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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亲笔信,并有印鉴为证,经虚先生鉴定,并无虚假。”
“书信固然是真的。但夜将军却很有可能是假的!”叶三娘冷笑道,“试问李无忧元帅又不是不识轻重的人,议和这等大事,怎么会交给一个身份低微的马夫来做?”
马大力一听精神大振,却假作不信道:“夜将军如此一表人才,怎么会是马夫?王妃,你会不会弄错了?”
“对,对,事关重大,夫人千万不要胡言乱语!”马大刀迟疑道。
叶三娘笑道:“呵呵!是真是假,问问夜将军自己,不就清楚了吗?”
数十道眼光立时全数集中在夜梦书身上,却见后者依旧面带微笑,一直气定神闲地喝着酒,仿佛叶三娘所说,丝毫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只是他内心却早已惊起滔天巨澜:自己身份固然不是什么秘密,但这顷刻之间,叶三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当日李元帅让自己当着众人面前假死,秘密派遣自己出使马家军,应该说是做得天衣无缝,但怎会有第三者知道自己的存在?
“嘿嘿,夜将军,你以为自己不言不语,就能蒙混过关吗?”马大力得势不饶人。他本是力主与朝廷决裂的激战派,哪有不抓住机会的道理?
夜梦书看了他一眼,笑道:“话是人说的,怎么说,还不在你们?只不过,区区可是有李元帅签印的亲笔信函,马夫人却是空口无凭,公道自在人心,在下又何须多说?”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方才夜梦书未来之前,马大刀召集诸人商议和还是战的问题时,马夫人就是站在马大力一边,此时编出一个借口来阻挠议和,也是极有可能。
“夜兄弟果然是伶牙俐齿,难怪胆敢前来冒充李元帅使节,视我三十万马家军和大楚朝廷如无物了!”叶三娘微笑道,“不过,哀家早知道你有此一招!这次是连证人都带来了,看你如何狡辩!”
“哦?马夫人真是神通广大啊,居然未卜先知地知道在下今日能到得此间,连证人都准备好了,佩服啊佩服!不过希望一会那人要是有什么发烧咳嗽之类的不治之症,不能前来指正在下,夫人千万别哭鼻子才好。”夜梦书冷言讥刺道,心头却越发忐忑,暗自思量那证人到底是谁,心头同时闪过数十条应变之计。
众人听到这话,一笑之余,越发肯定叶三娘是故弄玄虚,存心阻挠议和之事,各自对望苦笑,心道有了这样一个夫人,大王想成大事,怕是今生无望,还是早点归顺朝廷,大家都能谋个出生的好。
马大刀皱眉道:“夫人,此事关系重大,你还是别在这胡闹了!”
“夜将军你果然和那人说的一样,是不到天河心不死了!”叶三娘却不理他,只是笑道,“那人说她跟随将军数日,将军除了会耍流氓,泼皮到底之外,实在是别无所长,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是她!这个臭婊子!早知道刚才就该收拾掉她好了。夜梦书暗自大恨,表面却装傻道:“那人?在下实在不是很明白夫人言下之意,能否这就将她请上来,在下也好和她对质一番!”
“算了,既然你喜欢出丑,本夫人就成全你!”叶三娘嘻嘻一笑,猛然朝厅外喝道,“请清儿姑娘上厅!”
原来那妖女叫清儿,怎么和她性格一点都不配合?夜梦书暗自嘀咕,和众人一起抬头朝厅外望去,但门外清风徐徐,灯影幢幢,却并无半个人影。臭婆娘搞什么鬼?
“请秦清儿姑娘上厅!”叶三娘明显一惊,忙又叫了声。
厅外安静如旧。
“唉!居然被在下不幸言中了,看来最近流感盛行,我一会回去得多准备一点菲菲草熬点醋来喝了!”静静的大厅里,响起夜梦书长长的叹息声,落在叶三娘的心上,却不啻一个炸雷。
“请清儿姑娘上厅!”叶三娘这次几乎是用吼,但门外却依旧没有动静。
“唉!看来夫人最近真是闷坏了,才想起和在下开这样一个玩笑。”夜梦书喝了杯酒,好整以暇道,“还望众位将军莫要和她计较才好。”
听到这话,虽然明知是夜梦书的挑拨,厅中众将看叶三娘的眼神立时就有了异常的不满。豆大的冷汗顺着她的背脊流了下来,马大刀虽然疼她,但若是如此戏弄朝廷使节,虚若无等人若再落井下石,众将压力之下,便是马大刀本人也无力保她,惊惶之下,她便要喊第四声,却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提起的心,终于掉了下来,冷冷看向夜梦书,却见后者依旧面带微笑,显然是胸有成竹,不禁又恨又佩:“你倒好胆色,但看你一会怎么脱身!”
脚步声止,一名侍卫服色的人跪倒在厅外,战战兢兢道:“夫人,大……大事不好,刚才小人与秦姑娘正在闲聊,忽然冒出一名刺客要杀小人,秦姑娘将那刺客打败后追了出去,说要为我讨回公道,一直到现在还未回来。”
“什么?”叶三娘又惊又气,“你这狗头的命又值个屁,她怎么这么不分轻重缓急呢!”
“哦……”众人同时大哗。
“原来大王的义军是如此漠视人命,那议和之事,咱们也无须多谈!夜某这就告辞,他日沙场相见,夜某绝不留情!”夜梦书愤然大怒,拍案而起,便要离席而去。
“夜将军息怒,夫人她只是看大家太紧张,进来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将军万勿放在心上。”马大刀忙离席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圆场,转头脸色一寒,对叶三娘道,“好了,三娘,此地没有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叶三娘还想说什么,撞到马大刀充满寒气的眼睛,知道他动了真怒,恨恨看了夜梦书一眼,掉头而去。
“呵呵!各位,误会澄清了。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像夜将军这样的英雄少年,一看就是顶天立地的人物,又怎么会是区区一名马夫呢?”马大刀亲热地搂着夜梦书的肩膀,将后者按回座位,对众人笑道,“以后谁要再敢说夜将军是一名匹夫,那就是与我马大刀为敌!后果自负!”
“不!其实夫人说得没错,区区正是一名马夫。”夜梦书忽然很不给面子道,厅中众人本以为风波已平,万不料他竟然来此一句,都是愣住,马大刀更像是被人当面狠狠打了一记耳光,脸涨得通红,留在夜梦书肩头的手离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尴尬之极。
“不过,区区虽然是名不足一提的匹夫,但李元帅并未因此而歧视在下,而是秘密地委以重任!方才之所以不敢承认,是怕夫人借此打击区区,妨碍和议,从而使百姓多受战火摧残,还望各位兄弟见谅!”夜梦书一脸的感慨和惭愧,声情并茂下,几滴眼泪顺着鼻尖流了下来,见诸人脸上怀疑尽去,转为佩服之色,忙趁热打铁道,“各位,试想一下,以在下这样的出身都能被元帅所提拔,有这样识人唯才不问出身的人,这样有广阔胸襟的人在朝中,你们这些豪杰之士,归降之后,能不得到重用吗?”
“英雄莫问出处!”一直甚少发言的虚若无这个时候大声道,“想我等与夜兄弟正是一般无二,皆是起于寒微,之所以举起义旗,为的是贪官无道,替百姓鸣冤,驱除萧狗等各路强盗。今有李无忧元帅这样的英雄豪杰,力抗敌寇,又答应替我等惩治贪官,要我等归附朝廷,我等岂能逆天行事?夜将军肯将卑微出身坦诚相告,正是大丈夫本色。他能得到元帅重用,不日飞黄腾达,我们就不能吗?大王和我已决定荣归朝廷,诸位将军请自决!要去要留,大王都不会加以阻拦!”
众人热血沸腾,齐声叫道:“我等愿留!”
马大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道:“夜兄弟,我们这就来商议一下和议的具体细节吧!”
于是宾主尽欢,不久马大刀、虚若无与夜梦书转进内堂。
大荒3865年七月初二夜,在虚若无的斡旋之下,马大刀终于和夜梦书达成和约,马家军归附朝廷,暂归李无忧管辖,原地听候调令,而夜梦书本人也成为大荒史上,以区区一名马夫身份,而代表国家签订合约的第一人,完美的诠释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老话。
只是协议签订之后,夜梦书心头却隐隐有些不安: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
山路崎岖,夜黑无灯,李无忧只能借着天上点点星光,摸索着前进。
他方才说功力全失,也不全是脱身的幌子,与古长天一战,功力消耗殆尽不说,经脉也大为受损,此时身上恢复的元气还剩下盛时的两成不到,也就是说比之去北溟之前还要不如。
“阿碧不是小兰那笨丫头,想必能理解老子的良苦用心吧?”一路行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只是也难说,一旦被感情蒙蔽了理智,再聪明的女人也可能变成花痴,她若当真误解老子是个小肚鸡肠外加易冲动的浅薄人士,那可就完了!”
想起方才几乎是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现在虽然得以逃脱生天,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没立刻回潼关,也未下山,而是挑了条最隐秘的道路,一路朝凭栏方向奔去,夜色里,他边奔边注意四周的情形,稍微有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警惕大增,仿佛是惊弓之鸟。
之前他在古长天三人面前一副决绝的样子,并非冲动,而是急中生智的谋定后动。破阵之后,古长天恩将仇报地大玩偷袭,虽然从后面的解释,看起来他是在开玩笑,试探李无忧的深浅,但只有真正身处其中的李无忧自己才知道古长天确实有杀自己之意:对于古长天这样一个野心家来说,无论是争霸天下还是叱咤江湖,身兼四大宗门之长的自己都太优秀,更糟糕的是自己还太聪明,实在是个巨大的威胁,怎能不除之而后快?易地而处,想必自己也是要这样做的吧?
“嘿嘿!还好老子聪明,装出一副冲动的弱智模样,将老家伙骗了过去,即便他现在想明白,怕也是晚了吧?”当这个念头再一次闪过李无忧脑海的时候,他随即被一种巨大的不舒服感的感觉所笼罩。
“这么快?”李无忧心头一凛,不及打开天眼,小虚空挪移施出,本是前飘的身体陡然向左瞬间移出三丈之距,人在空中,经脉中一阵剧痛,双足落地之后,并未能够保持平衡,朝地上摔去,但身体尚未落地,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