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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不管的逃走,商人却舍不得他们的钱财……有几个胆子大的还召集了人打算整合轮台城的秩序……”
整顿秩序?不外乎是想试试能否保住自家的产业罢了,或许还能趁机抢夺他人的财物、地盘?老罗猜到。
没有法律的世界,所有秩序都依靠力量来主导,或许还有一些朴素而传统的道德观念,但是单凭道德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又能产生多少效用呢?
凭着赫尔顿的只言片语,老罗就想到了太多东西,让他有些头痛的东西。不过具体怎么做还是需要更多的信息,他开口说道:“去我的军帐,给我讲讲都有什么情况!”
“是,将主!”
丢下窦铣的车队继续忙碌,回到老罗的军帐里,老罗询问,赫尔顿负责讲述,努拉尔曼负责记录,这场问询一直持续到了日落。
拉着赫尔顿一起吃了晚饭,把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家伙赶去休息,老罗才有时间汇总分析东方的大概情况。这种事务没人能替代他,至少在老罗眼中,身边所有人都加上也没有一个能够清楚把握全局的。
即便党项人的大头领李德明,在老罗的眼中也远不是史书中那个西夏的“关键先生”,而只是个刚刚继承了父亲地位的新嫩,或许李德明在“曾经的历史”上为西夏的建立打下了基础,但是眼下他还真的稚嫩得很。
李德明能够提供给老罗的信息也不过是赵宋和北辽如何,归义军和回鹘人又如何,说起的东西也只能是泛泛。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并不配合,使得老罗对东方的情况依旧停留在曾经的“史书”概念里。
赫尔顿则完全不同,他是老罗派出去的一双眼睛。
对于这个时代在东方的这片世界来说,赫尔顿与老罗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老罗是不同时间线上的旅人,赫尔顿则是来自遥远西方的异客,两者的共同点就是都不够了解这个时代的东方,老罗的概念是来自于书本上,赫尔顿的印象则是来源于旁人的口述。
所以,赫尔顿用眼睛所看到的点点滴滴,对老罗来说都弥足珍贵。
赫尔顿是作为一个普通行商的身份去轮台城的,所以他能接触和看到的就是底层的一切。再加上李德明所说的一些大概消息做大的脉络,老罗把这些都汇总一遍之后,得到的结论只有两个字——混乱。
没有什么词汇能比这两个字更能确切的形容眼下的局面了。
汉人、回鹘人、吐蕃人、党项人、契丹人、黠戛斯人、突厥人、甚至还有羌人或者鲜卑的一些残留贵族以及很多搞不清自己族系的家伙纠缠在这片土地上,无关善良与恶毒,也不要提什么正义与邪恶,他们彼此间互相掠夺,偶尔又彼此依存,没人能挣得绝对的统治位置。
即使有人短时间能够统合几个大小势力,也顶多不过支撑短暂的十几年或几十年,甚至更短的几年时间,然后分崩离析。
因为昔日大唐的余辉照耀外加人口的关系,党项人在这片地方是个相对较大的群体,与他们相似的是归义军这个同样属于藩镇的势力,两者之间很是相似。对于东方最大的势力——赵宋和北辽,他们的态度几乎是相同的,用一句这个时代的话就是,听调不听宣。
赵宋和北辽在东方彼此牵制,没有余力开拓河西这片广大的区域,才是这片区域的大小势力能够安然的基础。
至于之后党项人定难军能够支撑着走下去,甚至建立独立的王朝,最基本的原因是因为有党项人的人口基数做支撑,其他的什么能臣良将不过是因人成事,没有人口的基础,党项人拿什么来对抗西部的回鹘人和葛逻禄人?更何况还有吐蕃高原上下来的蛮人。
汇总了这样一个脉络之后,老罗才稍微松了口气。
作为曾经的特战军事主官,他深刻明白做一件事情最大的忌讳就是情况不明。没有情报做参考,任何的谋划都只能停留在纸面上。
眼下这些信息虽然仍旧很粗陋,却可以让他根据这个思考的脉络来处理事情,而不是毫无头绪的闭门造车。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什么都不管,像在中亚一样横冲直撞。
但那样会造成什么后果?
注定会到处都是敌人!然后这区区十多万人还能在河西一带安居吗?
肯定不成的!
在中亚,老罗选用的是过江龙的做法,就像过路的土匪一样捞一把走人,谁也没奈何。
但是到了河西走廊或者河套地区,再这么做就不合适了。
老罗带着这十多万人是要扎根在片土地繁衍生息的,弄得满地是仇人,每天里忙着打仗吧,还怎么拉拢人力资源?
更何况打仗有缴获不假,但也同样有消耗,一旦消耗大了,肯定难以维系。那就是人心丧失,分崩离析的时候了。
所以,长远考虑,光凭刀子来说话是不成的。
老罗不怎么清楚治政的事情,但后世信息爆炸的社会给了他大量的间接经验,连立国二百年的usa都懂得大棒胡箩卜的治政理念,他不相信治政这种东西会有多么困难。
再者说,也不是马上就要管理诺大的地盘——想统治也还需要人家认可的时间过程,何况有眼下的十多万人做基础,老罗不相信会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不得用军镇的模式过渡好了,余下的事情也就是顺昌逆亡而已。
至于赵宋和北辽,至少这个时候,老罗知道考虑得太多也没用。
按照日程推算,党项人的溃兵应该已经过了轮台,没准已经到了伊州(哈密)甚至瓜州(酒泉),远在河套地区的党项人势力会有什么反应实在很难说,即便李德明也无法判断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最糟糕的局面就是党项人会和宋人站在一起向西进攻。
老罗却并不相信宋人会有这样迅捷的魄力,也不相信党项人会把命运和宋人系在一起,即使是他们听到头领在孛罗战败的消息。
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变数?真的没什么值得担忧的,手下总计十四万人,精锐战士就有三万多,至少到达灵州之前,老罗不相信哪个敢来随意冒犯,孛罗河岸地下泥土中埋藏的数万具尸体可还在下面没有腐烂。
放下所有暂且不用考虑的事情,老罗决定三天后直接拔营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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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有些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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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节 细节与感悟
连续三天,紧张而繁琐的忙碌。
所有的事情,都有不同的人去安排、督促、实施,现在又多了很多新的人手,虽说磨合起来还有些问题,但无论是最麻烦的装备修理,还是整理出发必备物品之类的琐碎杂务,全部提速了很多。
若论这只队伍各个组成部分,老罗最关注的还是军队的整合,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安全的重要性。
因为之前骑兵校升级为骑兵营,从守备营抽调了三千人,俘虏中也优选了一千人,同样也斥候营的扩充也从守备营抽人,而守备营的老弱士兵进了工坊,另从俘虏中选拔了人手补充守备营,这种杂乱的人员调动之后,肯定需要作训磨合。
所幸老罗对这只军队的前期建设非常重视,从希尔凡到库扎克的一路加上一整个冬天,形成了一个个作战非常熟练的成熟团队。
这样的团队实际上是以老罗的个人号召力为启始核心,以混血的汉人做主体,加上一些白种欧罗巴人,还有波斯人、突厥人、阿塞拜疆人甚至还有阿拉伯人共同组成的。从血统上来说,可以说是无比混杂,但从信念上来说,却充满了包容性。
这种包容性其实非常重要。
至少在老罗看来,招降的原本突厥、葛逻禄、党项三部的人都能被这个初初磨砺的团队所接纳,而不是无根由的排斥。
当然对于一只军队来说,新人能够被接纳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新人的能力被认可才是最关键的步骤,然后才是整体队伍变成铁板一块的时期。
这中间的过程,肯定不是老罗下一道军令就能够解决的,也不是短短几天能够完成的,好在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再次面对大量的敌人,老罗只能把这种糅合与认可的过程更多的寄托在东行的路途上,好在这并不是什么难题,反而会更有效率——开阔的环境必将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远比封闭的训练营地更有实际演练的效果。
这只军队的管理框架已经被老罗磨砺的有些模样,具体的训练之类并不需要老罗亲自下场。所以,他甚至还有时间巡视民营各个部分的新人融入情况。
“轩兄,各家老人的事情可安排好了?”因为需要关注的事情太多,老罗并没有多少时间去仔细走访队伍中的所有老人。
“三郎尽管安心,些许琐事均有人专责。”穿着广袖麻质袍子的李轩颇有一副书生味道,微笑的回答老罗的问话之后反问道:“三郎这是要去工坊?”
“嗯,去看看那些新人,不去看看总是有些担心。”
“同去!我也要去看看那里的进度。”
待到工坊的临时营地处,十几辆修缮一新的偏厢车停在营地外的空场上,老罗的准丈人李坦正在盯着三五十个匠人在一旁忙碌。
看了好一会儿,工匠们忙碌完走向营内,剩下李坦和几个老匠人落在后面的时候,老罗才和李轩一起上前。
“世伯……”走到李坦身侧,老罗问道:“那些新人的表现如何?”
“是三郎啊,你在担心那些新人?”李坦转头看了老罗一眼说道,然后转回头冲自己的老伙计们挥手让他们先去忙碌,脚步停了下来。
“是的,世伯。那些家伙毕竟是新来的,而且……工坊这边有几千新人!”面对这位睿智的老罗,罗开先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