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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完整的纺织工艺,不洁的卫生习惯,粗陋的皮制工艺,除了最好的那一顶帐篷,多数帐篷上都有补丁之类的玩意儿,看着很是落魄,显然对于老罗来说,这种部族除了有些牛和羊外加一些马匹,没有任何值得重视的东西。
按照后世的战争理念,战争的开端往往都是因为资源和财富,然后才是尊严荣誉仇恨之类其他的玩意儿,单纯因为信仰而发动战争的都是无脑的夯货。
而在这个时期,宗教战争或者生存战争才是主题。
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之后,老罗才算是正式确认自己的猜测,虽然后世也有很多军事理论家谈论战争的因素,但是那毕竟都是纸上谈兵,远没有眼下亲眼见到来的震撼。
对于东方的大环境来说,突厥乃至鲜卑匈奴之所以南侵,不过是为了生存,对于上层的统治者来说,他们是为了财富,或者还可以说是羡慕嫉妒恨,对汉人的羡慕嫉妒恨。就和后世的仇富心态基本一个道理,如果富人的财富是好路来的,或许还可以容忍,偏偏富户的财富还是剥削穷人得来的,那这个心态就成了导致了战争的导火索了。
偏偏富裕起来的汉人有一种大族高高在上的心态,怎么会瞧得上茹毛饮血的蛮族?所以无法沟通有无那就只能用拳头说话了。
就像鲁迅先生写的那样,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
于是,草原上的统治者就决定试试看吧。
结果,这些无脑的统治者与不开化的族群,就像是文盲进入了图书馆,他只知道书本和书架可以拆了取暖,而不知道书本上记录着怎样取暖的知识,当然即便知道,他们也看不懂。于是乎,雕梁画栋的屋脊和印刷精美的书册遭遇了同样的命运——被当作引火的燃料,雕琢木梁的工匠被迫拿起鞭子放牛羊,书写典籍的识字人丢弃了所谓的风骨当了弯腰驼背当了奴仆和顺才。
千年之后,失败的汉人丢失了自己的传承,胜利的蛮族以为穿上华丽的袍子就可以冒充文明人,结果当更强大的文明人出现在海边的时候,他们虚伪的华丽的外皮如同一下子被揭穿,同样只能被迫承认自己的粗蛮和愚鲁。
终究一场千年悲梦,这怪得谁来?
后世的富户都懂得不与穷汉做邻居,不为别的,每日进出美人豪宅名车招人恨啊,一旦有一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于富户来说那就是一场灾难
这个时代的富户同样懂得这个道理,但是扩大到一个国家的范畴竟然不懂?或许只是执政者故意掩耳盗铃罢了。
老罗从深深的思考中醒味过来,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多了,眼下只有数万人,还不见得全部和自己一条心,竟然不自觉的思考起一国首脑的心来了,真是有点不知所谓了。
周围的战斗已经结束,不远处的帐篷区中心位置,哥舒烈正在抱着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人在那里哭泣,哥舒亚和几个年轻的同族跪在不远的地上,同样在啜泣,一个身材胖大的葛逻禄人双腿不正常的扭曲着倒在地上哀嚎,周围还有百十个不同年纪的女人跪伏在地,旁边还有数十个年纪幼小的孩童同样哭得很凄惨。
“这都是什么人?”老罗走到中心位置,询问道。
“哥舒烈的妻,还有十几个妇人是原来哥舒部的家眷……”奥尔基回答道,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噎。
“嗯嗯?数目好像不对?那些孩子们呢?还有……这个胖子是什么人?”
“多出的妇人多是葛逻禄人从其他部落抢来的,至于这些孩子,有的是哥舒部的,还有的是别的小部落的,其余的无法判别……这个胖子腿子被哥舒烈敲断了,据说是谋刺部的一个小头目,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名字叫做什么来……菲尔古纳……”
“其他的人……”老罗扫视了一遍周围,又用精神力感应了一圈,发现已经不再有活着的人,一时有些愕然,这些混蛋下手也太快了,“都死了?”
“嗯,都杀了!”
“包括葛逻禄人的孩子?”
“是的,将主,这里的人反抗得很厉害……所有能够走动的人都在这里了……”
老罗向着周围走动了几步,发现有几具被砍倒的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尸体,有的少年尸体手中还握着短小的匕首,远处还有几个更小的,这次跟出来的战士有一百多个是和葛逻禄人有仇怨的,积年的仇恨造成了这些战士都很酷烈。
关于如何对待异族的孩童,老罗也没想好。其实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他还是有些纠结的,至少来自后世的教育告诉他战争与女人孩子无关,但是这个时代的现实多次向他证明了战争其实和性别年龄都没什么干系,只要有仇恨,混乱和复仇就从来不会缺少。
杀光了那些骑士之后,老罗任由手下发挥,其实也就默许了战士们自我判定。
所以,站在死去的葛逻禄人少年面前,老罗也只能低低的叹一口气,死就死了吧,没什么好责怪谁的,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命运。
转过身去,老罗便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第一百零七节 寻仇(四)
之所以对杀戮年幼的人视若不见,并不是老罗心性薄凉,而是遵从这个时代的习俗,至少在没有能力打破它的时候,必需保持沉默。
所谓的无辜真的就无辜吗?
其实不尽然,在这个时代,在中亚这块地盘上,突厥人、葛逻禄人充当丝绸商路上的拦路收费者,他们干得再好不过了,不单是劫掠资财,也会劫掠人命,年长的部族战士在首领的带领下挥舞刀子,年幼的所谓“无辜”就站在他们身后叫好喝彩,偶尔还会用手里的匕首和石头扔上两下,遇见稚嫩的路人,部落的战士会教导这些所谓的“无辜”怎样去劫掠。
他们或许对自己的族人和善友好,但是对于不同的族类,远不是后世那种能歌善舞的浪漫族群,更不是热情好客的淳朴牧人。
这并不是老罗想当然,而是从哥舒烈的妻子还有一众没有被杀戮的人身上看到的实际,那些人多数面容枯槁,大多数身上只有一条脏兮兮的残破毯子用来御寒,要知道这个时节可是大雪纷飞的严冬,还是环绕的雪山脚下。
所以同情心这种东西还是留给自己族人吧,至少留给自己认可的身边人。
……
对于菲尔古纳来说,这个如同往日一样的黄昏就是一个噩梦,他匍匐在地上挣扎着努力想要醒来,但是剧痛的双腿一次次告诉他这是一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现实。
半清醒半昏迷之间,菲尔古纳见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了自己最喜欢的白虎皮坐榻上,如同琐罗亚斯德教义传说中的魔神,又像东方汉人口中判定生死的君王,而自己却被两个看不清脸孔的家伙拖曳着扔在地上,就像等待屠子判定怎么屠宰然后架到火上烧烤的牛羊。
“哥舒部的人都到哪里去了?”一个腔调有些奇怪的汉话传到了他的耳边,声音很低沉,仿佛从深渊中翻涌上来的。
菲尔古纳还没来及反应,有人用熟悉的突厥语重复了一遍,然后那个腔调再次说了些什么,耳边的人再重复,不过话里的内容就不同了。
那个在耳边说话的人用喝令的语气大声的说着:“别耽搁时间,如果不说就把你切成一片片的烤来吃掉……到时候你想死都死不了!”
菲尔古纳浑身一阵抖颤,他猛然醒过味来了,是敌人,突然来到的敌人,就像从雪山里面钻出来的神将,他的部属全都死掉了,仅仅过了四年,哥舒部的人就来复仇了,还带来了如此凶悍的敌人。
他现在脑子里除了痛恨还有懊恼、悔恨外加恐惧,没错,就是恐惧。
草原上出现黑灾白灾1的时候,吃人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菲尔古纳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真的当灾难来临时,不要说其他部族的敌人,即便是自己的族人也不是没吃过。每逢灾难发生的时候,总会有老人无声的走到旷野中死去,他们冻得僵硬的尸体就会被吃掉。
在耳边说话的人虽然不认识,但肯定是草原人,否则怎会随便说出这种最恐怖的逼供方式?
菲尔古纳可不想自己被人吃掉。
他现在只求速死,于是口舌不清的嘟囔着他所知道的一切,那个不停在耳边说道的家伙还不停的确认,让他感觉那啰嗦的话语声比被吃掉还要可怕,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记重击敲打在脑袋上,他像一滩烂泥一样变得悄无声息。
对菲尔古纳来说一切已经结束了,无论他是谁做过什么又有什么未了心愿,这个时间都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
对于老罗来说,一切才不过刚刚开始。
在谋刺部小头人菲尔古纳面前端坐的自然是老罗,而不停嘟囔审讯传话的则是牟尼奇,这个来自踏实力部的矮个子心思缜密,竟然是审讯的好手,倒是颇让老罗感到惊讶。
“牟尼奇,等回转库扎克,你去找西德克诺德报到,回头去军法处做个审讯官吧。”老罗随口说道。
人尽其用才是正理,至于对方的葛逻禄人身份,在老罗而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关键是这个矮个子的家伙能够对这只队伍忠心,而二百年前恒罗斯之战的是是非非,在这个时候看来已经不再重要。
“是,将主,谢谢将主。”矮个子牟尼奇伏地叩拜,不是矮个子没骨气,他和粟米菲罗最近争着进这个寻仇的队伍,又拼命争表现,不就是为了可以在这个强大男人面前争取站着说话的机会吗?
“罢了,今后用心做事。”说完这一句,老罗瞟了一眼站在帐篷入口守候的另一个葛逻禄人,“粟米菲罗也是同样,只要有能力尽管用出来,如果你能把踏实力部拉到我汉人这一边,还能遵守我的规矩,我这个将主就敢做主接纳你们做汉人!粟米菲罗,你可明白?”
“明白,将主。”粟米菲罗上前几步,在老罗面前躬身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