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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莲的速度极快,没想到狼群竟然跟得上。秦悦深深地忧愁着:妖兽体力彪悍,这么下去,自己早晚会灵力耗尽,束手就擒。
她打量着李雁君,眸间闪着思索。后者了然一笑: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动手吗?一点道义,几分善心,哪抵得上性命重要?
李雁君把右手掩入袖中,暗暗捏住一张符箓。这是她保命的手段,堪敌结丹大圆满修士的致命一击。这个名唤墨宁的女修定然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后手,届时即可趁她怔愣的一瞬间飞速朝右边逃离。她必定会选择躲避狼群,而不是追击自己。
李雁君把一切后路构思好,算好时间,刚想催动符箓,就听秦悦道:“这位道友,现在我们的速度和那群妖狼不相上下。还好这木莲并非我的本命法宝,我想请你与我一同运起灵力,催动木莲,如此或有一线生机。我这儿有大量丹药灵石可供补给,你以为何如?”
李雁君捏住符箓的手微微松了开来,看见秦悦问询的眼神,下意识地答道:“如此甚好。”说罢懊恼地摇摇头——自己方才言语怎么不受控制了。
她一边把灵气输入木莲,一边警惕地看着秦悦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秦悦递给她一瓶丹药和一袋灵石:“记得随时补充灵力。”
李雁君唯恐丹药里做了手脚,只吸纳了灵石里的灵气。毕竟灵石做不得假。秦悦见她不吃丹药,这才想起自己的丹药都是适宜结丹期吃的,于她一个筑基初期修士来说实在太补了。她心道:“也不知这个李姓女修是心细如发,还是思虑过深。”
两人各怀心事行了一路,总算在天明之时把狼群甩远了。秦悦挑了个平坦的地方落下,收了木莲。
李雁君行了个晚辈礼:“承蒙前辈相助,某先走一步。”
秦悦忙喊:“等一下。”
李雁君转身,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秦悦微怔,而后温煦地笑了笑:“你是见我修为高防备我,还是说……你防备所有人?”
李雁君神色一变。
秦悦觉得这姑娘八成受过什么心理创伤,这才养成了“不信别人,只信自己”的性子。她也不想揭别人的伤疤,遂淡淡一笑:“我只是想知道这是哪儿。”
李雁君看了看四周,嘴角突然泛起幽冷的笑意:“这是栖雁城李氏|家族的试炼之地。前辈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了。”原来到了天齐界四城之首——栖雁城。思及刚刚李雁君说起此处时表情细微的变化,这“李氏|家族”莫非是她的本家?
“如此,晚辈先行一步。”李雁君踏上一把折扇,很快就飞远了。就像在急迫地逃离什么一样。
秦悦也打算走人,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说:“我听说这次试炼的奖励很丰厚,若能寻着年份不错的遁影草,就能得一瓶静玉丹的赏赐。”
静玉丹极为难得,有安定心神,稳固修为之用。大多修士都做过一些亏心事,这静玉丹就可免却他们道心受阻。但秦悦在意的并非这丹药,而是那人提到的遁影草。
遁影草,正是她本命法宝中必备的一味灵草。关于它的记载几乎没有,盖因它形如其名,擅于遁逃,极负灵性。没想到这里会有,她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找一找。
秦悦当初曾把小木莲留给玉泉兽把玩。此刻小兽抱着小木莲,吃完了她给的最后一粒丹药,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它小跑到秦悦房前,踌躇着不敢进去,毕竟她曾经说过要休养一段时日,身为灵兽,也唯恐惊扰了主人。
就这么百无聊赖地过了半天,小兽终于忍不住推开房门,却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小兽疑惑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又等了三天,也没发现秦悦的踪影。
小兽落寞地站在荷塘边上,清澈的池水倒映出它银色的皮毛和呆滞的兽脸。跟着这个主人什么都好,性命无虞,丹药不缺,只可惜主人根本不喜欢它。从一开始就是迫不得已才签订了契约,一直很嫌弃它,恐怕她还认为它是个拖累。她一定是早有打算,一个人偷偷地远走高飞,把它孤零零地扔在这儿。
满池荷花竞相开放,小兽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小木莲。
西门余庆带着一双儿女顺着通往水牢的阶梯走着,一路上都没听见什么声响。
“这两人别是被水牢折磨死了吧。”西门晓月问道。
“水牢虽说痛苦不堪,但还不至于要人性命。”西门晓风耐心答道。
“那她们八成已经脱了人形。”西门晓月一脸惋惜,但微弯的眼角掩不住得意的神色,“夺舍以后,也不知要将养多少时日。”
此时三人已经走近了水牢结界,猛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西门余庆惊怒喝道。
西门晓风也是大惊失色,看见里面有一片玉笺,连忙取出来呈给父亲。
西门余庆匆匆扫了几眼,就把玉笺扔到了西门晓风的脸上,手指着他的鼻子,愤然大斥:“逆子!”说完拂袖就走,只留下一句“限你三日之内向我解释清楚”。
西门兄妹慌忙把玉笺抓来一看,只见寥寥几行字——
西门家主亲览:赤夏炎炎,骄阳赫赫,某常思解暑之法。幸得令子相邀,临贵府水牢一游。此间幽静寒凉,甚合吾意。奈何贤郎略知令嫒夺舍之意,实不忍某就此湮灭之仙道,阴于今夜纵某逃脱。佳儿至诚至善,果承贵家主之教诲,颇得西门氏之风骨。不胜感激,他年定当登门致谢。李氏雁君留。
52李雁君留书隙兄妹 玉泉兽抱莲觅影踪2
“哥哥,你……你竟然……”西门晓月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摇头。
西门晓风尚处在一片震惊中,闻言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女子是我亲自捉来的,怎么可能放她走?”
“谁能知你心中如何作想?”西门晓月看着自己被毒素侵蚀的残躯,再看看玉笺上的字迹,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捂着脸,飞快地跑远了。
西门晓风呆立原地,许久才想明白这张玉笺主人的险恶用心:正是为了离间他们兄妹!
她本可以直接留书于西门晓月,但她偏偏又写了“西门家主亲览”几个字,连累自己还要向父亲解释一番,怕是免不得要受一顿责罚。
更何况,晓月心思单纯。见水牢里两个大活人凭空不见了,早就对他私放二人之事深信不疑。她又身染奇毒,这样一来,必定惊怒至极,病情加重。
“李……雁……君……”西门晓风盯着玉笺的落款。这个女修必定还猜到自己惊慌之时说不出合理的解释,最终难免落得一个“父亲震怒不已,妹妹伤心欲绝”的下场。她把每一步都筹谋到了,甚至设想过所有人的性格。这般深沉的心思,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如今还年不满三十的女修身上?
秦悦在这片试炼地徘徊了好几天,从没看到传说中的遁影草。她翻了翻有记载的玉简:“遁影草者,形若飞鸟,蓝而剔透。负灵性,擅遁逃。喜水惧火,常见于山北水南。”
她构想出遁影草大概的样子:蓝色的,半透明的,飞鸟模样,会跑……
总的来说,挺难找的。找到了,也不一定能抓住。
秦悦叹息一声,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今夜无月,夜幕深沉,但眼力好的还是能捕捉到半空中一道一闪而过的银光。银光跳过了一家又一家的屋顶,最后翻进了一面围墙。
这道银光正是玉泉兽。它根据小木莲的提示一路来到了西门家的府邸。说来也巧,上次西门晓风离开之时心绪不宁,没有把通向水牢的阶梯给关上。小兽顺着阶梯,就跑到了水牢跟前。
这朵小木莲探知的并不是秦悦的气息,而是她手上那朵道器木莲的气息。眼下它只能判断秦悦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具体去了哪儿,暂时无从知晓。
玉泉兽明显不太高兴,周身泛起了华丽的银光。小木莲感觉到了危险,连忙飞得远远的。
“轰——”
果然,数息之后,水牢里传来了一声巨响。流水四溅,地面崩塌。小兽满意地看着这个结局,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小木莲旋转了一圈,又朝着一个方向飞去。玉泉兽加快速度,一路跟着它。
而此刻的西门晓风正一脸恭顺:“那个名为李雁君的女修,意图离间我们父子、兄妹的感情,故意写了那片玉笺。其中言辞,全然不可信。”
“前日是为父思虑不周,后来一想,此事确然如你所言。我错怪了你。”西门余庆道,“晓月可听了你的解释?”
西门晓风面容苦涩:“妹妹现在不肯见我。”
“她生气也是正常的,难得见一个合适的夺舍人选。”
“父亲所言甚是。我再想想办法劝导她。”
“她现在气的厉害,恐怕毒素已经进了心肺。”西门余庆的脸上浮现出愧疚,“要不是为了救我们父子二人的性命,她也不至于染上奇毒。这夺舍之事,还是要好好筹谋的。”
多年以来,西门父子对西门晓月有求必应,正是因为她曾在一次险境中舍命救了父兄。二人处处护持她,为她寻觅夺舍的肉身,多半是为了偿还这份救命恩情。
西门晓风答了一声“是”。
这时跑进来一个小童,一路奔到了西门余庆的面前。后者斥道:“跑什么!没规矩得很!”
那小童一脸惊慌:“家主,水牢被炸了。”
“你说什么被炸了?”西门余庆增大了音量。
“水……水牢。”
“现在如何了?”水牢用的是机关术,只要没被人炸到机关,修补一番也能好。
“那人炸的是水牢的机关。”小童快哭出来了,“现如今,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西门晓风看着满面愠色的父亲,张了张嘴,许久才说出口:“恐怕……和炸毁祭堂的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