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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着头皮把丹炉启开,朝内看了一眼,只看见了一团黑乎乎的瞧不出究竟的东西。
秦悦皱着眉,伸手把那团辨不清形貌的灵材拨开,底下焦黑的木莲露了出来。
秦悦呆呆地看了好几眼,才颤巍巍地伸手,把木莲提了起来。后者光华尽失,颜色也不复耐看的青翠色,转而变为了一层厚厚的焦黑。
现在木莲已降为下品中阶,勉强还算一件道器。若再晚半刻钟,这朵伴她百年的木莲就要沦落为一件凡品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可惜了那颗稀世珍宝九玥珠……秦悦找了块帕子把木莲包好,仍旧依照先前的想法,带上了翡翠,前往灵宇宗。
灵宇宗又换了一个守门人,虽不认得秦悦,但好歹能看出她深不可测的修为。恭谨一拜,问道:“这位道君可是来访友的?”
“正是。”秦悦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灵均道君可在?”
那守门人露出了抱歉的神色:“道君来得不巧,灵均师祖刚刚外出了。”
“那奉衍掌门可在?”
“晚辈一介普通弟子,何以窥知掌门行踪?”
“罢了……”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秦悦摇摇头打算走,回首道了一句,“等灵均回来之后,你同他说一声,就说墨宁来过。”
守门人拱手应承下来了。
秦悦踩着画卷飞回木摇宗,又想起了那个损在丹炉里面的木莲,哀哀地叹了一声,竟有些“诸事不顺”的错觉。
回洞府的时候,远远看见叶荷正和一个男修相谈甚欢,男修背对着她,她看不到正面,只知道此人修为颇为高深,已是元婴中期。
这时叶荷看见了她,面朝她的方向拜了一拜:“墨宁前辈。”
秦悦本不想打搅他们二人的谈话,不过叶荷既已唤了她一声,她顺道过去打个招呼也好。
走近才知,这个男修不是旁人,而是启涵。
启涵先行了个礼,然后一脸讶然地看着秦悦:“前辈竟已化神了?”
还不是拜你父亲所赐。秦悦有些忧闷地想道。
叶荷亦惊道:“前辈化神了?”
她区区结丹期,自然看不透秦悦的修为,本以为她还在元婴期徘徊,没想到她已登临化神之境了。
“前辈果真是天之骄子。”启涵笑道。这么快的修炼速度,即便他夜以继日地修炼,也不可能追赶上。
“修为攀升过快,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秦悦想起自己所剩无几的元神,“还是踏踏实实地修炼比较好,时机到了,自然会进阶。”
说完瞥了一眼叶荷,有些教诲的意味。
可惜叶荷根本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她怀里的翡翠发呆。像是感觉到她看了过来,下意识地抬眸回望了过去,正好对上了秦悦的视线,连忙别开视线,慌乱地行了个礼,悄悄地走开了。
“前辈说的是。”倒是启涵回了秦悦一句,“我年幼之时,母亲便常说,修行若要一帆风顺,一是根基要稳,二是心境要好,三是机缘要足。”
秦悦笑着点了点头。
启涵拿出一个乾坤葫芦递给她,道:“这便是五行水,前辈惠存。”
“你取走它的时候,它便已经是元品了吗?”秦悦打开葫芦看了一眼,隐约看见了微不可见的彩光,正是元品五行水的特征之一。
“非也,我见到它的时候,它才只是上品。我找了一件法器将它封存了,埋在虔正宗灵脉之底,这才将它升到了元品。”
“原来如此。”秦悦轻轻颔首。借以灵脉之力滋养,五行水中蕴含的灵气自然会大幅增加,等它再也容纳不下这般磅礴的灵气的时候,就会升品。
“前辈怎么这样问?”
“说来也巧。”秦悦一笑,把自己当初如何得觅五行水,如何设阵,如何添置机关之事大体说了说,最后道了一句,“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我手里。”
“那前辈彼时怎么莫名其妙地不见了?”
秦悦沉默了半晌,恨恨地说道:“为一恶人所掳,受困而不得脱。”
启涵见她的神色不太对劲,也不再多问了。转而笑嘻嘻地抱怨道:“前辈还说近日闲于木摇宗,让我速来造访,结果我在此等了几天,才等来了归来的前辈。”
秦悦深感歉意:“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久等了。”她只顾着去解那个传送阵,倒把同启涵的约定忘了。
“无妨无妨。”启涵懂事地摆了摆手。
秦悦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眉眼,眸间闪着思索。
启涵愣愣地摸了摸脸:“前辈这般看我作甚?”
“你修行数百年,可曾听闻过关于你父亲传闻?”秦悦斟酌着词句,慢吞吞地问道。
启涵一脸疑惑:“前辈怎么问起了这个?”
秦悦眨了眨眼睛:“我好奇。”
启涵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然后十分笃定地答道:“人人都说,他是整个南域最为惊才绝艳的人物。”
他看了一眼秦悦,很是谨慎地添了一句:“是与前辈一般无二的天纵之才。”
“你不气恨他抛弃了你同东笙?”秦悦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么贸然问出了口。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万一不慎揭开了旁人的伤疤,戳中了人家的痛处,那可如何是好?可惜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母亲从未为此伤怀,启涵亦是顶天立地的修行之人,何须执念于此?”启涵一脸坦荡,“前辈也不必为我忧虑,再如何……我也顺顺当当地修至元婴期了。”(未完待续。)
掠影琴难觅寒冰丝 玲珑心宜胜斗阵会1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几月后,秦悦依照着典籍记载,来往于各个扑买场,搜罗修补掠影琴的灵材。掠影琴少了一根琴弦,故而修补起来尤为不易。秦悦挑了又挑,仍旧属意寒冰丝充作琴弦,可惜始终没有高阶的寒冰丝能入她的眼。
“修行日久,眼光果真愈发挑剔了。”秦悦歪坐在扑买场的椅子上,默默地感慨道。
这场扑买的压轴之物正是一套寒冰丝,总共七根,皆是上品。虽说品阶不堪与掠影琴相配,但也差不了多少了。秦悦寻思着去哪儿找一处灵脉,借灵脉之力滋养寒冰丝,把它养成元品。
这法子还是从启涵那儿听来的,他培育元品五行水正是此法。
秦悦神思一动,又想起了启涵坦然而坚定地跟她说:“前辈也不必为我忧虑,再如何……我也顺顺当当地修至元婴期了。”
她听来惭愧得很。她哪里是忧虑启涵?她只是想给华殊寻不痛快罢了。华殊其人最是看中名声,她只消给他安一个“抛弃妻子”的名头,就足够他声名俱毁了。虽说没给华殊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勉强可以消解她受困两度之恨。
只是……不太想利用启涵罢了。
扑买已进入了尾声,秦悦等待许久的寒冰丝终于呈了上来。她打起精神,抬眸朝那儿看去。
寒冰丝被安放在了一个匣子里,主持扑买的人很是自得地介绍着它的来处:“这些寒冰丝都自极北之地寻得,皆为万年一遇的上品品质。总共七根,刚好能做一把良琴。各位道友,错过这次,兴许就再也遇不上了。”
众人惊叹的声音传来,场面顿时嘈杂了许多。
主持者得意一笑,继续说道:“这一件无底价竞买,诸位道友,请——”
他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开始了争先恐后的喊价。秦悦兴致缺缺地听着,心想:“反正我不缺灵石,等他们争完了我再加价便是。”
她自己原本就攒下了不少灵石,再加上从灵均那儿“抢”来的,绝对可以纵横扑买场无敌手。
喊价声持续了半刻钟有余,最后只剩下寥寥数人在竞相加价。七根寒冰丝的价格已经飙升至了九万六千个灵石,秦悦暗自点评:“南域之人,还真是财大气粗。”
这时又一人举起了玉牌,一道傲然的女声随之响起:“十万灵石。”
这个整数大抵也是许多人心目中的底线。因而四围静寂,没有人再应女修的加价。
主持者看上去很满意:“那这一盒寒冰丝就……”
秦悦坐直了身子,打断了他的话:“十二万。”
那女修许是没想到还有人会同她争价,还一加就是两万个灵石,一时情急,喊了一句:“你——”
扑买场内辨不清彼此容貌,女修只是朝秦悦这儿看了过来,并不能确定哪个是同她争价的人。
秦悦却感觉到女修的神识正在她面前扫来扫去,很是冒犯无礼。冷冷一笑:“这位道友,你若无异议,这些寒冰丝就归我了。”
女修自知“异议”二字是要有灵石支撑的。似乎下了狠心,她道:“十三万。”
主持者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秦悦平静道:“十四万。”
“十五万。”
秦悦懒得再争下去,干脆再凑了个整:“二十万。”
女修拍案而起,指着秦悦所在的方向喝道:“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这位道友,”秦悦心平气和地应道,“你是何人,与我取得寒冰丝,有什么干系吗?”
女修像是冷哼了一声,朝主持者招了招手。后者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女修附耳说了几句话,主持者神色微变,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女修。
那女修得意洋洋地问道:“不知这盒寒冰丝如今该归于谁呢?”
主持者面露难色,朝秦悦那儿拱了拱手:“道友,真是不好意思,这份寒冰丝恐怕……”
秦悦轻轻地咳了一声:“上品灵石。”
主持者愣了一愣。
秦悦见他似乎没听懂,又连起来重复了一遍:“我出价,二十万上品灵石。”
她的想法很简单:寒冰丝是必需之物,不管花多少灵石都要买来。既然那个女修自恃身份,那她就彰显一下财力好了。她倒要看看,那个主持之人会如何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