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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领着他们,到了一处水榭。
水榭前有一副对联,上面写着: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字迹娟秀温婉,却有种看透世情的洒脱劲在里面。
素秋神色微微一变,说道:“这是师伯的字迹。”
季寥心头生起波澜,因为这句诗正是他作为学霸那一世的世界里才有的诗句,不知为什么他这一世的母亲也能做出来,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因缘。
青年温和地道:“昔年惊鸿前辈确实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如今大皇子殿下下榻,再是合适不过。”他顿了顿又道:“里面的摆设也和当初惊鸿前辈居住时区别不大,不过我有位亲戚暂居此处,如果大皇子不介意的话,请不要赶她走。”
季寥指着前面出现的一只白狐,洒然道:“你说的亲戚不会是它吧?”
白狐对着季寥人身立起,道:“小狐娇娜见过大皇子。”
它竟已经炼化了横骨,可以口吐人言。
季寥微笑道:“你称呼我法名了悸即可。”
接下来他们穿堂过户,青年给季寥他们各自找了房间,随后便离去。此处果然安静清幽,也无外人来搅扰。
季寥安然打坐一夜,到了天未亮时,便起身。明日便是腊月初八,正是他化身黑山老妖跟太玄七绝决战的日子。
这场决战,正是季寥入京城后为数不多的期待。太玄七绝是真正的窥到登仙境的修士,正和他阴阳合流后境界相当,这样的对手,实是难求。正常来说,这种级别的大修士都呆在自己的老巢里,一心清修,参悟天道,等闲不惹是非。
如果不是他主动下山,沾染红尘杀机,季寥要找这样的对手,只能杀到对方老巢去,届时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他这,去了跟找虐没有区别。
而季寥之所以要用黑山老妖的名义,只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终归会有些羁绊,不如用一个全新的身份,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无羁无绊。他不怕别人会将他和黑山老妖联想成一个人,因为阴阳合流后,阴性力量和阳性力量可以自如转化,他现在用了悸的身份,一直表现得是刚猛浩大,而黑山老妖每次动手都诡秘幽邃,展示出纯正无比的天魔功。
除了隐约触摸到道魔合一奥秘的裴石,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将他和黑山老妖等同起来。而裴石即便猜出来,以他的识时务,也不会向别人说出自己的猜测。
何况季寥给黑山老妖的人设,更像从前的慕青,这个名字也是慕青自己取的。当用黑山老妖出现世间时,亦有种慕青重临人世的味道,算是季寥对慕青“帮”他阴阳合流的补偿。
季寥走出房门,耳边响起读书声,这是从隔壁院子传来的。他走过去,正看到那只白狐在朗读诗书,神态一丝不苟。
他看着都不禁洒然一笑,没想到这白狐还如此好学。
白狐显然读的很专心,没有意识到季寥出现。它读着读着,诵读起另一篇经文。季寥十分熟悉,正是黄庭经。
白狐是顺着读的,口鼻间冒起凝而不散的白气,道气纯正。
第57章 正果
到了第一缕晨曦照上白狐时,白气和晨曦混杂,化为紫色氤氲,传说中炼气士采集先天紫气,大抵便是如斯场景了。
白狐止住诵读声,口鼻一吸,周围的氤氲紫气半点不剩被它吸进体内。
它缓缓睁开眼,终于发觉季寥,忙拱手作揖道:“小狐是不是打扰到殿下了。”
季寥微笑道:“没,冒昧问一个事,不知你诵读的黄庭经是从哪里来的?”
白狐道:“这是小狐在后院一处凉亭的亭柱上看到的。”
季寥暗自称奇,说道:“能否带我前去看看。”
白狐便引着季寥穿堂过户,不多时便看见一个池塘,里面遍是枯荷,岸边是衰草。庭院静寂,显然是少有人来。
荷塘边上,建着一座亭子,上书“听风听雨听香”,笔迹跟之前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别无二致。
这看来也是他那位“母亲”的手笔。
“听风听雨”皆不足为奇,唯独以“听香”二字,可见神妙。香气又不是声音如何听,而且“听”和“闻”亦有明显的差别。
闻是主动,听是被动。
主动者己心动,被动者己心宁。季寥仿佛透过这些字迹,看到了一个悠然自得的女子,无论任何事物,都不会让她心潮起伏,难以自制。
季寥闲庭信步到了亭子里,四周的亭柱上空空如也,他对白狐道:“怎地不见黄庭经。”
白狐道:“殿下莫非看不见,那黄庭经便在这些亭柱上啊。”
季寥愈发奇怪,他知道白狐没必要欺骗自己。只是为何它看得见,而自己看不见。季寥联想到刚才从“听香”里获得的感受,片刻间就察觉到了蹊跷。
他淡然一笑,闭目冥思片刻,将心中杂念消除,再睁开眼,果然看到亭柱上记载有文字,正是黄庭经。
字迹仍是娟秀温婉中透着一股洒脱劲,将道家的动静之美深刻的诠释出来。
原来这上面的文字定要心无杂念,才可见到。
如此看来,白狐是因为纯心如一,方才机缘巧合下见到这黄庭经。
季寥又从亭柱间发现一行小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他默读完毕,几乎能判定自己这所谓母亲即使不是来自他为学霸那个世界,定然也跟其大有关联。
“只不过这一句诗她想表达什么。”季寥不禁有些疑惑。
季寥生出趣味之心,想要探根究底。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向素秋再问问关于他“母亲”的事。
……
“你问师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知是哪方面?”素秋问道。
季寥道:“她有没有作诗作词?”
素秋摇头道:“师伯遗留的诗作极少,不过她曾经在宗门里题过一联,我很有印象。那对联便是‘家住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我师父说着对联极好,可以刻在山门前,但师伯说了,此句已经有门派用过,再用未免有些拾人牙慧。师父便问是哪家道家高门,师伯说那门派是佛家的,师父又问那门派叫什么,师伯便不肯说了。不过师伯最喜欢的是写小说,师父说写小说对修行没什么益处,师伯便在一夜之间写了一本小说给我师父看,我师父察看之后,便沉默很久。后来我问师父,师伯写的什么小说,师父对我说,师伯写的不是小说,而是金丹大道。”
季寥奇道:“那小说叫什么?”
素秋道:“不知道,我偷偷翻过几页,只记得那小说写的是一只猴子的故事,我还没看多少,便被师父发现了,师父就一把火少了记载小说的稿纸,她说金丹大道的修行方式已经不适合如今的时代,我妄自观摩,对本身的修行没有益处。”
季寥道:“再后来呢?”他隐约有猜测,那本小说很可能便是《西游记》,因为这本小说既是故事,也讲道家修炼之道,亦是金丹大道。
素秋道:“后来师伯便死了。”
季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素秋道:“师伯是自然入灭的,她闭了死关,很久没有出来,后来有一天我师父大哭,我才知道师父嘴里知道师伯去世了。而且我也跟你说过,在师伯闭死关前,她对我用过醍醐灌顶之术,我因此获得了师伯毕生的修行经验,为此我算是省了数十年苦修不止,将来我如果能进军天道,皆是源于师伯的恩赐,所以没有师傅的嘱咐,我也是要向你还人情的。”
“其实你不必将这份人情放在心上,但我知道你要是不还,对你的修行确实是障碍,所以我也只好厚颜接受你的帮助,可还是希望你不要太过记挂。若以因果而言,我们修行者欠天地的岂不是更多。我曾听过一句话,‘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下细想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季寥缓缓说道。
素秋闻言,略有所悟,她道:“天道至公无私,若是如此,我们岂不是也要了结跟天地的因果,才能得成正果?”
她虽然入世,但实际上仍是一心扑在修行上。即使跟随季寥,也是为了了结修行的因果,没多少别的念头。这是她跟自己师父最大的区别,可以说她年纪轻轻取得如今的成就,不全是因为惊鸿给她醍醐灌顶。
季寥笑道:“我没有修成正果,你问我也不如白问,还不如去庙里求神问佛靠谱。”
“求正果便是寻死。”季寥耳边响起慕青的声音。
他心里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季寥道:“看来你还有许多秘密没向我透露。”
“你与其关心这些,还不如用心准备明日的斗法,要是明天你输给太玄七绝,连我面上也无光。”慕青轻哼一声道。
太玄七绝修行的《太玄经》的理念有别于道家的阴阳之说,而是在阴阳的基础上延伸出‘天地人’三者的互动,于道门修行派别中独具一格。
慕青即使极度不爽太玄宗,也数次对季寥提过,太玄宗的功法着实有其独到之处,如果不是她数千年多次重创太玄宗,只怕现今太玄宗都有可能超越那烂陀寺了,稳坐世间第一修行大派的位置。
第58章 怨念
岁月平淌无声,不会突然加快,也不会突然变缓,或许世上本无岁月,只有过程,更或者是人的一种幻觉。
如今已经是腊月初八,从清晨开始,便看不到丝毫阳光,到了晌午,天空的云层更是如厚厚的棉絮,给人一种窒息感,这种压抑的感觉一直到了黄昏,天空里开始飘扬飞雪。
雪落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没感觉到有多冷,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有预料到,天将下雪。
冷是一种感觉,一种感觉的强烈与否,跟心里是否有预期,有一定程度的联系。太玄七绝此刻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