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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虽然不是无神论者,却也不想培养一大帮神棍。
六艺学堂的数就是数学,就是算术!
不论是晏殊还是欧阳修,他们都精通《九章算术》,又在朝为官多年,自问算学精深,教几个学生还不容易。
可是自从看到了王宁安写的算术和几何之后,这几位大佬整个人都不好了。
扪心自问,他们在算学一道,差王宁安太远了。
几位大佬都不是昧着良心撒谎的人,就连其中算学最厉害的苏颂也自叹弗如。
因此六艺学堂的算学课程必须由王宁安来讲,至少要他把关,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
“醉翁,这才是你的真意吧!”
怪不得把自己找过来呢,敢情是让自己当教书匠!
王宁安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欧阳修丝毫不担心他会拒绝,老夫子捻着胡须,只吐出五个字,就把王二郎摆平了。
“师徒如父子!”
讲了算学,六艺学堂的学生都是他的学生,虽然理学还没有出现,师生之间的约束不那么严格,但是绝对是一层羁绊,日后这些学生都是自己的天然党羽……特别是大苏和小苏都要过来上学。
千百年之后,提到苏轼,就会提起他的老师王宁安……哪怕别的事情干不成,光是这一条,就能千古流芳了。
王宁安接下了任务,不过他很小心,上课时姗姗来迟,下课后早早离开,绝对不给学生堵到自己的机会。
即便碰上,王宁安也会严肃无比,疾言厉色,弄得学生们一个个怕怕的,都离小王先生远远的……
“他这是心虚!”
韩宗武越发笃定,王宁安就是个欺世盗名的货儿,他才多大年岁,哪能懂那么多?准是学了些歪门邪道,真正的圣人微言大义,琴棋书画,诗词对联,差得远呢!
君不见每一次学生切磋,连晏相公都来捧场,就他躲得远远的。
摆明了是心虚吗?
多明白的事情了,偏偏自己的五叔,还有其他人都视而不见,每次提起,都挨一顿臭骂,说什么自己嫉贤妒能,诽谤师长,呸,王宁安比自己还小呢,他算什么老师?
韩宗武发誓要给王宁安好看,光靠自己不行,最好多找几个人一起发难,让王宁安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以后也就别想在六艺学堂混了。
为此,韩大少爷不辞劳苦,主动请缨,去迎接新生。
苏老泉是个别扭的人,明明想儿子要命,却不愿意亲自去接,死绷着一张老脸。
这不,三个孩子,在一个老仆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四海升平茶馆,这里已经成了六艺学堂驻沧州办事处。
伙计见到他们的模样,就知道是去学堂的。
“几位楼上请。”
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很是灵动,一双眼睛到处乱瞟,他步子轻快,三步两步,上了二楼,还回头冲着另外两个大喊,“姐姐,二弟,你们快着点。”
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女浅浅一笑,优雅向上走来,在她的后面,是个稍小的孩子,眉清目秀,只是稍微有些闷,也不知是生性如此,还是旅途劳累。
落座之后,小伙计送来了菜单。
“先垫垫饥,等下午的时候,有马车送你们去六艺学堂。”
“哦,多谢小二哥。”活泼的少年呲着牙笑道:“你们这什么最拿手?”
“拿手不敢说,我们的面条倒是不错。”
“那好,先来三碗。”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面条送来,一大碗,浓浓的汤汁,几片肥嫩的五花肉,有蔬菜,还有荷包蛋。
“姐姐,看着不错啊!”
少年手脚麻利,夹起一筷子,就塞进了嘴里。
“好吃,真好吃!”
他又喝了口浓汤,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少女和另一个孩子见他吃得香,也不客气了。
没有多大一会儿,风卷残云,面条一扫而光。
“再来两碗!”少年大声叫道。
少女白了他一下,“你吃得了吗?再说咱们可没多少钱了。”
少年一阵犹豫,突然有人哈哈大笑,“这位学弟是去六艺学堂吧,师兄请客。”
韩宗武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几个人的对面。
活泼的少年看了看他,兴奋拍手道:“果然六艺学堂的人不一般,我叫苏轼,你呢?”
第118章 好大的鱼
“在下韩宗武,是河北真定韩家的子弟。”
韩大少爷抬出了家族背景,却发现对面三个没啥反应,脸色尴尬,那个大点的姐姐踢了踢弟弟,苏轼连忙干笑道:“久仰,久仰。”
怎么听都是敷衍之词,韩宗武很不痛快。
奈何他有求于人,不得不陪着笑脸。
“你们是来读预科,还是直接入学?”
“我爹没说。”苏轼大咧咧道:“不过我觉得不用读什么预科。”
韩宗武很讨厌苏轼高傲的态度,随意追问一句,“令尊是?”
“我爹叫苏洵,是学堂的博士,怎么样,师兄知道吗?”
“知道,当然知道!”韩宗武惊讶不已,苏洵其貌不扬,没想到儿女竟然如此出众!
虽然苏洵脾气古怪,又没有功名,是个很难搞的人,但是他的文章学问绝对一等一,在六艺学堂之中,也就比晏殊和欧阳修差一些而已,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
韩宗武眼圈转了转,笑道:“苏先生可是我们敬重的老师,人品学问没的说,在六艺学堂之中,绝对排在前列。”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爹!”苏轼的大嘴巴看来是从小的毛病,他姐姐狠狠瞪了他一眼。
“别听他胡说,学堂的先生都是名满天下的鸿儒,晚生后辈哪有议论的资格。”少女很聪明,不经意间,点了韩宗武一句,哪知道韩大公子鬼迷心窍了,丝毫没听出来。
“唉,你们有所不知啊,学堂的先生当然不乏名家鸿儒,晏相公,醉翁,梅先生,都是令人敬仰的人物。可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就有那么一个欺世盗名之徒,混迹其中,仗着一点小机灵,还有些邪门歪道,竟然忝列其中,真是让人不齿!”
“是谁?”苏轼好奇道。
韩宗武装得苦大仇深,哀叹道:“还能是谁,就是王宁安呗,此人没有一首诗词流传世间,年纪轻轻,居然是讲师之一,简直岂有此理。大家心里都很气,他有何德何能,做大家的老师。”
“是他啊?”苏轼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韩师兄,他真的那么不堪?”
“那还用说。”
韩宗武来劲儿,“王宁安这个人才学不行,人品更差,师弟到了学堂,一试便知。”
苏轼犹疑不定,“韩师兄,他毕竟是学堂的先生,会不会有些不敬?”
“错了,大错特错了。”韩宗武悲愤道:“六艺学堂是要名垂青史的,岂能因为一个人就变成笑柄。更何况令尊何等人物,同王宁安摆在一起,简直是天大的侮辱!身为人子,师弟更应该拆穿王宁安的面目,替令尊争一口气。”
……
每天都有马车往城里送猪肉,回来却是空车,为了避免白跑一趟,往往会拉一些百姓回家,一个铜子就可以坐一路,很受欢迎。
当然了,来六艺学堂求学的士子岂能做拉住肉的车!
有专门的马车,干干净净,还熏了香。
苏轼、苏辙,还有姐姐八娘,坐在了一起。苏八娘脸色阴沉,很不好看。苏轼笑嘻嘻道:“姐,你是替王二郎鸣不平?”
“废话!”
苏八娘气哼哼道:“王公子心怀锦绣,性情高雅,谦谦君子,非比寻常。那个姓韩的才是欺世盗名,面目可憎!”
苏辙挠了挠头,“姐姐,人家长得不错啊!”
“哼,心里龌龊更加丑陋!”苏八娘咬着牙道。
苏轼看姐姐紧张气愤的模样,越发想笑了。
“我说姐姐,你不就是看过王二郎的小说吗,至于处处维护他?”
“什么叫维护他?”苏八娘拔高了声音,“文如其人,王先生的《西施传》与众不同,他是真正同情西施,真的懂女人的心,不像那些文人,嘴上说着多么喜欢,其实还不是看重一张面皮,肤浅,肤浅得很!”
王宁安要是听到这话,保证感动哭了,还从没人如此称赞呢!
马车离着六艺学堂越来越近,路上的热闹也就越来越多,往来的马车不断,天南地北的口音,不时还有学生骑着马疾驰而过。
老爹苏洵在信中说过,六艺学堂不光教学问,教做人,还教骑马射箭,排兵布阵。苏轼是个好玩好闹的人,听到这里立刻就坐不住了。
他在四川只见过矮小的滇马,沧州的高头大马,神骏无比,奔腾如飞,苏轼看得直流口水,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骑上去,好好威风一把!
“二弟,怎么样,来得值了吧?”
苏辙扁扁嘴,“那么高,我怕。”
“怕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试试。”
这位说着就要下车,讨匹马骑,苏八娘实在是看不下去,揪着苏轼的耳朵。
“你给我老实点,别给咱爹惹祸了!”
苏轼不敢违抗姐姐,只好耐着性子,赶到了六艺学堂。距离山门很远,就看到了“为大宋之崛起而读书”的校训,一行大字,遒劲雄浑,苏轼年纪不大,可书法已经很有造诣,盯着每个字,竟然入迷了。
就在这时候,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新生赶到,有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带着十几岁的弟弟,看着六艺学堂的气象,不停点头。
“三弟,我可真想年轻十岁,好和你一起在学堂求学读书啊!”
少年呵呵一笑,“大哥,你要是年轻十岁,小弟还没断奶呢!”
他这话一出,引来青年一阵大笑,这两位正是曾巩和曾布兄弟。
在另一面,王安国背着手走来,他身后寸步不离,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小家伙很瘦很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