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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外满意,萧冷儿不再说话。
半晌庚桑楚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怎的,喃喃道:“就算你与人商议是要我的命……那也没什么。”
萧冷儿连眼皮也不曾动一下。
依暮云武功最是低微,依正豪又全然不会武功。山路难行,走不了几步依正豪喘息便已十分粗重。依暮云心疼爹爹,举手擦一擦额边细汗抱怨道:“明知这局势动荡,咱们免不了时时奔波,你这穿州过省的大老远跑来,受的是哪门子的罪?”
依正豪掀一掀胡子瞪她:“我难道是为你?若非心急冷儿那丫头如今身处绝境孤立无援,我老人家又岂会巴巴赶来吃苦受累?”
依暮云没回话。
她抬头就瞧见了“身处绝境孤立无援”的萧冷儿。但她既非身处绝境,身边更站了几个天仙似的人物。
饶是如此,依暮云叫一句“冷儿”,眼泪唰唰的就下来。
这么些时日没见,她心里对她的气对她的恼早已烟消云散,就想能看到她。但此刻见到了她,她又不满足了,只想立即就奔过去她身边。但她身形却被洛云岚死死拽住,她不满地回头瞪他,却发现他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瞧瞧他又瞧瞧萧冷儿,依暮云愣是没看出任何异状。
萧冷儿冲她笑一笑,便对着依正豪直直下拜:“干爹在上,受冷儿三拜。”她原本极力屏着呼吸行近众人,堪堪听到依正豪那一句话,一瞬间心结百转之下便岔了气,索性大大方方走出来。
依正豪待要上前扶她,却听她低低道:“干爹听冷儿说。干爹过往的大恩,冷儿无以为报,只算在这几个响头里了。如今干爹与冷儿立场相悖,天下当前,个人恩德唯有放在一边。三拜之后,冷儿也只能厚颜向干爹说一句各不相干了。”
她声音力持镇定,却忍不了其中颤栗。
依正豪急得直吹气:“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有甚为难之事只需跟干爹讲,干爹一定……”
“我要干爹从此刻起不再出钱帮着武林盟转而帮我,干爹肯应允吗?”
依正豪一怔,不由细细看她两眼:“丫头,你当真……”
“我当真降了楼心圣界。”萧冷儿看一眼离自己两三步远一言不发的庚桑楚。
依正豪一时无话。却是依暮云跺着脚叫道:“我家里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不需要我爹点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萧冷儿含笑睨她一眼:“不跟我抬杠了?”
依暮云道:“我……我这些天无时无刻不担心你。”只消说个“我”字便已红了眼眶。
内心里一阵柔软,萧冷儿不由自主放柔了声音道:“你他日嫁了云岚,我可没嫁妆再还给你。”
“谁要嫁人,谁要你还!”依暮云又急又气,已是泫然欲滴,“他……谁要与你作对,谁背叛了咱们昔日成立‘匪盟’有难同当的实验,我绝不嫁给他!”
心软到无以复加,萧冷儿柔柔道:“是我先背叛了你们。”
“我不管我不管!”依暮云使劲摇着头,泪珠子顺着摇头的动作划满了一张俏脸。
无奈地看着她,半晌洛云岚抿嘴道:“我没看错的话,此刻我们几人已被你阵法所困。”
萧冷儿颔首不语。
洛云岚续道:“世伯和我爹,雪珞和我都曾见识过九重天象,如今我们的人数是你一倍。你应当清楚,这阵法虽绝,未必就困得住我们。”
萧冷儿浅浅笑道:“我向来不敢轻视了你和雪珞,此阵自然还留有后着。”
洛云岚掐一把依暮云香肩:“你可看看如今是谁在欺负了谁?”
依暮云垂首抽泣不语。
自他几人出现便凝神静思的扶雪珞忽道:“你怎会知晓我几人行踪?”
萧冷儿笑了笑,并不答话。
却是庚桑楚摇扇笑道:“扶盟主最是大仁大义,我只当此次退回洛阳,扶盟主必定也会多带些人在一路,以便保护。”
“尤崇陵之事历历在目,我岂敢冒险?”扶雪珞凝声道,“我们这几人若在此关头有所差池,只怕武林盟就此不保。”
眼中颇有赞赏之意,庚桑楚目光一闪:“然则扶盟主既料到问心不肯就此罢休,为何还要将众人分开,入我瓮中?”
“难道我们共同行事,便不在殿下算计之中了?”扶雪珞反问,“如今武林盟人心不稳,勉强凑在一起,众人互有嫌隙,只会给敌人有机可乘。分开行事,纵有些冒险,好歹各派为保自身安危,能上下一心,加倍谨慎。”
他道:“只怕从玉英门叛变之初,便是殿下导演的一出请君入瓮。”
萧泆然讶然道:“难道玉英门叛变竟是做戏。”
“玉英门叛变是真。”萧冷儿淡淡笑道,“但楼心月问心铁血统治之下,几十年来楼心圣界下属门派何曾出过叛乱之事?”
那便是有意为之了。看一眼庚桑楚,萧泆然心中不无感慨。
想起萧如歌私底下曾与他说过的一句话。问心者,天下无出其右。
他盼一统天下的良将盼了几十年,谁曾想那良将最终却出在了楼心圣界。
这句话萧泆然甚至不曾跟萧冷儿说过。她为武林奔走,他越相信师傅,就越怕这句话伤到她。
但如今看来,这父女二人却连眼光也生在了一处。
扶雪珞还在问萧冷儿:“你们如何得知这条路?”
萧冷儿反问:“你如此自信这一行人中没有谁会出卖你?”
扶雪珞凝然不语。
萧冷儿似无奈又似怜惜望他:“你知道我不愿使你更难过。”
“难道这句话不是已在叫我难过?”扶雪珞目不转瞬回视她,“又或者从这句话开始,我已落入你另一个圈套?”
萧冷儿笑了笑。
她不知从何时起有了和庚桑楚一模一样的习惯。没法子说更多的时候,就笑。久而久之,能想到的表情好像只剩这一种。
扶雪珞淡淡道:“自从你公然向楼心圣界投诚,我已不再相信有什么是不变的。你放心,接下来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将坦然面对。”他说完这句话便拔剑。
萧冷儿四人占了地利,悄无声息摆下九重天象阵法。但以萧冷儿萧佩如毫无内力,扶雪珞只要拿下其中一人,这阵法便困他们不得。
只是萧冷儿明知负累,又岂会站在生门之上?扶雪珞与庚桑楚交手不过数招,她的后招便已到了。
脚步声迅疾如雨点,却沉稳如闷雷。
仿佛有撼动山河之势。
秋明玉拼力大叫道:“大家住手!快住手!全部退回来!”
但他很快发现,众人不是不想退,而是根本不能退。
眼见门下弟子一个接一个斗得力竭倒下,秋明玉面色苍白,望了外围形容冷漠却清美无双的圣沨颤声道:“你们究竟使了何种妖法?”
“这不是妖法。”秋若桐一直凝神瞧众人打斗,此刻忽然淡淡道,“是阵法。”
“萧冷儿两度困问心,诡绝天下的萧门不传之秘,九重天象。”
秋明玉骇然回头。
秋若桐淡淡一笑:“萧冷儿是铁了心要帮问心,连这等秘法也倾囊相授。”忽的扬声叫道,“通通住手,原地坐下闭目调息。无论眼前所见所闻为何,均不可妄动!”
以秋若桐威望,余下华山弟子全数弃剑而坐。
圣沨始终面无表情看着,既不发言,更不出手。他临行之前萧冷儿只说了一个字,困。
示意秋明玉也与众人一般调息,秋若桐似喃喃自语道:“武林年轻一辈中两大顶尖人物联手,身后更有萧楼两家威势,我华山若败于此,也不算冤枉。”
秋明玉忍不住张开眼睛:“姑姑……”
秋若桐迅速截断他话:“若想支撑久一刻,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必说。”
随意晃着手中一根蛇链,原镜湄偏了脑袋笑嘻嘻看场中青城派一对师徒和凌波姣曳两位美人。
眼见岳凌波咬紧了牙关还要再战,江若瑜连忙拉住她:“此阵诡谲莫测,咱们毫无应变之法,此时保存实力最为紧要。”
原镜湄听得连连点头:“听说江公子曾跟在萧冷儿那坏丫头身后闲晃好一阵,今日一见,倒也学了她三分鬼主意去。”
岳凌波看着她明眸中简直要恨得喷出火:“无耻妖女!”
“我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原镜湄仍在笑着,眼神却已冷下三分,“岳姑娘若不会好好说话,姑奶奶立时可叫你从此再说不出话来。”
江若瑜更紧拉住岳凌波,不动声色退后三步。
杜云山沉声道:“敢问原姑娘,此阵法可是传闻中天下无人可破的萧家九重天象?”
“正是正是,还是杜掌门有见识。”原镜湄颔首笑道,“昔年我的毒阵让杜掌门逃过一劫,如今当初救了杜掌门的萧大小姐亲自出手,不知杜掌门还有没有那等好运气了。”
蓬莱掌门虚姣曳荆钗凌乱,闻言唾道:“萧冷儿助纣为虐,昔日真是信错了她!”
辱骂萧冷儿的话,听在原镜湄耳中自然只令她笑容更美。
一生钻研阵法,杜云山眼看眼前之局,形容灰白,口中只喃喃道:“无人可破,无人可破……”
“想当年,两位美人初登擂台,那是何等意气风发。镜湄跟在圣君身边,只看得心驰神往,恨不能当场就向二位讨教。”原镜湄亦真亦假叹道,“如今终于有了这机会,谁曾想竟是此等破败情景。”
岳虚二女都已将唇色咬得发白。
从从容容走进阵法之中,原镜湄扬眉一笑:“咱们来比一场好了,若两位能胜得了我,说不得便有一线生机。”
疾疾后退,扶雪珞面色一变:“四不像!”
他说话声中一物转眼已至众人视线之中,身形庞大,鳞甲如铁,正是四不像。
萧冷儿拍一拍手,那四不像只须一窜便已跃至她身边,尾巴一甩,已轻轻松松将萧冷儿托上它背。
抚了它满身鳞甲,萧冷儿笑道:“三年前我与风赤霞老前辈一唔,曾向他请教风音素前辈留下的驯兽之法,从中得益不少。这三年来我照着参透出的法子训练不儿,自觉也有些成效。”
连庚桑楚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萧冷儿笑着瞟他一眼:“当年围困你的若是今日的不儿,只怕你此时早已投了第二胎。”
庚桑楚扬眉不语。他自然知道她这话绝不是说与他听。
扶雪珞忽的沉声道:“无论是谁向萧冷儿透露行踪,但此时我们被困于此,时间多耽一分,便愈险一分。云岚烟然,我有心叫你们置身事外,如今只怕不能了。”
那便是要