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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精血同时进入乾坤镜,同时飞入独孤破城的身体。
从前是否有过这种先例,谁也无法知晓。死人自然不懂得说话,修士们更加不晓得他们的精血和旁人“共用”过一个身体。
至于到底为何如此蹊跷,恐怕也只有早就死去的白家的老皇帝才能勉强解释。
老皇帝一生中女孙无数,却没一个让他看得上眼的,大多数并不算成器。
临到老了,忽然一名资质极好的年轻嫔妃忽然有孕。他惊喜莫名又充满自豪,都已经一百多年没儿子,都这把年纪了还如此老当益壮。
老皇帝震惊之余,同时也充满了期待。
对于这名极其有可能是最后一名女儿或者儿子,老皇帝赋予了很多从前没有的关注,从胎儿开始孕育开始便是百般照看。养魂木的主枝在紫霞宫,但是他手里还有一条细枝,让那名年轻嫔妃天天握在手中滋养胎儿。
除了一些惯常修行世家用的养胎之法,其中不为人道之处就不用提了,他还使用了一种更加邪恶的秘法,以母体死亡的代价养育他最后的一名血脉。
换句话说,独孤破城比天下所有的胎儿都要强壮健康。
上品的魔胎,如假包换。
几个修士的精血进入乾坤镜,如见血的蚊子一样寻找最合适的胎儿。那一批人当中,以洪天明与慕青松的精血最为旺盛,竟然不分先后,齐齐挤入独孤破城还未出生的身体中。
这不是偶然,而是偶尔中的必然。
精血挑中的胎儿,一般根骨极佳,如丁建成,邓普斯,朱子陵皆是如此,当然也包括钟珍本人。
洪天明单土灵根,慕青松土木双灵根,独孤破城如今是单土灵根,算是借了两人的光。他向来修炼的速度比旁人快,性情虽然直爽透着傻气,却是粗中有细带着谨慎。
这也自然不是偶然。
他能够到达只有杏花老祖李怀虚能到达的炼灵期,并非光凭努力,其中有太多的因素。
最主要的还是老皇帝那邪恶的养胎之法。
这些背后的隐秘,因为老皇帝已死,谁也无法猜到了。
独孤破城这名从娘胎就受到“照顾”的倒霉蛋,却从小没娘,出生没多久便被丢到一向对白家忠心耿耿的独孤家。老皇帝还给他找了个苛严无比的师父,折磨得他简直欲生欲死。
后来被独孤家的祖父又送进军中,老皇帝还是按照老法子,寻了个苛刻到发指的上司,那就是白云郡主。
等时机成熟,独孤破城成功到达炼魂期,便将他抓回皇宫,声称“你是我儿子”。
摊上这样的爹,命运可谓坎坷之极,让人泪流满腮,闻之伤心。
至于朱子陵等人,都是障眼法,掩人耳目罢了。然而如果独孤破城禁不起老皇帝的诸般考验,稀里糊涂死在某次作战之中,作为障眼法的朱子陵等人自然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之一了。
此刻独孤破城心中的火气都快将屋顶都给掀翻了,一而再的折腾,他甚至怀疑还有第三名都不一定。亏得他将扯裂的元神给收回了,不然一口气失去这么多元神,还不马上变成个傻子。
目睹一滴精血从独孤破城的眉窍进入慕青松的眉心,苦茶的惊讶比钟珍更甚。
他从未见过这样无法解释的奇景。
独孤施主又不是灵兽,为何体内有慕施主的精血。
百般念头在他脑中萦绕,然后他想起了带着乾坤镜飞得无影无踪的流星。。。。。。
慕青松并未入定,苦茶进入大殿收了防御的紫金钵盂,他便睁开了眼睛。
此地祸福难料,苦茶先前发现外面有动静便出去查看。他自然十分警惕,只是使用自身的木灵气,缓缓治疗着受损的身体。
使出人剑合一的剑遁之法,需要燃烧自身精血,是一种损伤修为与寿元的**。精血是修士的生命力,如果精血旺盛,寿元会比同阶修士要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愿意拿精血来开玩笑。
损失如此多的精血,让慕青松颇为心疼,不过能逃得了一命,如此想来也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事简直匪夷所思到极点,当独孤破城踏入大殿,他便隐隐感觉到来者与自身有关联,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没有收取过灵兽,倘若换了萧不凡,估计已经会认为自己的灵兽来了。
然后一滴属于他自己的精血“噗”地进入眉心。
慕青松讶异震惊到极点。
他注视着独孤破城,看着他与自己极其相似的一双眼睛,眼角上挑带着一些女子的妩媚。这双眼睛睁得很大,带着燃烧的怒火。
仿佛是一对在宿命轮回中失散的兄弟,两两相对。
他茫然了良久,将整件事情想通了。
钟姑娘当初中毒认错了人,她认错的应该就是此人了。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慕青松缓缓说道。
独孤破城却是气愤难言,一个两个的,都要将老子分尸了。他捏紧了拳头,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毕竟这两位道友都为钟珍奔走,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就丧命了。
独孤破城早知道先前的大个子不是苦藏峰的峰主,乃是一名叫做洪天明的修士。
那么眼前这位肯定就是慕青松了。
他一天之内失去了两滴精血,元神扯裂了两次,真是痛苦难言,脸色苍白浑身寒冷。
钟珍见他脸色难看,嘴唇都白了,浑身哆嗦,忙取出慧言曾经赠的那一串红色手珠。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手珠圈在他的手腕上。
“破城,戴上这个,说不定会好受些。”
一股暖意直透心底,独孤破城长长吁出一口气。
“阁下是苦藏峰的慕青松对不对,我叫独孤破城,是钟珍的生死之交。承蒙慕道友多次相助,我替珍宝谢谢你!往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某自当尽力为你奔走。”
场面话还是得说,再则独孤破城的确心存感激。
钟珍在一旁听这这番古里古怪的感谢话语,恨不得也将头扎进白云之中。我的事何须要你替我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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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五章 造了什么孽
慕青松面带微笑,心想这位独孤道友真是如弟子王祠说的那样,果然是个心胸开阔之人,换了个人说不定马上报以老拳,先揍他一顿再说。
其实如果没有慕青松一直以来大力相助钟珍,独孤破城此刻的拳头已经揍到对方的脸上了。不单是慕青松,洪天明也是一样,一人一顿好打。
至于打不打得过,那也等打过了再说。
慕青松结束了在门派禁地的“闭关”,回到苦藏峰之后,自然听说有一位叫做独孤破城的修士,此人从下界飞升而来,曾经还代替他做了一段时间的代理峰主。
所谓下界,他此刻当然也猜到了,竟然是乾坤镜。难怪钟珍曾经向他打听过精血的事,想必是为了这位独孤道友了。
两人想来都是来自乾坤镜中的修士。
“独孤道友失礼了,我应该得对你说一声抱歉!真的对不住了,我的确不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
独孤破城的火气向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长叹一口气,“哎,自然也不能全怪你,都是那始作俑者的错。再则说不定我也托了你的福,不然也未必能飞升。”
独孤破城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对方的歉意,却并未觉得奇怪,还以为是对方道歉之极其心诚,他竟然能感受得到。
一直在注视着独孤破城的慕青松,见他神色稍微有些异样,却是心中明了。
更多的却是无奈。
两人之间有一种奇异的联系,精血在对方的体内存活了那么多年,到底算谁的精血都说不准。
先前独孤破城失去精血之后的愤怒异常,慕青松有所感应,因此特地试了一试,以意念表达自己的歉意。
慕青松沉默了许久,不知该从何说起。
原本陌生的两个人,却忽然有了这一丝若有若无的心念相通,仿若孪生兄弟。谭家那么多兄弟,一堆谭梦什么的,一个都不曾相认,如今却多了这么一位。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就连道侣之间都未必能心意相通,最多只能猜到对方所思所想。
可是他与独孤破城乃是初次相见,不但生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眼睛,连对方生气发火都晓得。
如果想得再深远一些,独孤破城万一要是个贪花好色的人,他岂不要更加受罪。
他只希望两人之间这丝感应距离不要太近才好,万一对方与人拼斗受伤,如果他在闭关修炼,岂不是要出大事。
推己及人,这位独孤道友比他更加倒霉,彻底是一场无妄之灾。
他要是知道还躺得人事不知的洪天明,也是独孤破城的“孪生兄弟”之一,恐怕更要彻底无言了。
独孤道友你祖上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如此之惨?
钟珍看着苦茶大禅师那一贯严肃古板,这会儿却变幻莫测的脸,长叹一口气。
故事有点长,不晓得老和尚有没有兴致听,反正慕青松似乎已经将耳朵竖得老高,一副打算听故事的模样。
最要命的是洪天明还昏迷着,难道等他醒来,还得将故事再说一遍么?
大家都不用疗伤了吗?
苦茶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珍,一言不发。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钟施主,你是不是有些话要对贫僧说。
“咳咳。。。。。。”咳嗽了两声,钟珍正欲开口,旁边的独孤破城却道:“珍宝你受伤太重,先歇会儿,我瞧大家都好奇得紧,不如我来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
苦茶忙讲道:“正是这个理,钟施主你先歇着。”
与其让钟珍胡掰,他还是宁可听这位不善于作伪的独孤施主讲故事。就算他想扯谎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