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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孩子都很上进。”提起自己的学生，裴杰明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脸上也温和了许多。一幅与荣有焉的样子。无论平时这几个孩子调皮捣蛋时，惩罚的如何严重。但对于外人来说，自己的学生，每一个都是可圈可点的。
澜心见他眼神清澈无波，丝毫没有谄媚之色，心里暗暗地点头，看来他是真心地把这几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学生了。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笑着问道：“其他的几个孩子，我没有见到。庄子上的那几个，倒是性格各异。想必爱好也有所不同的。不知道他们对先生所教的东西，能领悟多少？”
“姑娘说的是。”裴杰明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盛了，沉吟了一下，如数家珍地说道：“孟卓、郭轩以及韩秋相对比来说，他们的领悟能力能够高一些。其中孟卓最为通透，甚至可以举一反三。而佟小虎，韩冬两个人，虽然领悟能力也不差，但相对于其他三人，就要若一些。但是这两个人的骨骼清奇，在骑射和拳脚功夫方面比其他人高出地不止一筹。”
“哦，这样看来，这几个孩子，倒是各有千秋。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们的表现了。”澜心挑着眉头，感兴趣地说道，“那后来的那四个孩子如何？”
澜心的这个小学堂就在居民中间，没有刻意宣传，但也没有刻意的隐瞒。所以周围的人，也都是知道这个二进的小院子里，有一个教书先生，领着几个孩子读书，甚至还练习一些拳脚。
所以，附近的人家就动了心思，想把孩子送过来。澜心让人先考察了一番，见这几户人家也都是清白之家。而且，裴先生看了几个孩子后，对他们也很满意，便收进了学堂里。当然，也是要交束的，只是这个束因人而异，有的人角的是银子，有的人拿几条鱼过来，也有的人帮着学堂里干活顶束的。
“这几个孩子现在应该是在拳脚师傅那里学习吧？”澜心笑着问道，见裴杰明点头，便笑着起身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是，姑娘请！”裴杰明躬身说道，疑惑地看着澜心的背影，摸不清她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嘿，哈！”还没有走进练武场，便听到一阵清脆的呼喝声。“嗯，不错！再来一遍！”拳脚师傅大声说道。“嘿，哈！”另一波的呼喝声，响了起来。
澜心站在门外，正好背对着练武的几个孩子。因为天气炎热，虽然他们穿着短打，但后背还是汗湿了一大片。“嘿，哈！”呼喝声响亮而清脆，丝毫不受炎热的影响。
澜心推手挡开要给自己撑伞的冬秀，面带浅笑地看着院子里的情形。几个孩子练得认真，乍一看过去，也分不清哪个好，哪个不好。
一堂课结束后，澜心抬脚走了进去。武师父诧异地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三个人，因为逆光，他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微眯着眼，戒备地看着对方。
“武师父，姑娘今天正好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裴杰明看到武师父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开口解释道。
“哎呦，恕在下眼拙，竟然没有认出姑娘来，请姑娘恕罪。”武师父看清来人后，赶紧行礼道歉道。
“呵呵，武师父无需多礼。我也是过来随便看看的。”澜心笑着说道。
“呀，姑娘，真是姑娘来了！”那几个孩子在除夕夜，都得到了澜心的礼物，看到澜心走进来，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声议论着。待澜心和武师父说过话后，那五个熊孩子躬身行礼道：“奴才见过姑娘！”而另外四个孩子对视一眼，也躬身行礼道：“见过姑娘。”
澜心见几个孩子虽然面带稚气，但说话却是不急不缓，行礼也是有板有眼的。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了，好了，都起来吧！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没有想到，一段时间不见，都懂事了不少。好了，都去洗洗吧。一会儿到那边凉亭里，我今天可是带了西瓜和甜瓜过来的。”
“呀，多谢姑娘！”到底是孩子，刚才还是一板一眼，稳重持成的。这现在一听到有吃的了，就眉开眼笑地欢呼起来了。澜心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说道：“还真是没有长大的孩子。”转眼看着呆呆地站在那里，艳羡地看着那五个跑远的背影，手足无措的另外四个孩子，温声说道，“太阳这样大，你们也别站在这里了。回去洗洗，和他们一起到凉亭来吧。”
那四个孩子的眼睛一亮，随意怯生生地看了裴杰明一眼，见他也点头了，才眉开眼笑地跑远了。
第四百零七章应试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凉亭这边早就打扫干净了，几个席位上都摆放着瓜果茶水。待几个人梳洗完毕赶过来后，看着亭子里的摆设，几个人的眼中都迸射出一道亮光。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喜。
这份惊喜不仅仅是吃食，更多的是这份礼待，没有想到姑娘竟然会这样以礼招待他们。他们几个虽然只是半大的孩子，但是越是这个年龄，越希望得到如成人般的待遇，而不是把他们当成一个无知的孩子，尤其是跟着先生读书识字以后。
见澜心没有过来，几个人也没有入席，都恭敬地站在亭子外面候着。澜心过来后，微笑着招呼他们入席。几个人行过礼后，待澜心和裴杰明以及武师傅坐下后，几个人才依次坐下。
“这些瓜果都是庄子上新运过来的，非常新鲜，大家不必拘束，都尝尝看。”澜心笑着招呼道。
“多谢姑娘！”众人道谢后，便拿起了桌子上的瓜，用力地咬一口。甘甜的果汁充斥着整个口腔，非常爽口。不管再如何老成持重，也都是些孩子。吃到了好吃的瓜，众人也忘记了矜持，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不大一会儿功夫，桌子上便重新换了两轮瓜果。
澜心嘴角含笑，看着众人吃得欢快。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席间的几个人，孟卓和郭轩的吃相比较斯文些，而佟小虎虽然不如两人斯文，但也不会十分粗犷，让人不舒服，而韩家的那两个孩子就稍微逊色一些了。至于另外的四个孩子，相对比，就有些拘谨。吃过东西以后，澜心又和他们闲聊了几句，对他们几个人的情况也都有了了解。
“姑娘，刚才的话可是当真？”几个孩子都退下去后，澜心便留裴杰明和武师傅在凉亭里喝茶。裴杰明放下手中的茶杯，沉思了一下问道。
“自然是真的！”澜心放下茶盏，微笑着说道，“怎么，先生可说觉得有何不妥之处？我刚才粗略地考察了一番，觉得他们的学问也是可以的。即使考不上童生，也没有关系。只当去磨练一番好了。”
裴杰明看着澜心笑盈盈的样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嘴唇蠕动了几次，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垂下眼帘，继续喝茶。
倒是对面的武师傅开口提醒了一句，“姑娘可知道，无论是考取文童生，还是武童生，都是要清白身家的。有奴籍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哦，这个呀？”澜心笑着说道，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杯沿，“这个倒是没有什么的。我既然打算让他们去应试，自然早已帮他们脱了奴籍的。”
啊？两个人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澜心。没有想到，澜心竟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整件事情解决了。“姑娘，这脱了奴籍的人，想”裴杰明本来想说，想要重新归于奴籍，可就难了。可是转念一想，像玉姑娘那样通透的人，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些呢？
如此看来，玉姑娘在找他过来教那几个孩子的时候，也不是无的放矢，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难怪他还一直纳闷，几个庄子上的孩子，如果想让他们识文断字，也不需要教他们四书五经这些科举需要学的东西。原来是想要给他们一个前程。现在想起来，也无比庆幸，自己一直用心地在教这几个孩子，没有存了糊弄的心思。
“姑娘大义！”想明白这些，裴杰明心里一凛，拱手一揖，语气激动地说道。
澜心身子靠在椅背上，微笑着看着激动地脸色发红的裴杰明。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笑着说道：“先生谬赞了。先生来玉家这么长时间，想必对玉家也是了解一些的。玉家能有今天这个局面，也是幸得这几户人家的守护。望子成龙，是每个做父母长辈的期望，给这几个晚辈一个美好的前程，也算是报答他们的守护之恩了。”
澜心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能踏踏实实为玉家效力的，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他的。反之，若是心术不正，企图对玉家不利的，也别怪她翻脸无情，心狠手辣！
裴杰明和武师傅听完澜心的话，都不约而同地垂下眼帘，专心地喝茶，不让人看楚他们眼中的复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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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澜心再次跨进这个二进的小院子里。不同的是，她给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准备了一个绣着蟾宫折桂的考篮。篮子里装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已经考试时所需要的一应物品。
几个孩子两眼放光地盯着篮子里的东西，龇着牙，不住地笑着，嘴巴都快要咧到耳后了。有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东西，生怕碰坏了。而有的孩子则是忍不住伸手摸着篮子里的东西。他们欣喜这些东西，但更高兴的是，明天他们就要参加乡试了，通过了乡试，他们便是童生了。怎么会不激动呢？！
“好啦，东西都已经发到你的手里了，你们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的。今天先生又破例放了你们的假，你们可以好好地放松一天，准备着明天考出一个满意的成绩来。”澜心看着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小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多谢姑娘。”众人躬身想澜心行礼。一个个脸上都憋着笑，脚步轻盈地向住处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几个孩子正要转身离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突然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