长宋子文,只要张宋两家结为姻亲,那政治上的优势就无穷无尽。
别的不说,历史上宋子文和张乐怡刚刚结婚,张家二公子便轻松当上九江市长。
但这一切谋划,都被周赫煊给搅和了,张谋之能高兴得起来?
张乐怡低头走到父亲面前,弱弱地喊道:“爸。”
“你还当我是你爸爸?”张谋之冷笑,怒气冲冲道,“我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教你离家出走,跟一个男人私奔吗?”
张母出面好言相劝:“若虚,女儿都回来了,你也别再怄气。我觉得小周人不错,有谈吐有学识,并不比那个宋部长差。”
张谋之懒得跟妻子废话,瞪着张乐怡说:“你自己选吧,要这个姓周的,还是我要这个父亲?”
“我都要。”张乐怡的声音细若蚊呐。
“那就滚!”张谋之肺都快气炸了,指着外面说,“你踏出了这个家门,以后就永远别回来!”
张乐怡满腹委屈,眼泪刷刷地就往下掉,她不想离开,也不敢再说话,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赫煊暗自叹息,说道:“伯父,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张谋之阴着脸一口回绝:“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张家的大门不欢迎你,请走吧。”
场面瞬间僵到了极点。
张母见事情难以处理,便敦促儿女们各自回房,客厅里只剩下她和张谋之、张乐怡、周赫煊四人。他当着女儿、“女婿”的面劝慰道:“若虚,事情都这样了,何必闹得难以收拾?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和睦睦,我们也要尊重女儿的选择。”
“那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把宋子文彻底得罪了!”张谋之粗红着脖子,怒吼道,“以我们张家在九江的影响力,去年九江废县设市,远西(张二公子)不说当选市长,再不济也是个副市长。可结果呢?宋子文从中作梗,刻意打压我们张家,远西只做了个建设局长!”
张家并不缺钱,只缺政治靠山,周赫煊坏了别人的大好事。
张母默然不语,张乐怡纠结痛苦,母女俩都不敢再说话。
周赫煊只能开口说:“伯父,或许我可以找常总司令走走关系,把这个九江市长的位子弄过来。”
“你以为我真的稀罕那个市长之位?”张谋之冷笑。
好吧,张谋之要的更多,市长仅仅是开始而已。
周赫煊无论有多优秀,也绝不可能比得上南京国民政府的财政部长。
历史上,张宋两家联姻后,张家在江西是可以横着走的。接着还有一系列的联姻,比如张家大哥就娶了上海盐业银行行长的女儿。
那背景强大得没边了,就连张谋之的老朋友金浩如,也都“自渐形秽”,慢慢跟张家疏远了张家五小姐和金家大小姐是手帕交,两个小女孩儿离别的时候,张五小姐送了支钢笔给金大小姐,金老板居然勒令女儿退还礼物,理由是金家高攀不起。
从这种小事就能看出,张家搭上宋家以后,行事有多么膨胀嚣张,甚至把商业合作最紧密的老伙计都完全得罪。
张谋之想要的东西,周赫煊这辈子也给不了。
张母给周赫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惹张谋之生气。周赫煊立即说道:“伯父,伯母,今天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乐意,你去送送明诚。”张母微笑道。
张乐怡看了看父亲,然后跟在周赫煊身边,把他送到张家大铁门外。
明月当空,远处的湖光闪着粼粼波纹,清风吹来降了三分暑气。
张乐怡的裙摆随风摆动,她掠着脸颊的秀发柔声说:“煊哥,对不起,我也不想弄成这样。”
“傻瓜,”周赫煊将张乐怡搂在怀里,安慰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害得你跟父亲关系闹僵。”
张乐怡俏脸挨在男人胸膛上,语气坚定地说:“如果爸爸一直不松口,那我就跟你私奔去天津结婚,等他气消了再回来!”
唉,民国时代的女子,好多真是痴情得可爱。
就拿盛七小姐来说,苦等宋子文十五年,那得承受多大的压力。还有正在跟李寿民热恋的孙家小姐,过两年也会跟家里闹翻,只带着1元钱车费私奔出走。
周赫煊道:“我会尽量说服伯父的。”
“嗯,我相信你。”张乐怡勉强一笑。
张乐怡就这么回家住下,而且被父亲禁足,连在花园里遛弯都有佣人跟着。
而周赫煊则忙着拜访张远东和张远西,搞不定张谋之,他可以先搞定大舅哥和二舅哥啊。
这两位的年纪跟周赫煊差不多,属于剑桥毕业的大龄海归单身青年,都还没急着结婚。
大舅哥张远东很好说话,他剑桥大学建筑系毕业,对权势没有太大**,反而热衷于艺术和享乐。
两人见面后,互相寒暄一番,张远东就笑着说:“周兄,你好大的胆子啊。把我妹妹拐跑了,居然还敢回来提亲。我家那老头子,没让人把你打出来?”
周赫煊苦笑道:“令尊是文明人,只动口,没动手。”
“哈哈哈哈,”张远东大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挨骂了?”
周赫煊耸耸肩:“换成是我,也会骂的,谁也不想自己的女儿离家出走。”
张远东喝着咖啡问:“你不会是想找我帮忙求情吗?”
“拜托了!”周赫煊诚恳道。
“别,”张远东连连摆手,“此事我只能不表示反对,绝对不可能帮你说好话。”
周赫煊道:“还请大哥帮忙出主意。”
张远东眨眼道:“你可以去找找老二,他是张家的千里驹,说话比我有用。”
“二哥对我很反感吧?”周赫煊问。
“你说呢?好好的市长位子被你搅黄了,”张远东戏谑地说,“他恨不得弄死你!”
252【请媒人】
周赫煊非常悲剧,他连二舅哥张远西的面都没见着,直接被人拒之门外了。
旅店当中,周赫煊翘着二郎腿,手指不停地拍打扶手,脑子里思索着该如何解决此事。
孙永浩啃着没有削皮的酸梨,口无遮拦道:“先生,要让额说啊。你就该带着张小姐私奔,生米煮成熟饭,等有了孩子再抱回娘家,老丈人还不得捏着鼻子认了?”
“净说混账话,先生的婚事是你能乱插嘴的?”孙永振立即教训弟弟。
“呵呵,我也就说说而已。”孙永浩摸着脑门傻笑。
周赫煊自言自语道:“张老先生既然喜欢附庸权势,那想要说服他,也需要从这方面下手……永浩,你去把市面上能找到的江西地方报纸,全都给我买回来!”
“好嘞!”孙永浩乐颠颠出门。
半个钟头后,孙永浩抱着厚厚一沓报纸回来。
周赫煊专挑时政新闻阅读,很快就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江西省政府主席朱培德,目前正在庐山别墅中养病。
上个月,朱培德也去了北平,跟常凯申、冯玉祥、阎锡山等人一起,在先总理灵前举行祭告典礼。接着他又参加了汤山会议(分赃大会),参与讨论军事整理方案和军事意见书。
也正是在此期间,朱培德染上疾病,在北平协和医院住了好几天。他连南京的国党五中全会都没参加,便自己返回江西,请辞省政府主席的职务,但被挽留下来,继而又躲进庐山别墅“养病”。
其实朱培德的病早好了,他只是不想奉命去井x山“剿匪”而已,因为朱老总是他最好的朋友。
去年朱培德在庐山“养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常凯申要朱培德清党,朱培德明知朱老总有问题,却把南昌军政大权全部交由朱老总处理,自己远远地躲进庐山,结果搞出个南昌起义。
周赫煊不想掺和两党之争,他只有一个目的请朱培德帮他做媒。
周赫煊四处打听朱培德的喜好,结果发现此君不嫖不赌不爱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奉承结交的弱点。
没办法,周赫煊只能空着手上门拜见。
庐山别墅。
朱培德吃过早餐,正在读报,突然秘书进来禀报:“主席,外面有位周赫煊先生求见。”
“就是写《菊与刀》和联络东北易帜的周赫煊?”朱培德前段时间就在北平,对周赫煊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