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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携手悠然望着远方,只觉天地浩渺,语言实在难以描绘其万一。
半晌,萧冷儿方叹道:“我虽几番惊讶于你手段,心中不忍。却也并不认为你心中所图有甚错误。”
庚桑楚长袖一挥,傲然道:“但即使这天下再宏伟,也未必便入得了我庚桑楚之眼。”
萧冷儿又自一怔。
庚桑楚折扇轻摇,复杂神色,似连这满目无垠也拉伸不开,却自朗朗笑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庚桑楚自是大好男儿,但运筹天下,指点江山,也并非就为了这人人艳羡的壮阔江山!”
呆呆望那光彩绝伦的男子,萧冷儿只觉与他相熟又似陌生,半晌叫道:“问心……”
“叫我的名字。”蓦地揽她入怀,庚桑楚喃喃道,“我的母亲为我取名字叫做庚桑楚,但从小到大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叫我,如今我也想听你这样叫我,这天底下,不会再有第三人。”
心中某个地方有些软软的钝痛,萧冷儿依言柔声叫道:“桑楚。”
难言的酸楚落在心上,庚桑楚抬起头来,目光定定望着萧冷儿,却早已下了决心:“昨日你所说之事,我心中已有决断。”
萧冷儿定神望他,心中已开始突突乱跳。
那目光中尽是期冀,庚桑楚一瞬只觉心如刀割,再看一眼脚下河山,心肠复又硬了起来,折扇指她,笑意清朗:“我要你,入这一场局,陪我战到最后一子!”
他笑容仍是风采流转,却没有半分柔软。萧冷儿蓦地退后,在这城墙之上,几乎要立不稳。看着他,一瞬间泪冲上眼眶。她为着心中情感所系,不愿他一人走得太苦,想陪在他身边,他要的、他要的却是这样的陪伴,他对她、对她……
看得清楚,所有的期冀一瞬变成不可置信,庚桑楚心中抽痛,面上犹自笑意浅然:“我知道你喜爱自有。昨夜我反复想,只觉自己太过自私,却终究躲不过这心魔的纠缠。你若不愿答应,我绝不勉强。我何尝不喜欢你自由自在,不入这世俗羁绊,只是我、只是我……”他上前搂她,含笑声音中,一声叹息如潮,“我太孤单了!”
那一句话击溃她全部心防,只觉心痛如绞,萧冷儿推开他,眼眶仍有些发红,脸上笑容却已如同对面那人一般明朗,退后两步望他,颤声笑道:“若这是你想要的,我便应许你。”
庚桑楚只看满目秀丽繁华,半晌道:“你不必……”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依旧不看她,庚桑楚折扇如同和了逆风迟缓,半晌点头道:“这是我想要的。”
最后一分迟疑尽去,萧冷儿亦点头:“那么我答应你。”
终于调头看她,庚桑楚轻叹:“你若答应,从此再想要自由,便难上加难。”
萧冷儿昂首,笑意决然:“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执了她手,庚桑楚眼中忧思一分分收尽,只如从未有过,笑靥生辉:“萧冷儿,多谢你。从此多了你这位知己与敌人,我入主中原只路,只怕有趣得多。”
两人对视,伸出手来,重重三击掌。掌声随风而散,但两人心中俱是明白,那誓言也正如同这风,盘旋在头顶,再不会消散。
第七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
乒乒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原镜湄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俏脸由红转白,由白变青,素手指着依暮云颤声道:“你你你,臭丫头,这些都是你的杰作?”说罢心痛回视满屋狼藉。
双手一松,这屋里最后一件看似价格不菲的古董花瓶应声而碎,依暮云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无聊嘛。”
“这个花瓶,是波斯国主御赐,尊贵无比,整个波斯只有三只。这个玉观音,是三十年前自苗疆地下两丈深处掘出,据说已有千年历史 。这套茶具,由昆仑山顶的泥、天上上的雪以及珠山凝露历十年精制而成,天下也就这么一套而已。这雪莲,乃天山极寒极阴处采得,由十五位大师经过三年悉心培育才终于研究出怎样让它百年不败。你——”原镜湄越说越觉得自己心都快碎了,如果目光能杀人,只怕此刻依暮云早已在她瞪视中死了千百次,“你说,你把它们全部毁得尸骨无存,只是因为你、很、无、聊?!”
缩了缩脖子,依暮云心虚地辩解:“我怎么知道你们这鬼地方这样有钱,连关犯人的地方都放这么多吓死人的东西。从小我爹爹可从来不在我房间里摆任何超过十两银子以上的东西呢。再说、再说,”她一说到此处声音立即大了起来,“谁让你们不让我见圣沨!本大小姐可不是你们的囚犯,姑奶奶我来这里只为见圣沨,都这么久了却连半个影子也还没见着!”
“你这臭丫头,当圣界是游览地圣沨是路边杂耍团任人观看的猴子么?自从你来了之后,姑奶奶就没睡过一天好觉,整天被你闹得鸡飞狗跳,要求这要求那也就罢了,如今还敢砸坏我这么多心肝宝贝!我——”原镜湄越说越气,两三下挽起袖子,“姑奶奶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我‘原镜湄’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依暮云原本还依稀存在的三分内疚被她几句话骂得烟消云散,听她这般说立时不甘示弱的拉开架势:“死丫头尽管放马过来!”
见两人真打起来,原本已经头痛不已的洛烟然更是全身无力,低低呻吟一声:“原姑娘,暮云,你们两个别打了。”
见两人毫无反应,只得再接再厉道:“云丫头,原姑娘,先住手好不好?”
等了半天,见两人还是丝毫没有要住手的意思,心中那点火不由越烧越旺,站起身叉腰骂道:“喂,依暮云,原镜湄,再不停手我可不客气了。”
那边厢打得热闹的两人依然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洛烟然正准备要开始活动筋骨,已听妖娆氤氲的声音懒懒笑道:“哟,我还当出什么热闹事,敢情是依大美人闲着无聊找我家小湄湄做晨间运动。”笑声中手中一物懒洋洋向两人射过去,“叮”的一声,正打得火热的两个人不得不被迫停下来,眉目含嗔同时怒瞪向门口,那漫不经心人影灿笑如花,似玉流莹,不是庚桑楚又是谁?
原镜湄气鼓鼓骂道:“臭问心,你干吗维护这死丫头,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庚桑楚折扇轻摇,瞧了瞧满地狼藉啧声笑道:“也难怪我家好涵养的小湄湄这般生气,大美人真任意妄为到我都想打她几下屁股。”
依暮云霎时涨红了脸:“讨厌鬼,姑奶奶有跟你讲过不许对我笑,更不许开我玩笑吧?!”
庚桑楚有个和萧冷儿一模一样的坏毛病,就是旁人越说不许这不许那,他就愈发喜欢这样干,因此他原本也没打算怎么笑的,听依暮云一语之后立时深情款款看她,对着她一个劲猛笑,直是满屋生辉。
依暮云一张俏脸简直红得不知该往哪里摆了。
洛烟然却早已直扑庚桑楚身后而去。
两人亲热半晌,萧冷儿这才揽了她问道:“身上的毒早已解了么?”说罢恨恨瞪原镜湄一眼。
洛烟然看在眼中,柔声笑道:“那日离开之后,原姑娘立时便为我解毒,半刻也不曾拖延,这些天身体并无不适,你不要担心。”
萧冷儿宠溺的揉她长发:“你啊你啊,永远都是这般,记不住旁人的恶行,却受不得人家对你半分好。”
洛烟然垂首低笑不已,片刻却又抬头打量她,轻笑道:“这般的好看,也难怪他会一见倾心。”
萧冷儿笑嘻嘻凑近她:“哪个他?那,我们家的小烟烟是在吃他的醋?还是我的醋?”
洛烟然正欲回答,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答将不出,佯怒道:“臭冷儿一见面就消遣我!”
却哪知萧冷儿还未消遣够,双手叉腰装模做样骂道:“喂,依暮云,原镜湄,再不停手我可不客气了。”话未说完已笑得趴下。
洛烟然一时只觉脸上高热足可燎原。
庚桑楚也自回头笑道:“问心倒也真想看看洛家妹妹不客气的样子,想必是与那两只母老虎有天壤之别的。”
等了半天不见反应,庚桑楚颇觉奇怪,转头却见那两只前一刻还闹得不可开交的母老虎这会儿四只眼睛正争先恐后往他身后笑嘻嘻的萧冷儿身上放,害他直觉那两人几乎要双眼不保。
萧冷儿被看得不耐烦正要发火,已见依暮云上前两步,双手全不客气往她脸上身上一阵乱摸,口中喃喃道:“哇,萧冷儿,看你平常一付瘦不拉叽、营养不良、干瘪瘪的模样,居然还能这么有料诶。看不出来,实在看不出来……”
天知道洛烟然憋笑憋得多辛苦,庚桑楚却是完全不顾忌笑得那叫一个欢。萧冷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恻恻道:“看来原大美人心眼和脸蛋儿一样漂亮,就差没有让你这臭丫头醒悟到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手不能乱放’, 少爷今天就发挥慈悲为怀的救世心肠好好来调教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依暮云早已笑闹着跑开。
两人一追一跑顷刻便没了影子。
见洛烟然悠悠然捂着耳朵,庚桑楚和原镜湄正不知作何解已听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传来,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原镜湄赞叹道:“这萧大美人才是当之无愧的心眼和脸蛋儿长得一样漂亮。”
庚桑楚含笑不语。
原镜湄看他一眼,道:“听堇色说你带回萧冷儿我原本还奇怪,那日你江南,你并未说有此打算。”
庚桑楚折扇轻摇,漫不经心:“原本就是路上偶遇。”
“她放走奸细与你偶遇?奇怪你怎能如此轻易饶她,竟还把她带在身边。”原镜湄脸色已不太好看。
庚桑楚轻笑道:“你也会说她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放走我要杀的人,如此聪慧,我既不能杀她,带在身边看着总也比放她一个人行动来得安全。”
原镜湄仍是犹疑看他:“当真只是这样?问心,你对她、你对她……”
庚桑楚冷下了脸:“湄儿!”
原镜湄扭过头去。却听洛烟然道:“庚公子,冷儿她……”
庚桑楚笑着截断她话:“洛姑娘放心便是,我把萧冷儿带在身边,便不会杀她,除非……”
“除非什么?”原镜湄和洛烟然都有些紧张看他。
庚桑楚摇扇笑道:“除非她并不如我想像中那般聪颖,竟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话一说完二女都是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