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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揣度着梅氏的脸色,轻声开口,“夫人,我们要不要去把四少爷带回来?”
梅氏感受着吹拂在自己身上的冷风,眸光闪烁不定,片刻之后,末了咬了咬牙道:“再等等,再等等。。。。。”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不能半途而废,再等等,再等等,她就不信舒鸿煊连名声都不要了!
梅氏以为名声对舒鸿煊很重要,却不知道在舒鸿煊眼中,名声只是一个他需要就保留,不需要就扔在一边的东西。
他一直都认为,如果人被名声束缚了,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比如他一直都看不惯的,对女子诸多束缚的条条框框。
如果妹妹遇到了名声上的束缚,他可不会跟那些愚昧的人一样遵循,没有什么比妹妹的幸福重要。幸运的是,妹妹并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他也就冷眼看着这个世界了。
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无法对抗这个世界的准则,他能做的,只能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人。
所以,舒鸿煊根本不会为名声所累,想要用名声来逼迫他,注定是无法实现的。
舒鸿煊安安稳稳的在床上闭目养神,拂云居里的下人在樱桃的带领下,也不会没有眼色的去打扰大少爷的休息。
天上的云朵逐渐多了起来,把太阳都给遮挡住了,没有了阳光的照耀,冷风吹在身上更加寒冷。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舒鸿文跪着的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脸色已经泛起了一抹青,唇色越发苍白,裂开了好几道口子,背上的血珠有些已经干涸,却又会在他抖动中再一次渗出新的血珠。
守护拂云居的护卫们仍然冷眼看着,哪怕是看到舒鸿文快要晕过去,依旧一动不动的在那里站岗,他们的主子是五殿下,殿下吩咐他们,不让这个侯府的人擅自闯入这个院子,否则可以采取任何举动,还特别交代了不能让现在这个侯夫人和她的子女进入这个院子。
梅氏还不知道,如果她让舒鸿文进院子里面跪着请罪的话,还没有见到舒鸿煊,就会被这些护卫们扔出去。
梅氏彻底坐不住了,带着人就往拂云居而去,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再让儿子跪下去,他的身子骨可受不住,她不能让儿子将来落下病根。
梅氏带着人往拂云居去的时候,舒二叔已经来到舒鸿文跟前了,他看了一眼寂静的拂云居,仿佛这个院子从主子到下人都不知道院子外面跪着一位少爷,他叹了一口气。
“文哥儿,够了!跟二叔回去吧!”舒二叔微微弯下身,想要伸出手搀扶起舒鸿文,却被舒鸿文的声音打断了。
“二叔,我在祈求大哥的原谅,大哥还没有原谅我呢,怎么能起来?”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好似磨沙子一样,不复往常的清脆,难听至极。
舒鸿文吞了吞喉咙,舔了舔嘴唇,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抬起头目光诚挚的看着舒二叔。
舒二叔定定的看着这个小侄儿,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已经满身的血痕,看着他脸色苍白却仍然倔强,看着他摇摇欲坠却又想要保持笔直跪姿的身子,残忍的打破了他的希望,
“起来吧,你这样做没有一点用,你大哥他。。。。。。是不会理会的。”
舒二叔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很清楚煊哥儿的性子,不过有一点倒是知道的,大哥把先大嫂毒害的原因是为了娶梅氏进门,可以说先大嫂是因梅氏而死,那么无论文哥儿做什么,他都无法与煊哥儿回到过去了。
舒鸿文不愿相信,倒不是惋惜与舒鸿煊的兄弟之情,而是他此举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为自己赚取一个好名声,目的还没有达到,又怎么能离开?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距离目的只有一步,就这一步,他又怎能甘心半途而废?
舒二叔心内五味杂陈,他依然是希望煊哥儿和文哥儿兄友弟恭的,所以他得知文哥儿负荆请罪的时候,虽有担忧,到底是没有阻止文哥儿,结果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煊哥儿有动静,他就知道就算文哥儿跪到明天,依然是不会得到煊哥儿搭理的。
既如此,他不忍让文哥儿继续跪下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508章 朕知道了
舒鸿文仍然不肯起身,正在僵持中,梅氏焦灼的声音远远的就传了过来,“文哥儿,起来吧,我们回去!”
舒二叔转头一看,就见平时端庄优雅的大嫂不顾仪态的往这边飞奔而来。
梅氏看到儿子后背那些血痕,瞬间热泪盈眶,捂着嘴心疼的看着儿子。
她伸出手,想要把儿子拉起来,只是刚刚碰到儿子的手臂就发觉他身上滚烫的厉害,吓得花容失色,惊唿一声,“文哥儿,你发高热了!”
梅氏只是一个轻轻用力,舒鸿文再也只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头往地上栽去。
梅氏没料到儿子会突然晕倒,一个不及,来不及接住儿子,幸好舒二叔一直准备着,他及时的接住了舒鸿文倒下来的身子,想要把他抱起来赶快回到舒鸿文的院子,又碍于背后的荆条而不敢碰舒鸿文的后背。
他接住小侄儿的手已经感觉到了那种滚烫的温度,心焦如焚,朝梅氏吼道:“还不快点把文哥儿背后的荆条取下?”
梅氏急得犹如热窝上的蚂蚁,已经手忙脚乱不复以往的精明,舒二叔这一声吼,她就跟着做。
小心的把荆条取下来之后,舒二叔一把将舒鸿文抱起来,撒腿就跑,没好气的冲着陈妈妈道:“傻愣着作什么?还不快点把大夫请过来?”
陈妈妈连连点头,赶紧去请大夫,梅氏紧跟在舒二叔身后,等舒二叔将舒鸿文放回到他床上的时候,舒鸿文已经脸色潮红了。
梅氏慌得犹如无头苍蝇一样,手足无措的,这一天下来她已经心力憔悴,只知道看着儿子落泪,看得舒二叔都有些想扶额。
幸好陈妈妈很快就带着大夫回来,大夫诊脉的时候,眉头一直紧皱着,看得梅氏心都提了起来。
大夫诊完脉,又看过了背上的血痕,挥笔快速写下一张方子,吩咐道:“邪风入体了,烫得厉害,快点派个脚程好的小子去抓药回来煎服,我先给小少爷清理一下后背的伤口。”
梅氏连连点头,陈妈妈抓住药方子就往屋外去,让府里的小厮赶快去抓药。
等大夫为舒鸿文清理好伤口,药也抓回来了,大夫没有忍住,训斥道:“真是胡闹啊,小少爷的身子骨娇贵,这急症来得如此凶勐,肯定是在风中吹了很久!我先煎一剂药给小少爷服用,看看能不能让高热退下去,这急症恐会反复,老夫须得在这里守着。”
梅氏理亏,不敢出声,舒二叔道谢:“多谢大夫了。”
大夫摇摇头,“医者仁心,这些事我们这些做大夫义不容辞。”
说完,大夫出门去煎药。
舒二叔看了一眼脸色潮红的小侄儿,想要对梅氏说些什么,到底是没有说出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同样转身出去了。
梅氏坐在床头,拿出帕子给儿子擦汗,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又扬声吩咐陈妈妈端水和帕子进来,把帕子打湿了敷在额头上,亲力亲为的照顾着舒鸿文。
。。。。。。
蔡三得带着御医回到了宫中,承德帝立即问御医,“容景的伤如何?”
御医如是回禀:“回陛下,舒舍人的左手小臂上缺了半臂肉,已经见骨,微臣看了看伤口,用的是上好的金创药,血已经止住,想要把左手养回来,需要三到五个月的时间。舒舍人的身子骨养得还不错,只要好好养着,对他的身子骨不会有大碍。”
承德帝这才放心下来,吩咐蔡三得,“看看需要什么上好的药材,给容景送过去,让他好好养伤,就说朕知道了,他这事做得很对,他是个好孩子,不必忧心。”
蔡三得应了,御医的头微微低了低,对这位当朝最红的年轻近臣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承德帝微微抱怨,“小五那孩子!平时这么机灵,怎么这会儿就傻愣愣的看着他大舅哥削肉呢?还亲自把匕首给容景!”
这话,就是蔡三得都微微低下了头,不敢应。
承德帝抱怨完之后,见到御医还在,一愣,“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去列一张单子吗?你不给单子,朕怎么知道容景需要什么药材?”
御医连忙告退,才转身走了两步,又听身后传来承德帝的声音,“每五日就去给容景复诊,看看他伤口复原如何。”
御医应了,略略等了等,见陛下再没有其他吩咐,才离去。
“说吧,去侯府还看到了什么事?”承德帝转而问道。
蔡三得赔着笑脸,“陛下真是英明神武,奴才从舒舍人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还真是看到了一件趣事。”
蔡三得看不敢吊承德帝的胃口,立时又说道:“舒舍人的嫡亲弟弟,行四的那位少爷,脱了上衣,绑着荆条,跪在舒舍人的院子外面呢。”
承德帝微微挑了挑眉,“嫡亲弟弟?就是广平侯后来娶的那位夫人生的小少爷,想要觊觎容景世子之位的那个?”
“回陛下,正是那位少爷。”蔡三得回道。
“哦?背着荆条跪在院子外面?早不去晚不去的,偏偏让你看到了?”承德帝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蔡三得赔着笑脸,“可不是么,偏偏就让老奴看到了。”
“三得,你说,是不是所有人都当朕是傻子?”承德帝疑惑的问道。
蔡三得心下一凛,脸色肃然,“陛下英明神武,乃千古一帝。”
承德帝摇摇头,“这话过了,过了,千古一帝可不敢认,你这老货的嘴倒是越老越会说话。”
“既然不是把朕当傻子,那么负荆请罪给你看为何?”
承德帝忽的一拍御案,力道大得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